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05|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鬼故事/窗外

圖片來源: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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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哥,你老實告訴我,這房間乾淨嗎?不過問你們這種房屋仲介也沒用,不乾淨你也不會說,不然怎賺得到仲介費呢?我告訴你,我租房子那麼多年,八字輕甚麼都遇過,你不信邪?那我跟你說一個故事。
那年我大一,卻沒有大學新鮮人的自由與快活,因為家中經濟無法供我念書,我只靠微薄的獎學金和工讀金度日,一天只吃兩餐,整天時間除工讀外都在念書,為了持續保持優異成績獲取獎學金,我從不交際應酬玩樂,估計我大學同學沒半個人認識我。什麼?朋友?我不需要朋友,也不想花時間在無意義的嘻嘻哈哈上面,我連能省錢的宿舍都不住,就是為了避免跟屁孩交談,我只想專心念書畢業,盡早找到工作,家裡還有兩個妹妹需要我幫忙呢,那種年輕人的玩樂都太幼稚,於我人生無益的事我才不做。
當時我找到一間只要五千五包水電的套房。超便宜吧!小哥,我讀的學校可是在台北市的蛋黃區呢。一戶隔成三房,木板隔間,房間不過三坪,設備也是簡陋,一張單人床,一個破布衣櫃,一張老舊書桌,一把偶爾會解體的木椅。老實說,還沒看到套房實際樣貌時,這樣的價錢我便已打定主意就算凶宅我也會住。你沒被討債過吧!不知道債主比鬼還可怕!看屋當日我便下訂,房東喜孜孜用他肥短戴著金戒指的手指數著現鈔,告訴我這房子他才不管我幾個人住、抽菸、養寵物、帶男帶女朋友來,唯一的要求是,常有其他室友會走錯房間,千萬不要隨便亂開門,不要應門。
這房間我是滿意的,安靜,非常安靜,甚至安靜到有時候我都懷疑整棟公寓只有我一個人住。但我也是遇過室友的,入住後第二個月某天剛從餐廳打工下班回來,進門看到一個女生臉色青白、匆忙下樓,我禮貌的打招呼她也沒理我,頗為失禮。不過呢,我說了我不是來交際的,就算當我空氣我都無所謂,而那次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見室友。
話說平時室友都不見人影,但我確信其他兩戶確實有住人,因為真如同房東所言,每隔幾天就有人走錯間,不停的轉動我的喇叭鎖,唉,當時真不知怎說這些人,她們方向感奇差無比,連自己房門都不認得。
小哥,你為什麼打哈欠?你覺得我的故事無聊嗎?別急,重點要來了。
就在我入住第三個月,除了不時有人轉動我房門的喇叭鎖外,還開始出現一些怪聲音。初時是零零碎碎的窸窸窣窣聲,我說過我是拚獎學金的,所以對於任何阻礙我念書的噪音,哪怕多小我都無法忍受,一旦聽見雜音,我就凶狠地拍打木板牆回應。小哥,我想我就是因為這樣個性才沒有朋友的吧!反正啊,我只是要提醒對方安靜而已,沒有惡意。除此之外,這房子也沒任何異狀。
不過呢,在第四個月時,我也嘗到苦頭了,如果我可以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也許我的人生就會不一樣。
第四個月的夜晚,我還記得,那陣子逼近期末考,我沒日沒夜地念書到天荒地老,飯也是有一餐沒一餐的,也許是因為那樣搞得我肝火上升,脾氣火爆,看甚麼都不順眼。正巧,這時候又有人轉動喇叭鎖,我一肚子火就衝去開門,還大罵,哪個白癡啊!一開門卻甚麼都沒看到。我又坐回書桌前,正要繼續讀下一章節時,又聽見有個幽淒淒的女聲說著,你的床真不好睡啊
小哥,你知道寂寞,總是被漠視的滋味嗎?你看得到所有的人,聽得到他們交談,卻始終無法接觸他們,而所有人也總對你視而不見。如果,這時候,有人可以在浩瀚無垠的空間裡,回應你的呼喚,那必是一種緣份,一種你會緊緊抓牢不放的緣份
那晚,對於那聲你的床真不好睡啊,我就做出回應了。我說,那你不要睡啊。結果傳來的是一陣欣喜的笑聲。我還來不及發火的時候,有人敲窗戶了。喔,我剛有說我住在五樓嗎?窗戶就在書桌前,我抬頭望去,一個穿紅衣的女子縮在窗台上正對著我笑,那嘴角,笑到都裂到耳朵旁了。
小哥,你去哪,你別再往後退,你會撞到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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