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基地的研究員們,陷入一片慌亂,韓音是主心骨,也是他們的上級呀!幾名小伙伴圍在一起討論,決意暫時中止這次的聯合科研,先返回中部基地,試圖與東部基地的上級,取得聯繫後,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原來的三組傭兵團,逃的逃、失聯的失聯,人也死得七七八八了,他們自然沒啥好跟拍的,攝影組的成員們,取材行動被迫中斷,打算跟著研究員們一起走。
晨風雖然心有不甘,但沒了韓音,留下這群研究員、助理,也沒什麼幫助,連砍喪屍也不行!攝影組的成員,外帶幾名研究室的小四眼,各自打包行李,拿取了少許物資與燃油後,踏上返回中部基地的旅途。
又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幾個晚上不睡覺的傢伙,偷偷摸摸地溜進廠區。
頭盔、全身護甲、手套、防水靴,一應俱全的小伙伴們,看著胡黎流利刷卡、按密碼:「姐,妳哪來的卡片呀?」她特意留下了小耶,看守氣密艙門,嚴禁任何白痴靠近,免得意外釋放了實驗體。
「這對我來說,算個事兒?」五人身上這套護具,經過特殊加工,抹了一層又一層的膠漆混瓷粉,這兩天以來,一只喪屍也沒砍,全依著嚴肅的指示,忙著加工這些裝備。
「嘿嘿~這麼說來,那個含屎噴人的蕭長官?」穿得跟消防員沒兩樣的赫林,舉起手臂,比了個劃過脖子的動作。
罩在頭盔底下的胡黎,偷偷勾起唇角:「你指他哪個部份?」想道德綁架我?還差得遠了,哼!為了人類的未來努力?我努你老母。
赫林笑的賤兮兮:「哦~我懂了!嘿嘿嘿~」
胡黎將卡片收進空間裡,領著小伙伴進入電梯,按了地下一樓的鈕:「別弄傷吊竹梅,我談妥條件了,給五百斤變異蟲屍,彼此相安無事」
晨浣想了想,語帶猶豫:「姐,這只四階吊竹梅殺了這麼多人,我們…」
「底下那堆資料、設備,值一百萬晶核,晨風肯輕易放棄?今年不成,還有後年甚至大後年,留著變異吊竹梅,可以防止那些混球再入實驗室,誰曉得這些實驗體,我們能不能料理…買個保險吧!」
「恩,我明白了」吊竹梅雖然可怕,卻被困在罕無人跡的荒山之中,這種恐怖實驗若被重啟,對於這世上僅存的活人,卻是無止盡的殺戮,晨風可是打定主意,要消滅這世間所有普通人呀!孰重孰輕…晨浣明瞭於心。
胡黎拍拍晨浣的肩,輕聲安慰:「別擔心,吊竹梅無法離開這裡」
胡黎的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赫林,你幹麻?」
「沒,穿著這身…熱!」赫林像是身上長蟲似的,不停東拉西扯。
胡黎自帶冰系異能,自然沒這困擾:「現在知道小堯待你多好了?」肖堯從來是不作聲擔任空調,專業技能熟練得嫑嫑的!只要週圍沒有旁人,大家幾乎都處在23-25度的涼爽氣溫中。
赫作勢想脫掉手套:「小堯,快~幫哥灌點冷氣進來…」
晨浣厲聲阻止:「你想找死嗎?不許拿下來!」他自己也是一身的汗!為了小命著想,只能忍耐。
「我熱嘛~」赫林扁著嘴,萬分委屈。
「給我忍著!混球,不要在這時候給我掉鍊子」晨浣眼刀狠狠剜著赫林,就怕這貨衝動行事。
肖堯默不作聲,將手各貼在晨浣與赫林的護甲上,冷度經由肖堯的掌心,穿過他的手套,傳遞至他們的護甲上,頓時兩人覺得週身舒暢,像是泡在冷水裡。
嚴肅輕喝了一聲,電梯門開了:「專注!」
「是!」三名小伙伴打起精神,握緊手裡的武器。
電梯門一打開,變異吊竹梅已經在走道候著,一大叢綠色植物,默不作聲堵在出入口,大晚上的室內昏暗,燈光僅在最低照度,還挺嚇人的。
