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幸福這件事

最近天亮得早，才六點，陽光已經「又濃又純」的灌進屋裡，把牆壁暈出略帶鵝黃的奶漬，但對我而言，沒有所謂「幸福的早晨」，早晨的本身先是孤獨，然後就是上班族瘋狂的賽車與堵塞，而且還有小鳥幸災樂禍的叫聲。

早晨遇見的人多半疲倦而不友善，而且分秒必爭之際，還常會發生「我等的車還不來，我等的人還不明白」一類困境，歌詞一出來，無疑地已嚴重洩漏我的年紀，但再也沒有更好的詮釋；就算是有車階級，這個時段，四輪也不會比兩條腿快到哪裡去，馬路擁塞的像發胖後套牛仔褲的窘迫；算了吧，早晨不美，早晨不是希望，如果我們能更近一點觀察太陽，說不定他也苦著一張臉，不情願早起，更不想為誰帶來希望。

這不是消極，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觀察人，跟媽媽一起去百貨公司，媽媽一邊在專櫃試妝，我坐在高腳椅上漫不經心的旋轉；空氣裡有飽和的脂粉味，這種香氣無疑也是一種騙術，它要妳覺得幸福是會甜死人的，幸福的前提是需要花一點錢，但錢能買到幸福，實在太划算了。後來我的臉一上粉就就掉，像是我對所有粉飾的狀況過敏，包括承諾與幸福，而這兩個元素加起來，聽起來又像婚姻。

還是簡嫃說的最好，婚姻是一把椅子，喜歡坐的人坐著，覺得扎人的起身離開也就是；可是，你知道要找把好的椅子有多難嗎？好椅子是可遇而不可求，喜歡的椅子未必舒坦，未必買得起，當然，幸運的話，也可能在跳蚤市場就掏到寶了，我是說，幸運的話。

活了三十多年，最近才坐到一把好舒服的椅子，把人安放進去，那種放鬆與被包容的感覺真好。說也奇怪，那只是把公園裡老舊的藤椅，但不管新舊，反正不是我的，總不能長坐不起；只覺得走了那麼長的路，謝謝讓我小歇，陌路相逢，已經具足，此後，是我自己的修行了。

願幸福，如果你們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