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29|閱讀時間 ‧ 約 7 分鐘

[死神與遺失物招領] 祂牠的寶物(四)

今天禮拜天,天氣正好,夕子卻在家把頭埋進枕頭裡一動也不動。
「 怎麼了?妳不是說今天要拿自己做的餅乾謝謝人家嗎?」陽太煎著蛋,問了夕子。
「 不,昨晚精神也不是很好.......所以我烤焦了......而且,好,好丟臉!昨天晚上我在幹嘛?!我居然在把妹?!!不對!把哥????他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 妳可以跟他說因為妳喝得太醉......。」
說完,陽太將蛋翻面。
結果蛋焦掉了,黑的徹底。
「 不管有沒有解釋還是好丟臉!」夕子抓著枕頭吶喊。
「 不然哥哥陪妳去吧?走囉,順便出門吃早餐。」看著焦掉的蛋,陽太把夕子扛起來準備出門。
「 嗯?!等一下啦!你在煎蛋?!你要和我出門?!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夕子慌忙地問。
「 哥哥被炒魷魚了,走了。」
「 先等我把睡衣換掉啦哥哥!!!!」
松青一打著哈欠,他覺得有些暈眩。
昨晚他灌了不少酒,加上家裡唯一一包醒酒藥給了夕子,他今天恐怕是無法工作了。
「 啊......不行,今天還是要工作,不然我會......。」
我會一直胡思亂想。
松青一克制著自己想起已經過世的狗狗,一旦想起這空無一狗的屋子,恐懼和寒冷的孤寂感就會襲他而來。
必須要堅強,因為是大人,好不容易讓病懨懨的自己從父母家獨立出來,不能因為失去一條狗兒打擊士氣。
「 要修剪一些花......還有包裝......。」
才剛說完,松青一便倒了下去。
花藝比賽之前,和甜甜圈一起看著自己佈置出的花藝作品。
「甜甜圈!你看!很漂亮吧?我嘗試了好久呢!」
他用了幾支櫻花插在後頭,前面插了幾朵矢車菊以及玫瑰花,同時讓它們和葉子纏繞在一起,甜甜圈歪著頭聞了聞,之後吐著舌頭開心地舔著松青一。
「 哈哈!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也沒辦法做出來,明天比賽完之後我煮雞肉泥給你吃當作謝禮吧!」
甜甜圈一聽,垂下了尾巴,牠悄悄地後退,眼神帶著歉意看著他。
「 你怎麼了嗎?」松青一伸手摸摸牠的頭。
牠好像沒有力氣,松青一很擔心牠,猶豫著是不是先帶牠去看獸醫?不要去比賽會比較好?但是甜甜圈不斷推著他。
沒事,你不是要早點睡嗎?
「 我知道......你也老了,最近都在睡覺我很擔心......,那麼,晚安了,哥哥。」松青一躺上床,蓋上棉被。
隔天一早,屋子很安靜,他揉揉眼睛,走向甜甜圈的窩:
「 甜甜圈.....吃飯了.....?」
甜甜圈?
甜甜圈一動也不動。
他覺得天就要塌了下來。
「喂!你還好嗎?」
睜開眼睛,松青一看到陽太和夕子擔心地看著他。
「 田中小姐?!......?我睡著了?抱歉!我還沒做好開店前的工作,請等......。」說完又倒了下去。
「松青先生!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 」夕子著急地問。
「不......不是,我昨晚熬夜沒睡好。 」松青一趕緊解釋。
「原來是沒睡好啊!哥哥!快把他扛到床上去!」
「遵命吾妹!」
夕子對哥哥一個指令,松青一就這樣被陽太扛了起來。
「 哇!不用!不用麻煩了!」這一抬,松青一覺得自己完全清醒。
「不客氣,這是昨晚欠你的,往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可以罩你。 」陽太把松青一放在床上。
「 呃......可是我今天要送花給客人......。」
「 沒問題,哥哥之前有在花店工作,你只要跟他說一下他就能幫你送過去了。」夕子看到桌上幾個綁好的花束便問:「 這是要拿出來展示的部分嗎?」
「 啊,是......。」
這天松青一的花店,多了兩位可靠的員工。
「 看起來相處還滿不錯?而且夕子又是他的初戀。」賽拉在一旁和甜甜圈偷看。
「嗯。」
「 祢覺得怎麼樣呢?」
甜甜圈看著手忙腳亂的兄妹把工作做完之後,開始煮起中餐,只是哥哥和妹妹都看著冰箱的食材不知所措,下一秒便把整棵沒切過的高麗菜直接拿去煮。
見到此狀,松青一馬上起身:
「 那個!我覺得我好多了!讓我來煮給各位吃當作答謝吧?」
「不用麻煩了松青先生我們可以......。」
兄妹異口同聲地說,這時炒菜鍋起火了......。
松青一立馬將鍋蓋蓋住炒菜鍋,打開之後已不再燃燒,兄妹倆閃亮亮地看著他炒菜,只見他瞬間洗好了白米飯,按下電鍋的按鈕,俐落地將冰箱裡的菜還有豆腐和味噌,以及雞腿肉處理好,煮起了蔬菜豆腐味噌湯,烤了幾塊雞腿肉。
「夕子,這男人有妳要的氣質,而且又會做飯,我覺得可以。」陽太吃著飯,偷偷在夕子耳邊說著。
「什......什麼啦?」害怕被松青一聽到,夕子紅著臉低下了頭。
「嗯?怎麼了?需要再添一碗飯嗎?」松青一拿著飯匙問。
「是的麻煩您了,松青先生,再給我滿滿一碗。」陽太恭敬地將空碗給了松青一。
「好的!盡量多吃點沒關係!」松青一開心地將空碗收下,添了飯,給了陽太。
眼神總是凶狠的陽太露出了笑容。
見到陽太的模樣,夕子這才想起哥哥已經很久沒有再拿空碗請人添飯。
哥哥的食量很大,每次吃飽飯都要將碗遞給媽媽請她再添一碗,爸爸總是在一旁鼓勵哥哥多吃一點。但自從父母過世,哥哥就不再有機會將碗遞給媽媽,也不再有機會聽到爸爸鼓勵他多吃飯,他和夕子總是叫外食,各拿各的,各吃各的,夕子知道哥哥的凶狠只是想保護她,想保護唯一的家人,他對她一直都很溫柔,但只有在吃飯的時間常常讓夕子覺得哥哥出奇地安靜,出奇的恐怖,讓她很不自在。
因為沒有再可以說”再給我滿滿一碗飯!”的對象了?
還是因為每次下班回到那個家,總是空蕩蕩的?
夕子明白,哥哥其實一直希望有誰能親自煮飯給他吃。
他想再次感受那份溫暖。
但兩人總是拼命工作幫父母繳房貸,就算是假日也沒有力氣煮飯。
夕子知道自己總是在喝酒,總是逃避孤獨的感覺,總是逃避哥哥的孤獨感。
夕子為此感到自責。
「田中小姐?您還好嗎?」
松青一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看到他擔憂的模樣,又看到哥哥滿足吃飯的笑容,那種已經失去很久的溫暖充滿了夕子的內心。
「沒事!請再給我一碗!」
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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