胡黎往前一步,小手一揮,拿出了約定好的過路費,各式變異蟲屍一共五百斤。
吊竹梅臉盆大的葉子,動作迅速的又捧又抱,如獲至寶般地收藏著蟲屍,若不是彼此立場不同,胡黎真想誇它一句:好個節約不浪費的孩子~還懂得放在不同的地方,留著慢慢吃。
驗過貨後,吊竹梅很識相的讓路,享受牠的蟲屍去了,也不曉得牠是躲到哪邊兒,蔓延在地下一樓走道的濃密枝葉,全部撒退的乾乾淨淨,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那般。
胡黎牽著嚴肅的手,帶著自己的小伙伴,一條路走到底,抵達另一座電梯。
胡黎從空間拿出卡片,再度刷卡、按密碼,等了莫約三十秒後,厚重的門板緩緩開了,一群人踏入電梯,前往地下二樓,看著電梯的門扉,一層層關上,確定完全密閉後,才緩緩向下降,想必地下二樓的維安,又是另一個層次的嚴密。
「等等…」胡黎看著電梯門緩緩打開,她感受到了微弱的不同。
嚴肅打頭陣,領著小伙伴們踏出電梯:「怎麼了?」
胡黎站在走道中央,眨了眨眼:「我感應到,這裡有異能者的氣息」身後的電梯門緩緩閉上,直至完全密閉。
赫林看了看眼前四通八達的走道:「姐,妳不是說…」那幾百個活人,沒一個能到地下二樓來,因為全讓吊竹梅給宰了,沒留一個活口。
「不屬於活人的」她感應到異能者的波動,並沒有感應到人類的生息。
赫林抽了抽嘴角:「姐的意思是說,這裡有異能鬼?握曹尼馬,我要嚇出心臟病了呀!」
「有趣」嚴肅精神力在胡黎之下,但他是七級異能者,當然可以感應到其它異能者的存在。
赫林忍不住抱怨起來:「姐夫,這一點也不有趣呀!先是喪屍,接著是變異動植物,現在又有異能鬼,媽的…都不能留給路給活人走的嗎?還能不能一起快樂的玩耍了…」
「跟我來」胡黎知道這股微弱的異能波動,是從哪裡來的了。
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片死白,白牆、白天花、白地板,晨浣從來沒有覺得,白色竟是這麼讓人討厭的!看著兩旁實驗室,堆滿精密儀器卻空無一人,忽地有種靜到可怕的詭異,好似有什麼東西,會突然撲出來的懸疑,三名小伙伴繃緊了神經,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嚴肅身後。
伴隨著磨擦布料的輕微聲響,一行總算抵達其中一間實驗室,胡黎看著眼前的感應鎖,拿著卡片刷了一下,隔離門應聲解鎖。
五人進入了其中一間實驗室,地上有只身著白袍的喪屍,僅剩爬行能力,全身乾瘦漆黑,攻擊力孱弱。
胡黎出聲,阻止赫林手中舉著的刀:「不要,留他一個全屍吧!」胡黎使精神力,輕輕折了喪屍的頸子,令他歸於安息。
「這誰?」赫林收了雙刀,好奇於他姐啥時對喪屍,這般心慈手軟了。
胡黎走向實驗室的角落,那邊有著兩檯精密儀器,長約兩米,高、寬一米,簡直像是一副鐵製的棺木:「我猜,是這名女孩的父親…」
「她在這裡」胡黎抹了抹實驗艙的透明視窗,裡頭有名年約十三、四歲的女孩,緊閉雙眼陷入沉眠。
三名小伙伴圍在旁邊:「哦~難怪姐說,不屬於活人了」
胡黎打量著眼前一切,說出她心中推理:「我猜,這位絕望的父親,沒能等到搜索隊來,只好搶在自己轉變之前,將女兒放入了低溫睡眠艙裡,等待救援」
「這個小女孩,激發出的是精神力異能」胡黎喃喃自語般地補充說明。
赫林左瞧右看,天呀~這全是洋文來著:「姐,這個怎麼操作?」
「這種高檔玩意兒,我哪懂得操作呀!不如…」胡黎借了嚴肅的北斗七星鍊,將手覆在透明視窗上,將治癒力輸進小女孩身體裡,替她梳理週身經脈,溫潤她貧弱的異能。
