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為舊文搬家整理,最先發表於PTT FGO專版,
原文連結)
說到小太刀右京,他應該是當前所有FGO玩家與Typemoon粉絲共同仇恨值最高的人物。
作為一名編劇,小太刀右京其實有著不錯的寫作功力。但是他喜歡更改原作劇情,甚至是扭曲人物個性的惡習也讓他贏得了「原作粉碎機」這惡名昭彰的頭銜。近幾年《艾梅洛閣下II 世事件簿-魔眼蒐集列車》、《絕對魔獸戰線巴比倫尼亞》、《劇場版 神聖圓桌領域卡美洛》等作品的改編不利,更是讓他吃滿了對劇情要求有著高標準的Typemoon粉絲所發射的重重炮火。(包括本篇筆者在內)
但是在小太刀右京的改編中,有一項筆者會給予絕對100%的正評,那就是斯巴達王列奧尼達斯一世與戈爾貢對陣時的自我介紹。
「我等先祖乃是大英雄赫拉克力士,也正是大神宙斯之子。」
「竟然是宙斯的末裔?」
「正是如此。而我正是戰神阿瑞斯嘉許之國……」
「……斯巴達之王.列奧尼達斯!」
我給予這段新增的台詞的評價是「有夠斯巴達」。不僅是在短短幾句中表現出戰鬥民族斯巴達之王的氣勢,而赫拉克力士之後、宙斯末裔的身份更是直接讓斯巴達這名詞除了暴戾之氣外更添加了數分神秘感。
列奧尼達斯自稱赫拉克力士之後,這件事其實牽扯到一段歷史與神話之謎, 包括了「古」希臘文化消亡、希臘黑暗時代的到來,以及諸多城邦國家的興起。
用比較歷史觀感的說法,這事件通常被稱為「多利安人入侵」。
但是用神話一點的敘述,則是「赫拉克力士後裔的回歸」。
希臘神話的大英雄赫拉克力士不僅是無敵的勇士,同樣也是絕倫的超人。他成婚的次數眾多,曾有記載中的妻子包括了:
- 底比斯公主墨伽拉
- 給他穿女裝,當男寵眷養的呂底亞女王翁法勒
- 十二試煉的目標之一,亞馬遜女王希波呂忒
- 導致英雄之死,卡利敦公主德伊阿妮拉
- 成神後宙斯欽定的神妻,青春女神赫柏
……等人。
其他男女不拘的愛人更是不勝枚舉,赫拉克力士甚至有一夜讓五十名女孩懷孕的紀錄。相當然爾,英雄他是兒孫滿堂。 就像中山靖王的一百二十名兒孫一樣,路邊一個賣草鞋的自稱是他後代也不算稀奇。
而關於斯巴達的起源故事,我得要從眾所皆知的赫拉克力士十二試煉講起。
赫拉克力士與第一任妻子墨伽拉的婚姻原本幸福美滿,生下了三名孩子。但是妒意深刻,怨恨赫拉克力士這私生子的天后赫拉將瘋狂的詛咒降臨他身上。赫拉克力士無法抑制瘋狂,竟將自己的三名孩子都丟進火坑燒死。等到意識清醒時,悲劇已無法挽回。
赫拉克力士因此與妻子訣別,向諸神尋求贖罪的方法。 而阿波羅在此時指引了他一條贖罪與英雄之路:「前往邁錫尼之王歐律斯透斯之處,完成十項挑戰。」
歐律斯透斯在名義上是赫拉克力士的堂舅,兩者都是英雄珀爾修斯的後代。他們打從娘胎裡就是注定的死敵, 因為宙斯曾答應赫拉,讓珀爾修斯的下一個子孫繼承邁錫尼的王位。按照懷孕的順序,這個榮耀理當是由赫拉克力士繼承。 但赫拉私下命令生育女神厄勒梯亞調整了孕期,讓歐律斯透斯繼承王位。
(附帶一提,赫拉克力士的母親阿爾克墨涅是珀爾修斯之女, 所以宙斯其實是搞上了自己的孫女。而且玩法還是變身成孫女的老公NTR,赫拉會氣成這樣也算是無可厚非吧。)
眼見赫拉克力士的到來, 受到天后之託的歐律斯透斯腦中已有諸多惡整對方的計畫,但他沒想到是:
- 刀槍不入的涅莫亞之獅被英雄徒手勒斃,其獅皮還成為英雄最堅實的護甲。
- 劇毒且能再生的九頭蛇海德拉被英雄斬落九頭而亡,其劇毒成為英雄的毒矢。
- 月神的聖鹿被英雄徒手捉回,而月神也欽佩於英雄的豪腕與氣魄不予計較。
- 厄律曼托斯山的魔豬在英雄的陷阱中乖乖就逮, 但在此挑戰中他也誤射了導師半人馬喀戎,導致恩師因蛇毒在不死身的祝福中遭受痛苦折磨。
- 奧革阿斯王長年未清洗的牛舍被英雄引來大江之水洗浸, 甩賴不付獎賞的雇主奧革阿斯也以死為償。
- 斯廷法利斯湖的怪鳥在當地危害多年,但被英雄以毒矢一一射下。
- 遭受海神詛咒的克里特狂牛也不是英雄的對手,被生擒至國王御前後放生。
- 巨人王狄俄墨得斯的食人兇馬在英雄面前變得無比溫馴, 而牠們的後代中有一匹黑色的剽悍駿馬,並成為了未來馬其頓征服王的愛駒。
