豐後水道渡輪

二○二○年二月廿五日

在別府待到晚上十一點五十分，然後坐上開往八幡濱，靠岸後可以留在船上休息到清晨的末班渡輪。

天色未暗時，便先來了一趟宇和島運輸的售票暨候船大廳。大廳所在的水泥樓房有些老舊，外牆也已斑駁，似乎是昭和時代的產物。寬敞但昏暗的空間裏設置了一排臺灣診所常見的水藍色膠椅，以及十臺左右的吃角子老虎機。當時在大廳裏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一名拖著行李箱，看起來像要返回四國鄉下老家的女學生，及專心致志地坐在機臺前，不時發出喊叫的中年男子。

和以前在其他地方利用的短程渡輪不同，從九州乘船到四國需要填寫一張包含基本資料的申請書。由於售票作業要等到發船前一小時才開始，一直待在這種地方也怪無趣的，只好走回別府街上消磨時間。路上目睹了一場右轉汽車和直行重機的車禍，是在臺灣也很常見的車禍類型。該說是幸運嗎，二○一八年的時候在日本待了快半年都未撞見車禍，這次只是數日的旅行而已。車禍後雙方沒有測繪現場便馬上移動車輛了，過了半小時警察仍未出現。

末班渡輪的二等艙尚且舒適，脫鞋之後可以席地躺下，可以租借薄被，也有黑色塑膠皮內填充泡棉的小枕頭供自由取用，只是表面稍油。我懶得再起身去借棉被，便以背包為枕，大衣為被入睡了。

當晚，別府灣上空飄起綿綿細雨。渡輪起錨後，漸漸駛向豐後水道中央，不久，除了水平線上那細到快要變成一直線的燈火，渡輪已航行在一片完全漆黑的水域，只有附近激起的浪花能被客艙微弱的光線照亮。黑夜裏的軟浪如搖籃規律擺蕩，催人漸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