「謝謝妳…」一道幽幽的稚嫩女音,輕輕響起。
「握曹!姐,我耳朵撞鬼了」赫林嚇得東張西望,這是何方妖怪呀?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胡黎瞪了他一眼,這貨咋這麼不著調?還說是五級巔峰的異能高手呢!「就跟你說不是鬼了,這是精神力的一種分支而已!跟尉少實的相似」
「小妹妹,妳叫啥名字?」胡黎不再理會那個二貨,專注處理眼前的事務。
小女孩慢悠悠地回答:「項玥,那是我爸爸項青…謝謝妳…讓我爸爸安息了…」
「妹妹,不如妳跟我們說說,這實驗室到底發生啥事呀?」這可是唯一活下來的目擊證人啦!不問她要問誰?胡黎輕聲細語拐騙著。
「流星雨過後,媽媽帶我來實驗所找爸爸,本來是不準許的…不過爸爸是首席實驗官,他們特別破例,讓我跟媽媽可以下來躲」
「可是,我卻希望從沒下來過…」母女倆不但捎來末世的消息,同時攜帶了末日病毒,如果不是因為她們倆,這票實驗員們,也許仍然沉浸在實驗中,專心埋頭苦幹。
「為什麼?這裡多安全」自帶奈米級空濾機的地下碉堡,國家級品質保證建造,若不是晨風這個死人頭,把實驗室的地點曝光了,胡黎還想著留下來當秘密住所呢!不曉得有多酸爽。
小女孩悶聲坦承:「媽媽被喪屍抓傷了,卻沒有告訴任何人…是媽媽…她…」
父母對子女的愛,就是如此的自私卻又偉大,項玥的母親明知沒得活了,也甘冒著感染其它人的風險,將項玥送到父親的身邊,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繼續照顧女兒。
「媽媽先咬了醫生阿姨、叔叔…」雖然場面一片混亂,但卻也好不容易的控制住了,許多可能感染的人員,被逼獨立隔離開來,一場陰險攻訐的心理戰,在地下實驗所悄然蔓延,沒有誰能相信誰,所有人各懷心思,在高度壓力的密室中苟活。
「爸爸叫了外援,可是沒有回應」一票最少念了二十年書的博士、教授,以為自己被政府放棄了,暗地裡攏絡其它活人,實驗所裡形成幾股勢力對抗,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天,一直到有人摸黑,釋放餓極了的隔離者。
「他們…他們…打成了一團…」小女孩想起當時那一幕,餘悸猶存。
晨浣想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沒想過,從這個實驗所離開?」
「要離開這裡,需要爸爸、醫生阿姨,還有另一位教授伯伯,同時插卡與輸入密碼」進行如此機密的實驗,當然得與世隔絕,政府的高層領導們,不止得防實驗體外洩,也得小心實驗員們,趁隙私逃或出賣資料。
所以搜救隊想進來容易,只需要一張卡片與密碼,可是裡頭的人想離開,卻需要三位領導全部同意,醫生阿姨一開始就被喪屍咬了,她的密碼成了絕響,這個地下實驗所,是貨真價實的密室。
「恩…妳接著說呀!」胡黎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這該死的密室,比末世還可怕!她寧願一人單挑十個喪屍,也不願意被關在地下實驗所,數著日子等候不知是否會出現的救援。
「他們…殺了好多活人…地上都是血…好可怕…」
「爸爸…爸爸想阻止他們的…可是沒人聽…」封閉的高壓生活,擊潰了不少人的理智,演變成殘酷的相互廝殺,其實所裡物資充足,夠讓他們在地底下,安全無虞活上三、五年,不需要傷害彼此。
「然後…教授伯伯受傷了…他…他竟然跑去釋放了實驗體一號、二號…」