- 亞馬遜女王希波呂忒的腰帶也被英雄成功取回,英雄取得腰帶的過程版本眾多,最常見的說法是女王欽賞英雄健壯的肉體,提出了與之成婚並以腰帶交換被俘姊妹的要求。但赫拉從中煽動,讓其他亞馬遜女戰士襲擊英雄和他的夥伴。 以為受騙的英雄因此殺害女王,搶走腰帶與戰利品後離去。女王在被英雄徒手殺死時並未還手,事後回想起女王眼眸的英雄則是懊悔不已。
- 三頭三體巨人革律翁的牛群是最後一個目標,異形的巨人挑戰英雄後也力戰而亡。
奶鴿……不是,我是說歐律斯透斯見到十項任務均被完成, 連忙找了理由否決掉九頭蛇與牛舍的挑戰,並提出兩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英雄並未為之氣餒,他與擎天的泰坦阿特拉斯達成協議, 由英雄代替泰坦支撐天空,泰坦則是幫英雄取得女兒赫斯珀里得斯三姊妹的金蘋果。 泰坦取得蘋果後,原本想將擎天的責任轉嫁給英雄。 但英雄略施小技逃離了,這名可憐的泰坦只能繼續痛苦的撐著天空。
又急又氣的歐律斯透斯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一個不可能達成了任務:捕捉冥府的看門犬,三頭魔獸刻耳柏洛斯。但英雄毫無畏懼的走進冥府,途中還順手救了被迷昏在冥府的老友特修斯。
最終,英雄得以與身為冥府之王的伯父黑帝斯交涉是否能割讓愛犬。 冥王允諾,但給了勇猛的姪子一項限制:不得使用武器。
英雄毫無畏懼,他靠著堅韌的獅皮抵抗地獄犬的利牙,將牠活生生拖出冥界, 並帶到歐律斯透斯面前。而被三頭魔犬和英雄嚇到六神無主的國王連忙命令對方將魔物帶回冥界。 於是英雄又老實的將魔犬送回伯父身旁,讓牠回歸原先的工作。
贖罪的試煉達成,成為自由身的英雄赫拉克力士並未停下冒險的腳步。
他與諸多神祇與巨人對決、洗劫了賴帳的特洛伊、踏上阿爾戈號的航路,也曾再次因赫拉的詛咒陷入瘋狂、殺害摯友,為了贖罪而成為女王翁法勒的女裝男寵。
在巨人與奧林帕斯諸神的戰役中,英雄也殺死了敵方的首領阿爾庫俄紐斯。 確立了諸神統治的同時,英雄所立下偉業也如奧林帕斯山般的宏偉。
但赫拉克力士最終還是不免面對死亡。其妻德伊阿妮拉受到半人馬的欺騙, 懷疑丈夫不忠的她將半人馬宣稱有媚藥效果的鮮血塗在丈夫的衣物上, 但殊不知,那半人馬的鮮血早被英雄的毒箭所浸透,滿是九頭蛇的致死劇毒。
大英雄穿上衣物的那刻,劇毒隨即腐蝕了他原先無敵的身軀。 赫拉克力士同樣無法忍受這曾折磨恩師的劇毒,只能請求他人點燃烈焰讓他得以投火自盡。而宙斯在此時認可了神子的偉業,赫拉克力士因此昇華成神。自此脫離了塵世的殺戮與冤仇。
只是「一人成道,雞犬升天」這句話在希臘神話行不通。 赫拉克力士的家眷們仍停留在凡間,而一名怨憤的王者正對他們虎視眈眈。
是的,沒錯,就是他,歐律斯透斯。
讓他羞辱憤恨、驚懼害怕的英雄已不在此世,是該享受復仇果實的甜美滋味了。歐律斯透斯親領士兵追殺英雄的家眷, 而受到追殺的家眷們則是躲進了智慧女神庇佑的城市雅典之中。
家眷的領導人是伊奧勞斯,他是赫拉克力士的戰友與戀人。 過去曾是美青年的他,此時已是白髮蒼蒼的老者。 對故友的家眷忠心耿耿的老人在此時挺身而出,向雅典人交涉是否能收容遭受追殺的他們。
而雅典人同情赫拉克力士家眷們的遭遇,同樣也看不起卑劣的歐律斯透斯。 更何況雅典先王特修斯也是大英雄的老戰友。 很快的,雅典人已準備好為赫拉克力士的家眷們一戰。
赫拉克力士之女瑪卡利亞則是自願成為活祭品,為了手足們的勝利奉獻了自己的性命。英雄最具領導才能的兒子許羅斯也帶著他招募來的軍隊前來支援。
面對憤怒的雅典人和英雄的子嗣,歐律斯透斯很快的敗下陣來。 竄上馬車倉皇奔逃。 而年邁的伊奧勞斯連忙親駕馬車追趕,並暗自向天神們祝禱。
此時,神蹟降臨。
赫拉克力士的神妻,青春女神赫柏的權能降臨於伊奧勞斯身上。讓他恢復了年輕時的容貌與氣力,獲得神助的伊奧勞斯連忙驅馬追上歐律斯透斯。 歐律斯透斯不認得年輕的伊奧勞斯,一交手隨即被打下馬車,又被五花大綁的擒回雅典。
赫拉克斯的家眷連番咒罵被俘虜的歐律斯透斯, 而歐律斯透斯則是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了天后赫拉:「自己也不過是一枚受諸神操縱的棋子。」
