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所及 08，現實是一場不怎麼好看的球賽

還有更多雖然出廠日期沒那麼新鮮，可是之前沒看過所以是新東西的新東西。沒特別做什麼，活著活著就來到資訊爆炸的時代，我們每天都在製造資訊和接收資訊。

這麼多哪看得完呢，如果能被閱讀的文字圖片影音是浪，後浪尚未推到前浪，後後浪就已經鋪天蓋地而來，能抱著浮板被看見都是幸運。

至於能不能站上浪頭，我選擇爭取不被淹死比較實在。

戲棚下蹲久了起碼看過很多戲，總不會是蹲在那裡滑手機，然而會看不一定會演，會演不一定會賣，會賣不一定有人會買，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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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以自由為目標努力這麼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每隔幾天就要記得跟心底的自我詰問說「好了喔。」今天審這些就已達上限，得饒人處且饒自己。

自由是哲學概念，意思是可以憑藉自己的意志而行動，我個人會再加上一個但書，以不給別人帶來麻煩為前提，這個的前提的前提是我面前沒有麻煩，要是有的話，那就只能互相傷害，保護自己是最高宗旨，像是憲法那樣的存在。

用龍與地下城的九大陣營來說，我大概是混亂中立，有時候很希望，自私自利的人類都原地爆炸（微笑說出危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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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繼續話題，關於世界上有百分之四的人毫無良心，單論機率，五十人的班級可能有兩個，兩百人的公司可能有八個，我們一輩子要認識那麼多人，相佇會到。

可是今天的天氣很好，我在約會心情很好，安穩窩著的貓很可愛，嚴肅的話題就改天再說。

雖然有人的電腦螢幕還是遊戲畫面（「任務快打完了！」），「滿分留給你的夢想」，九九留給你的電玩（改歌詞），我有剩下的九八就可以，相處之道沒有標準答案，多少人拿著滑鼠就失蹤，收得到來自召喚峽谷的訊息，我覺得已經值得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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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想法很難懂，人際關係不是兩倍的很難懂，而是很難懂乘以很難懂，有些事我今天這樣想，可能明天就會翻盤，有些相處今天是這樣，可能明天就會蓋牌。

就我來說，好好對話是件很重要的事，既然有語言和文字，不拿來溝通實在暴殄天物，然而幾乎所有人都有沒在溝通的人際關係，不論原因是無法或是放棄。

以自己為圓心往外畫幾個圈，在最靠近我的那個圈，是能安心說上兩百句話，相對不說話也不尷尬的關係，逐層往外，搭上共同話題可以聊的、偶爾聯絡可以聊的，對話是相處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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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除掉公事業務往來，我們一天能跟多少人說到話，有句子有內容的對話，不是吵架也不是筆戰，不是刻意地加入話題，就是很普通、很平常的「欸我跟你說」。

可能有些人能說的話很多，但我的很少（誠實），我沒那麼喜歡尬聊，下班回家抓著手機聊一兩個小時的劇本我做不到，如果不是面對面的環境，比起語音我更偏好文字訊息，所以不只是真的認識的人，能說上兩句話的網友，都很值得珍惜。

畢竟沒有誰能沒事做隨時待命，等著接別人不知道何時丟出的話題，這世界很忙，所有人都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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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也都很閒，水龍頭打開就有水，電燈打開就有光，樓下超商就有飯，生活必須的陽光空氣食物水，只剩氧氣無法自行製造（廢氣倒是很擅長），那些老祖宗溪邊提水、鑽木取火、埋鍋造飯的時間，都拿來不知道幹嘛去了。

上班通勤、排隊購物，如果說時間就是金錢，我們都是揮霍的富翁，稍微有點錢又不夠有錢的那種，所以很閒和很忙在日常裡並存，浪費地如此拮据。

每天只能定時閉上眼，再定時張開眼，想多做些什麼別的事都得跟睡眠借時間，休假因此睡到日上三竿的利息總是還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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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究竟是為什麼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還是為什麼人類需要每天睡掉至少三成的時間（睡七個小時算是普通健康而已），或是為什麼我們會這麼貪心，什麼都想要多再更多。

爬回床上睡一下看會不會夢到提示好了。

反正本來就沒有標準，對這些事情追根究底其實沒那麼重要，每個人都可以覺得睡多一點比較快樂、睡少一點比較快樂、貪心比較快樂、知足比較快樂，人各有志。

我的答案不是你的答案，你的答案不是他的答案，世界上可能有些很多人選的選項，可是不選也沒關係，人生不是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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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生是考試，就不能攜帶寵物，不能說話聊天，不能東張西望，不能離開座位，任何非必要的東西都不可以有，鉛筆橡皮擦手錶准考證就是全部的財產，只能看著考卷和答案卡，而且必須回答關於冰箱的問題。

河馬放進冰箱有三個步驟，大象放進冰箱有四個步驟，長頸鹿放進冰箱有五個步驟。

把生活拆解成標準作業程序，可能會很簡單，起床、睡覺就是一天，出門工作、下班回家就是一天，吃早餐、午餐、晚餐就是一天，什麼事都不做也是一天，要是將細節全部省略，日子看起來乏善可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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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都不想做、什麼事都不用做的時候，還會去做的事，就是自己真的想做的事。再怎麼躺著也是有極限，或是會在躺著之外，再多挑一件事來搭配，「可惜睡覺和看小說無法用來過活。」十一年前寫下的這句話，不知道算不算始終如一，因為我直到今天還是這麼想。

雖然職涯未定，至少現在的我知道我想做什麼、可以做什麼，和曾經那個覺得自己在泥沼裡原地踏步，每天光是出門上班就心累，還沒抵達辦公室樓下就筋疲力盡的我相較起來，好上不只太多。

路不通就換一條，有在走路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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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奢入儉難，休假休久了，想到再三個禮拜就要重新站在現實面前，心底的湖開始有些波紋，是個拿起又放下的水杯，沒灑出來的水面晃蕩。

不想工作就會想中樂透，可是連發票都不過中兩百或是不中，還是別把夢想得太美。

在事情發生之前，煩惱沒什麼實質作用，能做的是等休息時間到了去找球，然後球來就打。

找不到好球就繼續找，打不出安打就打下一顆，反正不會被三振也不會被保送，現實就是一場不怎麼好看的球賽，沒有兩好三壞，沒有九局下半，更像是沒有終點、沒有路線的馬拉松。

我是壹肆說，用散文寫故事的人，在閱讀和生活裡拆解見聞。歡迎追蹤、留下愛心，支持我繼續寫作。我們下篇文章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