小女孩想起往事,情不自禁哽咽,稚嫩的抽噎縈繞在耳,五人聽著心都酸了。
「實驗體一號,殺了教授伯伯…」身負重傷的教授殺紅了眼,本想釋放全部,與剩下的活人來個玉石俱焚,沒想到儀器操作到一半,就讓一號給宰了。
肖堯聽得投入,連忙追問:「其它人呢?」
「他們去拿對付實驗體的專用武器,爸爸說…那是一種等離子放電槍(plasmic-discharge)」
赫林一聽,讚不絕口呀!「哦!那槍肯定高大上!特別牛逼」其實他一點點也沒聽懂。
「剩下的叔叔們,一起合作圍攻實驗體一號、二號…」
「一號跟二號殺了好幾個叔叔,可是一號也被叔叔們打散了…」
「那二號…?」
「沒能量了…不夠殺二號了…充電最少要二十四小時…」
「二號很聰明的,它…趁著叔叔們落單的時候,將他們一個個殺掉…」
「媽呀…高智慧謀殺犯呀!」入戲的赫林一聲驚呼,聽得津津有味。
「爸爸跟剩下的三個叔叔還有我,只好躲在安全室裡,那邊是全瓷塗料的,實驗體進不去!後來不曉得為什麼,爸爸跟叔叔們,都昏倒了…昏了一天一夜!我很害怕…我躲在爸爸身邊,乖乖的等…」
「後來有一個叔叔,他變成了喪屍…」
嚴肅臆測:「空濾失效!」不只活人想逃離密室,實驗體也在想辦法。
地下實驗所裡滿是瓷塗料,實驗體自然會去嘗試,任何的可能通道,嚴肅心想,可能空濾系統中,也帶有瓷製部件,實驗體無法全部穿越,卻在嘗試過程中,破壞了某部份儀器,讓空氣濾淨系統異常,造成隕石粉塵的無聲滲透。
「爸爸跟叔叔醒來以後,發現…二號守在外面,只要我們想開門,二號就…」
赫林焦急地互搓雙手,假設著如果是他自己,會怎麼做:「他奶奶的!喪屍還能砍,這啥咪鬼實驗體的,咋砍?!」
「爸爸跟另兩位叔叔說,實驗體如果外洩,外面的人沒得活了」
「兩個叔叔自願去引開實驗體,爸爸帶著我…去拿充電好的槍…」
「結果…」
胡黎挑挑眉,大概能猜出結局:「結果怎樣?」
「充電機組早就被二號破壞了…槍…沒了…都沒了…」
「握曹!這個二號特他媽的屌,咋不上天呀!」赫林聽就聽,還特別投入!跟著義憤填膺。
「爸爸帶著我,跑到放備用低溫艙的實驗二室…叫我躺好,他幫我打針的時候,告訴我乖乖的睡一覺!睡醒了…會發現來搜索的士兵們,帶著我離開這裡…」
「我跟爸爸說,低溫艙還有另一個,跟我一起睡吧!睡醒了…我們就都被救了!我們可以回鄉下老家,爺爺奶奶有田地跟宅子…住在那邊也很安全」
「可是爸爸說…他…他被那個喪屍叔叔抓到了…他睡了也沒有用的…」項青與同事嘗試制服喪屍的同時,多多少少都受了傷,三人自知時日無多,拚盡最後一絲力量,想保護眼前的小女孩,還有這世上的倖存者。
說到這裡,小女孩又開始哭泣,所有人都不曉得,該說什麼安慰她,哪怕用盡了這世間所有的語話,仍然顯得荒誕而蒼白。
「我躺在艙裡的時候,週圍開始變冷、變暗,我就慢慢睡著了…有時候我會醒過來,我覺得自己可以到處看看,明明身體還躺在艙裡的…我也不懂我自己怎麼了…」
胡黎悉心開解:「妹妹,那場流星雨,讓妳激發出異能了,妳這個叫精神力…」
「異能者?」
胡黎嘗試進一步解說:「就像…像電視上演的那種特異功能一樣!有的會控火、有的會造水」
「我很少看電視,媽媽覺得浪費時間」
胡黎抽了抽嘴角,項太太肯定是虎媽來著呀!連電視都不許小朋友看:「反正妳是特別的!妳有特殊能力就是了」
「我到處看的時候,見著二號了…他好像看不到我…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很生氣、很生氣…他想離開這裡,他一直四處撞…撞得身體都快散了,也不放棄…」