寬大為懷的雅典人認為應該饒過歐律斯透斯, 但赫拉克力士的家眷們不領情,堅持要讓仇人血濺當場。
此時,歐律斯透斯感謝雅典人的善意,坦然面對死亡。 但身為同樣遭受諸神作弄的悲劇王者,他在死前透漏了不祥的請求、建議與預言:
「請給我一座在雅典娜神廟旁的墳墓,我將庇佑你們在未來不受任何敵人的侵襲。」
「請謹記,這些受你們庇佑的赫拉克力士子孫們,未來將會成為你們的大敵。 而我,赫拉克力士的宿敵,將會是你們唯一的救贖。」
在許羅斯的帶領下,赫拉克力士的家眷們之後前往了北方,投奔多利安人的王國。多利安人之王埃癸米俄斯也曾受到大英雄的幫助,他慷慨收留恩人的家眷,許羅斯更是被埃癸米俄斯當作親兒子般的信任。
幾年後,埃癸米俄斯駕崩,多利安人的兩個王子自願服從於許羅斯。許羅斯也因此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多利安之王,擁有了自己的王國與軍隊。
如今,正是取回宙斯應許給父親的邁錫尼希臘之時。
許羅斯與兄弟親族們帶領多利安人南下入侵,嘗試取回父親應有的榮耀。
他們在希臘各處發動戰爭,有時戰勝高奏凱歌;有時則是狼狽撤退。而許羅斯則是在多年征戰後敗給了歐律斯透斯之子阿特柔斯, 英雄之子隨後傷重不治,將回收父親榮光的使命交付給自己的兒子。
一代又一代,一代接一代。 赫拉克力士的子孫們聆聽神諭,不斷發動戰爭,嘗試取回先祖應有的王國。
百年後,他們終於理解了神諭的內涵。 赫拉克力士的子孫們征服了邁錫尼,也就是我們如今所知的伯羅奔尼撒地區。
戰爭勝利了,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此時已是曾孫、玄孫世代的英雄後裔將所征服的土地逐一瓜分, 其中三大區塊則是在神壇由三個勢力最龐大的家族代表抽籤分配。
特米諾斯抽到了阿爾戈斯,但他們的統治並不長久。
克瑞斯豐忒斯取得了他奢想已久的麥西尼亞,但他們隨後也消逝了。
而赫拉克力士的四世孫中有一對雙胞胎,名為歐里森尼斯與普洛克勒斯。 由於他們地位相當,所以他們一同繼承了拉刻戴蒙地區,成為了雙王。
雙王與他們的後代並沒有如同其他地區的表親隨著時間被人遺忘。他們謹記著奔流在體內的英雄血脈,夙夜匪懈、兢兢業業的鍛鍊自身與他們子民。他們以拉刻戴蒙的字首,希臘字母Λ為榮。 在國家各處,特別是戰士的盾牌上經常有著此符號,就算國號更迭也是如此。
這符號,各位搞不好已經頗為熟悉了。
沒錯,歐里森尼斯與普洛克勒斯正是遠古傳說中的斯巴達創國者。
以上,就是斯巴達的建國起源神話:由擁有天神與英雄血脈的雙子之王一手建立的戰士之國。
以下呢,則是比較歷史一點的斯巴達起源:多利安人入侵。
希臘文明約在西元前3000年左右開始萌芽, 最先出現的是米諾斯文明,主要是在愛琴海上的克里特島上發展。
關於米諾斯文明我們的所知相對較少,因為他們所使用的文字線形文字A尚未被解讀。我們所知的是他們在克里特島上締造了一個璀璨、優美、和平的文明。 壯觀的宮殿、精緻的陶器、鮮豔的壁畫,無一不讓後人讚嘆不已。
而米諾斯文明崇拜公牛的傳統,以及結構宛若迷宮的宮殿更是契合了傳說:
「克里特島的米諾斯王之妻帕西淮受到海神波賽頓之誘, 與公牛交媾後生下了半牛半人的怪物米諾陶洛斯——米諾斯的公牛。米諾斯王則是聘請名匠代達洛斯,建造了一座連代達洛斯本人都難以逃脫的巨大迷宮。米諾王將米諾陶洛斯囚禁於其中,並要求雅典每年進貢童男童女作為怪物的食物。 直到雅典的英雄特修斯到來將怪物斬殺後才終結此悲劇。」
人們在見證傳說的起源的同時,也將此文明命名為「米諾斯文明」。
隨後,文明的火炬轉移到希臘本土。
承接火炬的是邁錫尼文明,他的人民廣布在希臘南方各處和島嶼上。 由於邁錫尼文明使用的線形文字B已被成功解讀,所以我們對他們的了解豐富了一點。
基本上,邁錫尼文明的人民就是大多人所認知的「古希臘人」。而邁錫尼文明也正是荷馬史詩和諸多希臘神話所處的年代, 阿爾戈號的遠征、特洛伊戰爭、奧德賽等故事均是以此年代作為背景創作, 所謂的英雄時代也便是指此時代。
