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瑟洛》 第十二章 長篇小說連載

接連數日，江凌時而在巴拉卡莫的帶領下四處參觀，時而去妖王殿，和妖王交流。妖王天資聰穎，學習人語速度極快，區區三天，就把人語學全，已能流利溝通。

江凌也大致學會妖語，並把它紀錄下來，打算帶回人域教會人們，也許這樣人、妖之間的衝突會減少。不過，妖語比較複雜，同個句子如果語速、音調不同，會有不同意思。

像是先前江凌被囚禁時所說的「呼嚕卡啦？卡利沙魯！」就分別有兩種的意思，前者原意是「你好，過得如何？」，但說得快會變成「你死了沒？」；後者的意思是「好好待著。」，但語調上揚就變成「你還在嗎？」

兩者感情越來越深，可謂亦師亦友。江凌也大致明白妖域的狀況，有成百上千的種族，但真正屬於統治階層的只有四族，分別是刺獸——巴拉卡莫那族、四臂獸——赫拉卡那族、多足妖、圓球怪。後面兩個種族江凌都沒見過。

至於妖王，則是超然的存在，據說牠們一族一次只會有一隻活著，在死後十年，另一隻會自動誕生。

「報。」正當兩者一教一學時，一隻小鼠鑽進殿內，避開江凌，在妖王一旁耳語。

江凌沒有聽清楚，只聽到人族、戰爭、掠奪、滅族，儘管只聽得懂片段，他也知道大事不妙，詢問妖王發生什麼事。

妖王沒有理會江凌，向小鼠吩咐幾句，擺擺手，小鼠便退出店妖王殿。江凌慌忙起身，向妖王說道：「大王，是否又發生什麼事？可需在下去調解？」

妖王恢復笑容，對江凌說：「哪會發生什麼事，你多想了。來，江兄弟我們繼續。」

「大王……」

「江兄弟，你真多想了，我只是覺得口渴，叫小鼠去端果汁上來罷了。」

「大王……」

「小鼠，還不快端果汁上來，還要我催促啊！」

「江兄弟，來，這可是用最新鮮的葡萄榨的，頂級的享受……」

竹風，百賢廣場。

無盡黑夜，唯有一處燈火通明。

廣場中央的木桌，十幾人各自坐在一個木椅，因桌子寬大，彼此相隔甚遠。

「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事情就發展成這樣了呢？一開始，不是只是為了遊玩、試煉嗎？」說話的人是武榮，他掩面啜泣，無法從深深的罪責逃脫。

說到後面，武榮猛然抬頭，睜開通紅雙眼，面目猙獰地盯著商利，霍地站起身，用手指指著商利吼道：「都是因為你，一定是因為你，都是你慫恿我。」

商利諷刺一笑，答道：「你還不明白嗎？一切都是為了利益啊！」

「我不懂，我不明白，我不懂……」武榮似乎神智不清，不斷重複一樣的話語，邊說邊繞著圓桌靠近商利。

走近後，武榮狀若瘋魔，掐住商利脖子，把他高懸，狂笑：「哈哈，我明白了，只要殺了你，一切都會回復原狀，爸媽不會死，小妹不會死，妖獸會退出人域，不會再有人死亡。」

商利用蒲扇般的手掌一下一下拍擊武榮的面頰，喘著粗氣說道：「你真不明白？因為慾望啊！當人們都能吃飽穿暖，誰不想穿最漂亮的衣服？誰不想吃最美味的肉？誰不想住最豪華的房子？而我，則立志做那一類人。」

「可是……可是用不著這樣啊。從一開始，我們就做錯了，我們想要奇珍異寶，可以用你說的交易方式，以物易物，我們不一定要發動戰爭。再後來，我們原本說好搬救兵只是復仇，並解救族人，為什麼，你們就把火犬一族滅族呢？如果牠們沒有被滅族，妖王也不會震怒，派兵攻打人域……」

「很難理解嗎？交易怎麼可能比掠奪來得爽快？」

武榮低聲呢喃：「殺了你，一切都會重來。」他手掐得更用力，伸出另一隻手，把商利充滿贅肉的脖子整個圍住。

商利說不出話，手掌拍打速度加快、力道加強，試圖掙脫。武榮卻不管不顧，雙手青筋暴露，堅決不放手。

「夠了，我們今天是來談正事，不是來看你發瘋。」一道具有威嚴的聲音響起，如有魔力般，令武榮不加思索便放開雙手，商利因失去支撐，坐倒在地。

武榮黯然走回座位，商利也拍拍屁股塵土坐回木椅，不再如剛才那麼盛氣凌人。

「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吧！」一個中年人站起身，正是剛才說話那人，他名為秦宇。

他手握一根細長樹枝，用樹枝指著桌上地圖，邊移動邊說話：「妖獸是從這開始進攻的，已連續攻陷十幾個部族，牠們本性兇殘，一旦遇到人族，不是生吞活剝，就是俘虜回去飼養。」

「不過，幸好姜虎大人早有準備，不忍看著生靈塗炭，陷於水深火熱中，聚集數千位有志之士，準備反攻，奪回失地。」

「而且大人雄心壯志，深思熟慮後，想出一勞永逸的方法，決定親自率兵，攻入妖族的妖都，除盡這些禍害。」

「我們決定從江山、武山處進攻，分成兩路，一路各由五人統領，精兵兩千……」

黑夜中響起無數掌聲，似乎掌聲能把心中不安怯除，能讓他們忘記——其實心中妖魔更加兇狠，更加不留餘地。

散會後，商利匆匆離開，不到片刻，便提著一個鐵籠快步跑回。

如今，場內只剩下三人，分別是姜虎、秦宇、商利。

「這就是妖獸啊，真的全身都是寶貝，哈哈。」姜虎接過且打開鐵籠，從籠子拉出一隻獨腳怪。他嘴中發出驚嘆，然後硬生生把獨腳怪的指甲拔掉，還用力按了按獨腳怪的傷處，哈哈大笑，與獨腳怪的慘嚎相互映襯，顯得詭異。

商利恭敬說道：「是的，大人，如果運作得當，我們可以從中獲利良多。」

「喔不，商利，你知道我志不在此。」姜虎強硬打斷商利話語，將獨腳怪放到火堆上烤。

「和你那點小利相比，我要的是整個天下，只要照著計畫走，人域、妖兩域都會在我掌控之下。」

嗶啵嗶啵！油低到火裡，發出美妙聲響。

「差不多能吃了，你們也嘗嘗吧！」姜虎不怕燙的撕下一塊肉扔到商利和秦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