「我有意識的時候,會到處逛逛瞧瞧,累了就睡著…再次醒來的時候,總會發現自己在這…沒有離開過…」
「我最遠只到一樓的艙門入口,後來再醒的時候,我發現好像有人下來過…」
「怎麼說?」嚴肅旁聽了半天,總算出聲。
「東西放的位置不一樣了,有變化…」
胡黎立馬追問:「他們有沒有把東西拿走?有COPY研究資料嗎?」
「我不知道…不過想啟動實驗室的電腦,要爸爸的卡片與密碼」
晨浣發表中肯意見:「對那些特種兵來說,破解電腦小事一樁,我看…那些資料被運回首都基地了!」首都基地的手段,他可是親眼見識過,能有這麼好心,替全世界的活人著想,放棄這裡的研究資料?屁。
「爸爸改了他通行證的密碼…爸爸說,全世界只有我知道密碼…可是,爸爸忘記告訴我,密碼到底是什麼了…」項玥的聲音裡,含著一絲淡淡的埋怨,這種緊張時刻了,爸爸竟然賣關子。
胡黎四處張望,視線靈活搜索著實驗室內的各項物件:「妹妹,妳先前醒來的時候,一共見過幾批人呀?」
「嗯…我記不太清楚了…」忽睡忽醒的項玥,過著不知日夜晨昏的生活,她已經喪失了時間觀念,記憶大多是碎散的片段。
「這就奇怪了,莫非他們讓吊竹梅全宰了…不對呀…東西的位置變了,代表他們是有走到地下二樓來呀…咦?這是…」五名小伙伴也搞不懂,都來到地下二樓,怎麼沒搬點電腦、設備走?莫非只copy資料就夠?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胡黎想了半天,沒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她決定先處理眼前的問題:「妹妹,妳別怕呀!那個實驗體二號呢…交給我們來處理,待我們料理好了一切,我們再來救妳呀!」
項玥補充說明:「實驗體二號…不曉得跑去哪裡了,好久沒見…」
赫林看著胡黎,神色慌張:「姐,該不會讓二號跑出去了吧?」
「嗯~我想應該還沒,實驗所的唯一出入口,那道氣密艙門你記不記得?那可是從頭裡焊死的呀!」
「姐妳咋知道的?」
「我偷看的呀!」
赫林想了想,提出自己看法:「會不會是有人進來以後,帶著實驗體二號走了,然後裡側活人再封門?」
胡黎瞪了赫林一眼:「赫林,我要禁止你做這麼白痴的推理!太不合邏輯啦!」
「那二號哪裡去了?」赫林知道他腦子不好使,沒關系…聽姐姐的話,就對了。
胡黎聳肩攤手:「找找呀!只要還困在這裡,你怕找不到?」
「項玥是嗎?」嚴肅搜索著項青的屍身,找到了他的通行證。
「恩…我是…」
嚴肅拿著通行證,拉過了電腦椅,坐在實驗二室的筆電前,熟練的開機、插入卡片,漆黑的螢幕突然亮了,顯示需要輸入十二位元的密碼。
「有什麼事,妳絕對記得?」
「我的生日嗎?」
「不會這麼簡單,有別的嗎?」嚴肅斷然回絕。
「媽媽的生日?爸爸的生日?」項玥念出一長串數字來,嚴肅連嘗試都沒有,這些相關的身家資料,軍方肯定有留底,這麼容易被查出的資訊,不可能被用來當密碼。
嚴肅引導項玥搜求她的回憶:「都不是…這件事,對妳和爸爸,有特殊意義…」
「嗯…有一次,我參加學校的才藝比賽,得了第一名…爸爸買了PAD給我!可是媽媽說玩PAD會近視,被媽媽沒收了…我偷偷哭了好久,爸爸說會再給我買一部,不過…爸爸後來變得很忙,一直沒買…」
「PAD的密碼,妳記得嗎?」
「是爸爸設定的,DAD2UNA4EVER…我的英文名叫Una…」
嚴肅試著Keyin,錯了!還剩下兩次機會,如果三次都Keyin錯誤,會發生什麼事情,沒有人能預測,在場所有的人,忍不住流了兩滴冷汗。
「還有嗎?開心的」