邁錫尼文明比米諾斯文明更加壯大,考古發掘而出的大量金製品可見證此文明的富庶;城牆、堡壘、兵器代表國家威權的形成;在歐亞各處發現的相關文物證明了貿易的興盛。而宙斯、赫拉、波賽頓、雅典娜、阿耳忒彌斯等熟悉的神名也出現在線型文字中,可見得宗教也有一定程度的發展。
但古文明終有消亡之時,邁錫尼文明也不意外。考古學家在邁錫尼文明的遺跡中逐步見證此文明逐漸從衰弱到滅亡的歷程。
一開始是軍事設施的增加,隨後則是部分城市遭到毀棄。之後的一個世紀內,邁錫尼文明的文化圈越來越小、宮殿等建築遭到破壞、文物逐漸變得粗劣且貧乏…… 不祥的徵兆一個接一個的出現。
就在西元前12世紀末,邁錫尼文明的兩大城:邁錫尼與梯林斯相繼毀滅。一度璀璨蓬勃的邁錫尼文明就這樣倉促的劃下終止符,自此退出歷史的舞台。
邁錫尼文明毀滅後,希臘在一段時間內陷入了所謂的黑暗時代。文字資料殘存無幾、陶器花紋由原先華麗的圖畫變成了幾何圖樣,唯一可算是文明進展的則是由黑鐵所鑄造的武器與工具。
生活在此時代末期的詩人海希奧德曾用「黑鐵時代」來稱呼自己身處的時代, 他認為人類已被諸神拋棄,注定要過著痛苦悲慘,彼此互相不信任的絕望人生。
希臘的居民在黑暗時代苦苦支撐,而他們等待許久的曙光終將到來。
回到正題, 邁錫尼文明是怎麼毀滅的?是什麼原因讓一個看似前程似錦的文明在短時間內迅速崩解?
由於邁錫尼文明的線形文字使用廣泛度並不如西亞的楔形文字和埃及的象形文字。 所以沒有記錄自身的崩解歷程,我們現今只能用推測去猜想其原因。
是氣候變遷導致的饑荒嗎?又或者邁錫尼的權力核心遭到內部推翻?又或者是外敵的入侵劫掠導致了文明的覆滅?
事實上,不只是邁錫尼,位於地中海東岸的西臺王國和特洛伊等城市都在同一時期滅亡。 所以答案可能不只一個,而是多重原因導致的大規模文明崩毀。
但如果是外敵入侵的話,有兩支民族經常被列入嫌疑犯名單。
第一是海之民,一支來源和去向均成謎的地中海劫掠民族。他們最詳細的紀錄出現在埃及。海之民曾多次嘗試入侵埃及,但均被法老拉美西斯三世擊退。他們也曾多次騷擾西臺王國等地中海沿岸國家。 或許,海之民的入侵或沿岸掠奪就是邁錫尼文明滅亡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支嫌疑犯就是多利安人,也正是赫拉克力士後裔所帶領的民族。
多利安人其實也是希臘人的一支,他們早在米諾斯文化時期就居住在希臘。 在黑暗時期結束後,更是有許多由多利安人建立的城邦與王國出現在希臘各處。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尚武的斯巴達,其次則是以貿易和神妓著名的柯林斯。另外,往後將在歷史舞台大放異彩的馬其頓王國也是多利安人的後裔。
而這三個城邦、王國的共通點就是其統治者皆曾自稱擁有宙斯與赫拉克力士的血脈。
多利安人入侵說即是建立在上述的赫拉克力士後裔回歸的故事上:也就是赫拉克力士後裔的回歸不僅只是神話,更是象徵了多利安人入侵,並導致原有的邁錫尼文明滅壞的的歷史事實。
只不過多利安人入侵也僅停留在假說階段,現今仍無法找到任何文物證實此事的發生。但是,多利安人是經過一度程度的戰爭與征服才在希臘站穩腳步倒是事實, 斯巴達就是一例。
斯巴達建國於拉哥尼亞平原,是一個三面環山,佔據天險與隘口的城邦。斯巴達人的先祖多利安人靠著征服取得了他們所需的國土,與各處不願被統治的原住民爆發諸多的戰爭。其中又以麥西尼亞的反抗最為激烈,在兩次各長達20年的大型戰爭後,斯巴達人才真正壓制了麥西尼亞人,穩住了自己在伯羅奔尼撒半島的腳步。
被征服麥西尼亞人有些逃離家鄉,其他人則是淪為斯巴達人的奴隸。
此時就輪到斯巴達人頭痛了。他們雖然征服了麥西尼亞等地區,獲取了大量人口作為勞動人力驅使。但斯巴達人的人數卻遠遠不足那些低下階層的平民與奴隸,只要時機一到,長年被斯巴達人踩在腳下,憤恨不平的奴隸們隨時會揭竿起義。
一名斯巴達賢者來古格士苦思處理此窘境的對策。為此他周遊列國,學習他國的法律與政治體系,並嘗試為斯巴達找出解決之道。
解放奴隸?「 不可能!」
改善下層人民的待遇?「 作夢吧你! 」
將他們驅趕出國? 「那誰來幫我們耕田做苦工!」
那要怎麼辦?
