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觀察｜川普要掐死抖音？低頭賣給微軟也許是活棋

8月1日路透社消息稱，中國的字節跳動將會出售TikTok （抖音海外版）在美國的業務給微軟，在白宮和川普對這家中國背景的公司強力監管後，這項消息讓不少在中國的字節跳動員工感到失落，作為前員工的我，也不免感到一絲絲驚訝，但這未必是個完全的壞消息。

美國政府對於TikTok的戒慎恐懼並不是沒有原因，數據會說話，TikTok 在美國有超過8000萬的活躍用戶，2019年TikTok在美國的下載量達到4600萬次，並且在今年疫情的外出禁令影響下，瘋狂成長又邁向了另一個高峰，AppAnnie報告顯示，疫情期間TikTok在美國年增率達到375％，在中美關係如此緊張的情勢下，勢如破竹的TikTok成為了川普政府的下手目標並不意外。

字節跳動創辦人張一鳴如果真的同意出售，而且是以網傳的500億美元估值，也許對整個公司來說是個活棋。

TikTok雖然在美國有大量年輕用戶，但對於內容平台變現來說，這些用戶的年齡層過於年輕，這意味著變現的能力相較於比成熟的用戶層還要低，舉個例子，我們很難在廣告上賣高單價的BMW給高中都還沒畢業的學生，即便TikTok上的內容時常成為美國年輕人時下的流行議題，但投資人對於內容變現的能力始終有疑慮。

再來是投放資源的問題，當初字節跳動為了擴張美國市場，花了鉅額在廣告投放與用戶獲取，注意，是相當巨額。以目前的收益來看，投放的成本遠遠大於目前在美國得到的收益，而且未來能不能透過年輕人變現，也還是個問題。根據TikTok的說法，未來三年還要再投入10億美元扶植創作者，那收入要怎麼來呢？

在美國市場投入成本巨大，變現能力尚未明朗的情況下，如果能以一個好價格出售在美國的業務，也許是一個不得不做的選擇。問題不止在美國，字節跳動在中國也面臨了新爆發點的問題，在抖音、今日頭條之後一直沒能產生新的爆款產品，雖然張一鳴不斷在辦公、教育、遊戲領域進行嘗試，但反應卻不如預期，這也令內部產生了不少焦慮。

這並不是字節跳動第一次遇到監管造成的重大決策。2018年4月，字節跳動旗下的內涵段子App因為內容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符合，被中國政府要求永久關停，一個日活躍用數超過1000萬人的巨型平台，在一夕之間消失，在中國當地輿論引起譁然。張一鳴當時表示，「過去幾年間，我們把更多的精力和資源，放在了企業的增長上，卻沒有採取足夠措施，來補上我們在平台監管上欠下的功課。」

但目前TikTok出售的消息還很混亂，TikTok美國總經理瓦尼莎在Twitter表示，TikTok將會在美國長期營運，並計劃創造更多就業機會。有消息也稱，川普政府已經要求微軟停止收購動作，若消息屬實，這對字節跳動來說將是巨大的危機，因為無法出售換取現金，而且還被美國政府強行關停，那將是不可預估的損失。

這一次，字節跳動還能繼續化險為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