「有一次爸爸的大學裡淹水,實驗室被迫關閉,所以他放了假,他帶著我跟媽媽,一起去遊樂園玩了一整天,我們玩得好開心」項青本是大學教授,研究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他是華夏數一數二的頂尖,是接受了國家的徵召,參予這項極機密的實驗。
「日期?」
「那天是9月12日…前年去的…」
「字數不對…別的!」嚴肅皺了皺眉,否決她的答案。
「嗯…」項玥陷入沉思,現場一片默然,大家都在期待她給出正確答案。
「有一件事,不曉得算不算…」
「爸爸要參予這項研究前,跟媽媽大吵了一架…」
「因為媽媽很反對,兩人吵到要分開了」
「我躲在房裡偷看,後來爸爸對著媽媽下跪了,請媽媽同意,說他一定要參加,他答應媽媽,這項研究成功以後,他會退休!專心在家陪我們,還會帶我跟媽媽出國旅遊,去媽媽最喜歡的那座大教堂」
「我當時好開心、好開心…因為這樣子,爸爸、媽媽就可以同時陪著我了」
「那座大教堂,位於哪?」
「英國的彼得伯勒」
晨浣突然搶白:「Peterborough,剛好12個字元呢!」
「哇~晨浣你英文真好…」赫林一臉的崇拜。
晨浣露出自信淺笑:「我本來打算念劍橋大學,順道去那玩了一圈!」他可是靠自身實力申請通過的!沒托關系。
赫林再土,也聽過這麼出名的學院:「哇~劍橋耶!你咋不去呢?多好的學校」
「因為豬念了S大呀…」晨浣翻了翻白眼,不曉得該說幸或不幸,如果他真去了劍橋大學,就遇不上胡黎了,指不定還會一輩子困在國外。
「不對…」嚴肅keyin了Peterborough,現在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了。
看著螢幕出現Error,赫林生生抖了一下:「媽蛋!會不會輸入三次錯誤,直接引爆實驗室呀?」
赫林說完這句話,在場的活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他,目光不善帶著審判。
「我看電影都是這麼演的嘛~」赫林模樣委地對著手指。
「項玥,仔細想想!印象深刻的」
「爸爸很忙,沒什麼機會見到…媽媽都說,她是雙親家庭裡的單親媽媽」
胡黎輕輕拍了嚴肅的肩,態度這麼兇狠會嚇著小妹妹的:「項玥妹妹,妳別急呀…妳告訴姐姐,爸爸當時是怎麼交待妳的?關於密碼這回事…」胡黎持續巡視週圍,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嗯…」
「他說,小玥乖乖的,閉上眼睛睡一覺,睡醒就會有人救妳了,妳要永遠記得,爸爸媽媽愛妳!爸爸、媽媽作的任何事,都是因為愛妳,妳要原諒爸爸…爸爸真的很愛、很愛妳」
「他說,如果搜救隊不肯帶我離開,就跟他們說…通行證的密碼我知道,而且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要他們帶我去到安全的地方,再交出密碼」
胡黎發出明確的指示:「嚴哥,你keyin:5Ef84Lc7/G3$」
嚴肅沒有遲疑,馬上依序輸入,手指速度之快,讓其它三名小伙伴,舉著爾康手,來不及喊一句:等等~要不考慮一下?他就打完了+按下ENTER,然後…順利登入電腦了。
「握曹!姐這段亂碼哪來的?」赫林一把抱住了晨浣,那一瞬間他真以為被爆炸給轟飛!從此世上就少了一個風流倜儻的他,繼續行俠仗義了。
晨浣氣得賞了赫林一拳,這傢伙沒事亂抱個什麼勁,發神經呢!「一邊去!」
胡黎使著精神力,在項玥身上搜索:「項青拿刀在項玥肚皮上,刻下了這段字,我想那種緊要關頭,他應該沒興趣在女兒身上塗鴉吧?」淺淺刀痕劃破了皮膚,經過仔細的照料,數日便能痊癒,因為沒有出血,所以不容易查覺。