來古格士窮盡半生,終於想出了完美的對策:
「把我們的男人都訓練成以一當百的勇士!以質抵量,不管怎麼反抗都沒勝算! 」
本來就好戰的斯巴達人聽到此政策後,則是表示:
「讚讚讚,超級斯巴達!」
來古格士開始著手改革:社會階級被分為三層,最高層為征服者斯巴達人,也就是我們所知的斯巴達戰士,擁有完整的公民權利。
其次則是庇里阿西人,他們是被征服時沒有反抗的順民。大多從事工商業,人身自由但沒有參政權。
最底層則是黑勞士,那些曾與斯巴達人交戰但戰敗的俘虜。他們是農奴、苦工等最下階層的人民。黑勞士沒有人權可言,斯巴達公民可憑自身喜好將他們殺害。
來古格士也規劃了培訓戰士的政策Agoge,訓練與指導之意。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斯巴達式教育」。每一名斯巴達男子從出生時就納入國家的管轄。不合格虛弱的男嬰會被葡萄酒溺死,而健壯的男嬰則是得以被帶回家中養育直到七歲。
七歲後,斯巴達男孩就必須離家接受嚴苛的軍事訓練,斯巴達教官僅會提供勉強餬口的食物,讓新兵們去偷取黑勞士奴隸的食物以訓練膽量。不論寒冬或酷暑,他們日以繼夜,在疲勞與飢餓中鍛鍊自身的體魄與武藝。
直到20歲,他們才得以出營結婚,但是仍要訓練到30歲才能正式離營成家。
但30歲仍不等於他們已退伍,而是代表他們是合格的斯巴達戰士。斯巴達男性的役期將會延續到30年後,滿60歲後才得以退伍。
這種制度下,不僅男人們人人精實壯碩。因為男人長期不在家中,必須擔起家庭的女性也是剛毅無比。
為了生下健壯的嬰孩,她們同樣注重自身的健康與鍛鍊。 而且由於男人們長期服役,平時掌握家庭的斯巴達女人擁有當時希臘相對較高的女性地位。
「祖國斯巴達呀,我就是為了他們為你犧牲,才生下他們八個,如今我的心願已經完成了。」
這是一名斯巴達婦女對其戰死沙場的八名兒子做出的弔念,可說是斯巴達女性的最佳寫照。
在來古格士的努力下,斯巴達成為我們認知中的斯巴達:
表面上,斯巴達是一個尚武的戰士之國。人人皆兵,有著視死如歸的斯巴達勇士與他們同樣悍勇的妻子。
再深入一點,則是一個寡頭奴隸制社會。靠著的嚴厲無比的法令與鍛鍊,他們榨取黑勞士奴隸的勞力,維持著少數斯巴達人的利益和國家的運作。
斯巴達建國約500年後,他們的艱苦鍛鍊將迎來最大的挑戰。
在歐亞大陸隔岸,來自伊朗高原的波斯人崛起。他們橫掃周遭的國家與城邦,建立起當時世界最廣大的帝國:波斯帝國。
波斯之王大流士一世對富庶的伯羅奔尼撒半島不斷進逼, 大多的希臘城邦不是陷落就是屈降於波斯。但希臘的兩大城邦,文明的雅典與勇武的斯巴達拒絕對波斯臣服。 而他們各自用自己的方法招待了招降的使者。
在雅典,他們舉辦了一場公開的審判。倒楣的波斯使者被判處死刑,並被當場處死。而在斯巴達使者的遭遇更是淒慘。 正如電影《300壯士》那著名的一幕,波斯使者被斯巴達人直接丟進了井中摔死。
大流士一世決定對希臘展開正式進攻。波希戰爭正式爆發,第一次大型戰役是以雅典為首的希臘聯軍在馬拉松平原迎戰登陸的波斯大軍。
希臘聯軍以少敵多,在馬拉松平原以方陣成功包夾素質不齊的波斯部隊。慌亂不已的波斯軍隊相互推擠踩踏,被希臘人殺得大敗而歸。損失了近半數兵力的大流士一世只好狼狽撤退回國。
而斯巴達則是因為祭典的緣故延遲出兵,錯過了這次戰役。
20年後,繼位的波斯王薛西斯一世也繼承了父王的遺志。他召集號稱百萬人的超級大軍,從海陸兩路齊攻希臘。
在波希交界的馬其頓王國首當其衝,被迫臣服於波斯。馬其頓王亞歷山大一世則是與薛西斯一同出征希臘。
(附帶一提,大帝是亞歷山大三世,只是他太偉大所以很少人會稱他三世。)
但亞歷山大一世身在波斯,心卻仍在希臘。他派人警告了波斯大軍的強大,若是希臘不齊心對抗那必定會遭受覆滅的下場。
希臘危急存亡之時以至,各城邦都緊張了,他們連忙商討聯合抗敵的計畫。但是有個城邦卻不太合群,仍然說他們要舉辦祭典。
