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上一則靈異經驗, 一樣在新北偏僻醫院。雖然護理環境一向惡劣,但過去更甚於今,彼時竟有所謂的91-59班;意即工作時段配合夜班最忙碌治療時段,為晚上九點到凌晨一點,凌晨五點到早上九點,共八小時。醫院美其名說會提供單人病房作護理師休息(連值班室都沒)之用,但凌晨一點到五點我們竟得穿制服睡病床,中間有急救還會被叫醒,等同待醫院十二小時。如此爛的班別當時竟沒人反抗,可見奴性教育洗腦之成功。
那天一點的治療結束,我穿護士服躺在特等病床上。你問我害不害怕?試想醫院哪間病床沒死過人呢?帶著善意工作,病人是不會害我的。但即便這樣想,說不害怕是假,還是將病室的燈全開亮,轉著電視台才緩緩入睡。
忘了是幾點,我被敲門聲驚醒,心想單位有狀況便急忙跑向護理站,只見兩位同事邊整理病歷邊聊天。
「怎麽了嗎?剛跑來敲門」我問。
同事疑惑,「沒啊,我們剛一直在護理站。」
「叫你打電話就好,幹麻敲門?」另一位困惑問。
我心想也是,病房呈長廊狀,單人間在盡頭,距護理站好歹三十公尺以上,明明病室內有對講機和電話,犯不著特地敲門,或許……深夜有病人敲錯門。
躺回病床上後,想不到合理解釋,入睡是不可能,我僅閉上眼假寐休息。
忽然有一個阿伯的聲音,很清楚,他沙啞地說,賣睏啊—
我睜開眼整個房間空無一人,越想只會越害怕,也不敢多想,只收拾床單,走回護理站幫忙整理病歷去。
另一次發生在山坡墳墓旁的學校,當時有晚自習的規定,七點到九點間(有些忘了)學生們得坐在下鋪的書桌看書,不准交談、睡覺,會有秩序糾察巡邏扣分,所以自習時間多半安靜,聲響聽得一清二楚 。而一間寢室八個人,兩張床相連,下方也是兩張書桌併連,兩人相距不到五十公分。
那天自習時,如往常般靜謐,只耳聞翻書聲、寫字的沙沙聲。忽地,有一聲長長的喟嘆聲在我耳邊,無比清晰,我第一時間看向室友,她緊閉雙唇,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我。但那一聲長嘆綿延無止息,即便我們緘默對望,仍在我們中間響著。
日夜相處,我明確知道這不是她的聲音,更不可能是我的。待等嘆息結束後,兩個人急急衝出門外。
「你聽見了?X,靠我們好近。」她問。
我點頭。
我們在外站了一會,才敢再走回寢室。雖然此後我們再也沒聽見類似的聲音,但那天站在我倆中間是誰呢, 至今仍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