「原來密碼在肚子上,我自己都不曉得…」關閉低溫艙之前,項青先替她注射了前導劑,藥效隨血液滲至四肢百骸,項玥緩緩失去知覺,當然不會因為疼痛,注意到刀痕的存在。
項青預測那些士兵,逼問不出密碼後,會留著項玥的命,將人回首都基地,一旦有醫護人員,對她進行全面檢查,很容易發現這些刀痕,雖然資料還是外流了,但是項玥回到了人群,她有了活下去的機會。
多麼自私卻又偉大的愛呀…這叫父母。
嚴肅快速操作著電腦,一堆3C白痴在旁觀摩兼崇拜,莫約三分鐘過後,作出結論:「資料沒外流」他手指著螢幕,有一長串英文夾著數字,顯示最後的操作者是項青本人,而且項青經由內網連線,將其它電腦全部格式化了。
項青將所有實驗資料,全放進這台筆電的壓縮包裡,再加上密碼。
赫林忍不住罵道:「握曹!我們又要猜密碼?」
嚴肅流利地輸入” DAD2UNA4EVER”,順利解開了壓縮包,不得不說…項青在他活著的最後幾個小時,盡其所能地為自己的女兒,爭取了活下去的資本與機會。
「難怪…」嚴肅指尖輕點著鍵盤,快速翻閱著實驗資料。
赫林八卦得不行呀!「難怪什麼?姐夫給咱們劇透一下」
嚴肅眉頭深鎖:「五名實驗體,是非自願的」
赫林拍腿罵道:「媽蛋!這肯定怨氣滔天來著」
晨浣好奇:「姐夫,這些實驗體,是什麼來頭呀?」
「應是士兵」根據資料記載,他們各項身體指數,全是一等一的出挑,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胡黎一手按著嚴肅的肩,悄然往他身上輸著冷氣,忍俊不住低聲咒罵:「駛拎娘即坎咧…作兵實在有夠雖小!(台語:去你媽的!當兵真是倒楣)」還好嚴肅末世前就退役了,那些高層的王八蛋,也不怕生兒子沒屁眼。
「什麼?」三名純純的小伙伴,聽不太懂胡黎這串語意不善的方言。
胡黎害羞地揮了揮手,試著轉移注意力:「是我家鄉的土話,大家別介意呀!繼續繼續…」
嚴肅拿出了一只隨身碟,將壓縮包COPY過去,等候複製的同時,他登入實驗室的監視系統,略過那些血腥慘忍的畫面,一直不停快進,直到搜救部隊的人出現,試圖進入實驗室,日期莫約在流星雨後的三個月。
嚴肅挑了幾個重要地點,將畫面分割為四格,同時顯示氣密艙門入口,電梯搭乘處,地下一樓的主走道,地下二樓主走道,五個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連項玥也默不作聲,讓人感覺不到她是又睡著了,還是跟著旁觀。
全副武裝的搜救隊成員八十名,依序進入地下實驗室,一邊射殺晃盪的喪屍,一邊將屍體往外搬運,分工仔細流程迅速,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地下一樓的喪屍,全部清除完畢。
「哦~感覺上,他們想重啟實驗室耶…」
「為啥?」
「只想救人的話,幹麻搬喪屍?棄置不理就得啦!」
「媽蛋…這麼缺德的實驗,還作呀?嘖」
確認地下一樓完全控制住後,有數名搜救隊的成員,脫掉防彈背心,換上特製的全身護甲與頭盔,看來首都的高層,已經假設實驗體遭到外流。
「哇~有女的耶!巾幗不讓鬚眉耶!」被指派深入地下二樓探險的八名成員,其中有兩名是女性,紮著馬尾的她們一身颯爽,看就知道是肌肉結實的練家子。
八名成員著裝完畢後,搭乘電梯前往地下二樓,手持等離子武器的他們,不敢有一絲鬆懈,緩緩搜尋著地下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