沒錯,斯巴達,又是他們。
這時候,就輪到列奧尼達斯一世出場了。
前文有說過,斯巴達傳說中是雙子之王所創立。相應於此傳說,斯巴達也有著奇特的王權制度:「二王制」。
斯巴達在同時間會擁有兩名國王,由歐里森尼斯的後代亞基亞德世系,以及普洛克勒斯的後代歐里龐提德世系分別繼承。兩王相互制衡,禁止相互聯姻,避免國家大權被單一人物掌握。
而事實上,斯巴達國王們的權限不大。 真正的執政者是由公民投票選出的5名執政官。國王的平時責任是祭祀時的大祭司、元老院的議長等職務。只有在戰爭時,擔任元帥的斯巴達國王才會掌握真的實權。
列奧尼達斯一世出生於亞基亞德世系, 是一名原本不是國王,但最終為成為不朽的國王的男人。
他是先王安那克桑德希達斯二世的三子。按照斯巴達法律規定,王族的繼承人可以免除Agoge,也就是斯巴達教育的訓練。但這規定只適用於嫡長子,其他的王子們還是要接受軍事教育的洗禮。
也因此,列奧尼達斯是作為一名戰士而成長,王位本來應該與他無緣。
父王駕崩後,繼承王位的是他的長兄克里昂米尼一世。克里昂米尼一世是一名野心勃勃的國王,喜愛操弄政治與外交事務。
對外,他聯合了周遭的城邦組成了伯羅奔尼撒聯盟,並積極插手雅典的內政。
對內,他則是與歐里龐提德世系出身,偏向波斯的另一名國王德瑪拉圖斯互不相讓。雙方都想將另一個國王拉下王位。
兩王相互鬥爭的結果是他們相繼被流放,德瑪拉圖斯投奔波斯,成為了薛西斯一世的客將。克里昂米尼一世被流放後曾一度想集結軍隊返國,但他卻在回國前患上瘋病,並在在被關進大牢後絕望自殺。
克里昂米尼一世膝下無子,列奧尼達斯的二哥也早已在戰爭中殉國。王位就自動這樣落在了他的頭上,讓一個原本與王位無緣的戰士成為了斯巴達之王。
列奧尼達斯隨後娶了自己的姪女,克里昂米尼一世之女歌果,以強化王位的正統性。對於質疑的聲音,他則是自傲的反駁:
「如果我沒有比你好,那我當然不會當國王。」
身為少數有受過Agoge洗禮的國王, 列奧尼達斯相信自己有著比其他國王更優秀的斯巴達特質,這也表現在其往後的言行上。
讓我們把鏡頭拉回波斯百萬雄師進逼前的希臘。
斯巴達可能又要因為祭典的關係延遲出兵。對此列奧尼達斯感到不安,決定詢問神諭的意旨。
神諭下達,內容是:
「居住在廣闊拉刻戴蒙市街的人們啊! 讚頌卡內亞節吧, 就算汝等輝煌的城市將會遭受珀爾修斯之子劫掠也該如此。 否則,做為交換, 拉柯尼亞將會因為失去國王,失去偉大的赫拉克力士後裔而哀弔。」
根據神諭, 若是繼續進行祭典,斯巴達將會被珀爾修斯之子——也就是波斯人所滅。
但若是國王親征迎戰,雖然國王將戰死沙場,但是斯巴達卻可免於此劫。
列奧尼達斯理解了神諭,下定了親征與成仁的決心。她與王后歌果訣別,告訴她可以再找個好丈夫再婚,隨後便開始召集兵士。
由於祭典的緣故,他僅能挑選300名親衛隊出征。國王知道自己將有去無回,而跟隨他的人也是凶多吉少。所以他挑選的300名士兵均是已有子嗣的成年戰士。
此時的希臘聯軍正急著像熱鍋上的螞蟻。謠傳波斯大軍可以將一整條河喝乾,以現在的聯軍規模肯定無法與之相抗。但是波斯人步步進逼,必須要有人嘗試拖延他們,給予後方人員和物資集結的時間。
聯軍選擇了溫泉關作為抵抗波斯的最終防線,該山谷狹小難攻,很適合打防守戰拖延時間。列奧尼達斯被選拔為統帥,帶領著300名本國精兵以及7000多名希臘聯軍前往溫泉關。
而他們要面對的,則是號稱有百萬人的波斯大軍。
薛西斯一世認為列奧尼達斯和他的部隊只是如螻蟻般的小阻礙。但是他還是先派了使者勸告投降,免得部隊無端折損。但是隨後波斯人卻發現斯巴達人在梳理頭髮,完全沒理會勸降的要求。
又氣又迷惑的薛西斯找來了也曾是斯巴達王的客將德瑪拉圖斯詢問這是怎麼回事。而德瑪拉圖斯則解釋那是斯巴達人戰前的傳統,他們已準備與波斯一戰了。
