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清空,穿好裝備,玻璃球放進背包旁的大口袋裡,水瓶則塞進另一邊的口袋,我做好準備,踏上尋物之旅~
看著手上地圖轉來轉去,找到了一家超市,這一家我沒來過,我只到過家附近的便利商店。因為要研究嘛,沒時間去別地找東西。
超市的天花板整個消失不見,我要拉開超市大門卻卡住,雙手使勁好不容易才把門拉開,只是反作用力門往我這裡倒,我趕緊離開原地,「砰!」一聲,玻璃門直直倒落在地,幸好玻璃碎片沒有彈到我身上。
走入超市,有很多架子完好的立著,架子上的食品卻是零零散散。
我一邊抱怨一邊收集:「還不如架子都不見,食物完整的在地上。」
背包裝滿一半的食物,我拿起地圖重新尋找,正要繞到民宅轉角處,「喀嚓——」......在我的認知裡,那就像大學同學發出的聲音,嗯,就像那個抵住我太陽穴的黑色東東一樣。真可惜浩劫前那位同學跟那個東西一同消失。
成年男子的聲音傳出說:「普通人?」聽上去沒有想殺我的敵意,雖然我也感覺不到。
「轉過來。」
我乖乖轉過去,我和他看清對方的容貌,比起我那充滿文學氣質的容貌,他活脫脫就是滄桑大叔的臉。
「大學生?」大叔低估道。
「你也是要去收容所的路上?」大叔打量我說。
「啊?收奇葩生物的地方?我才不要!」我非常堅決。
「誰說那裡是收奇葩生物的地方!誒,不對,這個問題——」大叔突然撐著下巴思考問題。
「沒想到有人真的會想探究奇葩生物,這人腦袋是不是有問題。」我往旁邊的空氣說悄悄話。
「你在跟誰說啊!話說你是不是叫做林和?」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給我講清楚,我才好對你的墓碑上刻下那幾個字。」我挑釁的嗆回去。不是我對他反感,只是不講幾句對我的良心過不去。
「果然是你,燦華和代陽說得真是千真萬確,只要把剛剛那句想成是貓炸毛就覺得不同了。」
大叔的思想聽著就非常噁心,當然我也不小心把我想的講出來,大叔沒有生氣的跡象,不過那兩個名字......
「聽起來前者跟愛管閒事的黃閃人一樣;後者跟有事沒事常跑來看我研究的黃類人相似。」
「哈哈哈,他們說過你總是記不住其他人的名字和長相,因此能被你稍微記住長相又取了綽號的他們是特別受到待遇的兩人。」在我眼裡,大叔自顧自地自來熟的說道。說什麼呢?我好歹也是會記住父母的長相和名字好嗎,真沒禮貌。
他也說了許多從他兒女那聽來的事物。
我是個被人稱之為霸佔化學室的研究狂,整天對人不是拿藥劑叫人試,就是用創造出的新物種追殺逐教授,就因為這樣,傳出當我踏出化學室,一公里內絕不會有半個人影的事蹟。幸好平時我從化學室出來的時間只有包括的二十分鐘,大部分也只是要拿新的實驗器材或幾十天的食糧,之後就窩在化學室當研究宅。
「真沒禮貌啊,我又沒有整天出化學室,頂多放新物種出來抓白老鼠試驗而已。」
「重點不是那個!而且還更糟!」
大叔緩和呼吸,說道:「不愧是年輕人,思想非比一般人。」我接著說:「你應該說我的思想非比尋常才對。」
大叔哈哈大笑說:「連陌生人拿著槍都誤認為是同校學生,他殺人還以為是演戲。果真如他們所說是個怪人,卻是個研究天才。」
「怪人那句是你多加進去的吧。」
他轉移話題說:「既然遇上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收容所?前幾天通訊設備能夠用了,我的兒女在收容所那。」
「才不要,在這裡實驗非常清靜,我還得找實驗器具。」
「嗯,通電話時燦華也說你一定會以實驗來拒絕。好了,我也不會多管別人的事情,該上路去收容所了,剛才我在那邊的藥局看到玻璃杯子,應該是你需要的東西。」大叔檢查槍枝,我無語的望向他。
大叔臨走前拍我肩膀低聲說:「他們不怪你引發的這場浩劫,因為他們沒有其他親人好失去的,而已經逝去的人,就算求了也不會回來,他們意外看的很開,我也是,不過前提是我的妻子早浩劫一天而亡,如果她活著卻被你的研究害死,我會讓你體驗折磨至死的感覺。」
他盯著我,我回瞪他,他繼續說:「總之祝你保重,還有別隨便對人提起是你讓地球陷入危機,我會把這段對話當作從沒發生過,好好活下去吧。」他揉了揉我的頭。
在他邁步離去後,破敗的街道只剩下我一人,我進入藥局拿到我需要的器具。
踏出藥局,四周悄然無聲,彷彿剛才大叔的出現只是幻覺,我沉思的往自己家前進。
明明一個人是自己所祈望的,對大叔的離開卻有點落寞,看樣子我終究是他們所說的孩子——
回到家,我走上毀成寬度不一的樓梯,往最裡面的房間走,那是一間唯一沒有被完全破壞的曾經某個人的房間,而在那裡擺著一個老舊的櫃子。
我拉開其中完好的一層抽屜,裡面有我實驗時穿的、僅此一件的白大褂......我拿起它,把玻璃球塞進內裡的特製口袋,在那上面,還有個正方形的口袋,我把它從口袋中輕輕的拿出來......
我是知道的......不論說我一點常識都沒有的人、或放出自己創造的怪物讓其他人感到困擾、還是我從不記住別人,或者......叫我研究天才的他們......
那些不過是我逃避後出現的結果,或許留念吧......當自己還活在那時溫暖又開朗的時光——卻被一場車禍奪走前的保有天真想法的自己......
外面的光照進來,手上是一張如同剛洗刷好的照片,我把研究出的東西塗抹在上面形成保護膜,才能將照片保存的就像新的一樣,照片上有一對夫妻,男性身旁有個小男孩開心笑著。
我低頭,自嘲的笑著說:「身為天才卻救不了家人,反而沉迷於研究............本來以為放下,乾脆就這樣遺忘就好了......世界末日是不是就可以了?」
我抬起頭,看見本來被光線照住的照片上女性抱的東西,我再望向放在抽屜裡的長方形容器,裡面不時會冒起泡泡的機器裝置。
「雖然浩劫的發生是我的不小心,卻也讓我私心隱藏在墓土的、本來快遺忘的東西重新出世......」
在容器前,放了兩張卡片,用歪歪曲曲的字跡寫下了。
“今天全家一起出遊,我們絕不會忘記美好的回憶”
還有——
“願你迎來美好的未來,我的妹妹”
如果仔細看的話,卡片上面還有曾被淚水滴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