知道對方毫無降意後,薛西斯的寬容也到了極限。他調遣由波斯周遭部族組成的先遣部隊進攻溫泉關。雖然說是就算是先遣隊,但這批部隊的也是高達萬人以上,希臘人在人數一開始就陷入了劣勢。
大軍逼近,遮天蓋日的箭雨降下,但斯巴達人從未面露懼色。
「他們人真好,這樣我們就不用在大太陽底下作戰了。」
列奧尼達斯和斯巴達勇士對波斯軍隊足以遮蔽陽光的箭雨做出了如此的評論。
隨後,希臘與列奧尼達斯的戰術生效。溫泉關狹小的地形一次僅能讓數人緊進,讓希臘人得以以少敵多。而希臘人精良的青銅兵器與斯巴達人精實的戰技更是讓他們站了極大優勢。
過沒多久,由周邊部族組成的雜牌軍宣告敗退,四散而逃。
另一邊的薛西斯對希臘聯軍的表現感到驚訝。 不再輕敵的波斯王決定速戰速決,派出了精銳的「不死軍」前往挑戰斯巴達人。
不死軍又稱「長生軍」,是波斯帝國常駐的一萬名精銳戰士。由於只要一名戰士死去,波斯便會立即補上缺額。所以此部隊永遠都是滿編的萬人精兵,「不死」之號也是因此而來。
波斯帝國的驕傲,精銳的不死軍進入溫泉關嘗試突破防線。但希臘聯軍的長矛與大盾組成了方陣,讓他們在隘口中佔有絕對優勢。加上斯巴達人300精兵首當其衝應敵。不久後,不死軍也宣告敗退。
薛西斯此時已不是單純的憤怒與疑惑,甚至感覺到了恐懼。他連忙再次找來德瑪拉圖斯,詢問這些斯巴達人的來頭。
德瑪拉圖斯也是個斯巴達人,他說出了不失曾為斯巴達之王威嚴的建言:
「若是陛下您能殲滅所有斯巴達人,那希臘將會是你的囊中物。」
德瑪拉圖斯有講等於沒講的幹話讓薛西斯頭更痛了。 加上天色已黑,波斯王下令部隊撤退養精蓄銳,等待明天拂曉再次進攻。
第二天,波斯大軍再次嘗試突破溫泉關。「他們昨天打了一整天,早就因為傷口精疲力盡了吧?」 薛西斯如此想著,認為溫泉關應該已是自己的囊中物。
結果,入侵溫泉關隘口的波斯軍隊再次被打得大敗而歸。薛西斯再度撤回了部隊,思考如何突破希臘聯軍的防線。
此時,天降的禮物來到了薛西斯面前。
一個名為厄菲阿爾特的當地人為了榮華富貴前來投誠,他帶來了一個當地人才知曉的秘密:一條顛簸難行,但是能通往溫泉關後方的通道。薛西斯暗自竊喜,連忙準備第三天的作戰。
第三天拂曉, 最精銳的不死軍在背叛者的帶領下進入了小徑,開始往希臘聯軍的後方進發。
列奧尼達斯並不是沒有提防這道秘徑,他派遣了福基斯人的部隊防守此處。但是福基斯人不敢與不死軍交戰,他們躲在草叢中讓長生軍無傷通過了。等到希臘聯軍發覺時,他們已被波斯人前後包圍。
列奧尼達斯在此時明瞭了溫泉關必定會遭受突破。他決定遣散其他城邦的軍隊,讓他們各自回國準備接下來更重要的戰役。而他則是準備遵守神諭的指示,與自己的斯巴達300精兵固守到最後一刻。
希臘部隊大多聽從了列奧尼達斯的建議,分頭解散撤退。但還是有700名特斯皮埃士兵和300名底比斯士兵留下與斯巴達人共生死。
這樣總該投降了吧? 薛西斯如此想著。他傳達意旨,表示列奧尼達斯如果肯交上盔甲與武器就可饒他一命。
對此,列奧尼達斯如此回答:
“Molon labe” 「自己過來拿」
溫泉關最終一戰,剩餘的士兵在列奧尼達斯的領導下進行抗戰。他們主動離開藏身的隘口,以求殺死更多的波斯人,為撤退的友軍爭取更多時間。
薛西斯的兩名兄弟在亂戰中被殺,但列奧尼達斯本人也中箭而死。斯巴達人搶回了列奧尼達斯的屍體,並撤退到一座小丘上。
最後殘存的勇士將國王的屍體團團圍住,與宛若潮水般湧上的波斯人進行決死的肉搏戰。他們先是以長矛應敵,若是長矛斷折就拔出佩劍;佩劍脫手後就以雙臂奮戰;若是已無力揮動雙臂,那就用牙齒撕咬波斯人的血肉。
波斯士兵見到宛若鬼神的斯巴達戰士,一時之間竟然無人膽敢上前接戰。薛西斯一世只好下令士兵退開,改用弓箭將斯巴達人最後的抵抗完全殲滅。
300名斯巴達勇士全軍覆滅, 薛西斯憤恨的找出列奧尼達斯的遺體,將之斬首並示眾洩憤。對於注重往生者的波斯人來講,薛西斯對屍體遷怒的舉動是相當罕見的。 可見得列奧尼達斯與他的戰士給波斯王帶給了十足的壓力。
雖然列奧尼達斯身亡,希臘聯軍戰敗。但他們的目的已達成。聯軍死亡4000多人,但波斯人卻是付出了兩萬人的代價才打下溫泉關。
更重要的,這三天拖延已讓後方的希臘城邦有著撤退與整合部隊的空間。等到薛西斯帶領大軍來到雅典,他所拿到的只是一個毫無戰略物資的空城。波斯王只能下令焚城以消心頭之恨。
往後,薛西斯嘗試繼續征服希臘,但是卻無法再嚐到更多戰果。
希臘聯軍統帥地米斯托克利決意在海上與波斯一決死戰。薛西斯一世也不聽從客將阿爾特米西亞一世女王的勸告,執意要與希臘艦隊正面對決。 波斯王還找了一個視野良好,可以觀看戰場全境的制高點,準備欣賞希臘艦隊的覆滅。
薛西斯的波斯艦隊佔有數量優勢,但是希臘艦隊則是有著地利之便。希臘引誘波斯艦隊深入狹小的薩拉米海峽, 就在波斯艦隊混亂之時,熟悉當地海況的希臘艦隊再次成功以少勝多。
在薩拉米灣海戰, 希臘海軍以不到40艘戰艦做為代價,擊潰了600艘以上的波斯大艦隊。薛西斯本來引頸期盼的餘興節目不但沒演成,自家艦隊甚至被打到無力再戰。 他本人也跟著喪失戰役返回波斯,將接下來的戰事交給麾下將軍來指揮。
波希雙方僵持了近一年的時間,都不敢任意進攻。按捺不住的波斯人於是派遣了馬其頓國王亞歷山大一世前來勸降。而希臘人給出明確的答覆:
「為了自由,決不會輕易言降。」
知道最後決戰將至的雅典連忙派遣特使前往斯巴達,希望組成聯軍共同對抗波斯。 但特使到達斯巴達後,他們發現……
斯巴達人又在開祭典了
「由於祭典的關係,關於出兵什麼的都之後再講。」對於斯巴達如此的推託之詞,雅典特使可說是又急又氣。
能言善道的雅典人當然不會就此離去,他們準備了一份講稿,準備對這些斯巴達武夫曉以民族大義,說服他們攜手共抗大敵……
但是當雅典人要開口時,又急又氣卻變成了又驚又喜。 因為他們發現一支前所未有的斯巴達大軍正在就地集結,準備開拔前往戰場。
斯巴達其實對出兵與否一直抱持著疑問,國內也因此爭論不休。
因為奴隸制社會的關係,發動足以與波斯決戰的大軍有可能導致國內的奴隸叛變。最後,斯巴達人決定依照老方法:把決定權交給神。而他們獲得的神諭是:
為列奧尼達斯復仇
當時的斯巴達掌權者,執政官普薩尼亞斯見到神諭後不再動搖。決意與波斯人決一死戰,並為故王列奧尼達斯復仇。
普薩尼亞斯組織了總計四萬五千人的部隊,是有史以來最龐大的斯巴達大軍。包括了三萬五千名黑勞士奴隸,五千名庇里阿西人步兵,以及最重要的主要戰力:五千名精英斯巴達重裝步兵。
波希雙方在普拉提亞城近郊對壘。以斯巴達和雅典為主力的希臘聯軍約有八萬名士兵,而波斯方則是有二十萬名士兵。對希臘而言,一樣是一場必須以少敵多的戰役。
雙方都不想重蹈馬拉松平原之戰被包圍的覆轍,在戰場僵持了數日。但是當希臘人為了確保補給線而後撤時,性急的波斯人率先展開了全面進攻。
波斯人的主力部隊朝著斯巴達人的陣地進發。而斯巴達指揮官普薩尼亞斯正在嘗試向諸神取得有利的神諭來應戰。接連幾次的凶兆讓他對於應戰有所猶豫,但波斯人已逐漸進逼。
就在波斯人正想著斯巴達也不過爾爾之時,一道驚心動魄的聲響劃開了戰場。
那正是當世最精良、最勇武的戰士們所發出的戰吼。
普薩尼亞斯終於取得他要的吉兆,並命令斯巴達戰士們整裝應戰。早已等不及上陣殺敵的五千名斯巴達重裝精兵隨即進發。他們向前踩踏的每一步都讓大地震抖,矛尖閃閃發亮,巨盾上的Λ字更是熠熠生輝。
波斯士兵中或許有人曾一度見過此景,但當時對方僅有300勇士,如今卻是5000人並包含完整後勤支援的斯巴達大軍。
雙方一交戰波斯軍隊便逐漸潰敗,斯巴達重裝步兵擁有精良的青銅長矛、鎧甲、頭盔與大盾,相較起波斯士兵的短矛、布甲與木盾,希臘人可是有著明顯的科技優勢。
而為了能熟練使用這些重裝兵器, 斯巴達戰士更是擁有千錘百鍊下鍛鍊而出的雄壯肉體與精良戰技。波斯士兵們嘗試用肉身搶奪斯巴達戰士的長矛,但隨即被對方以佩劍斬殺。
面對為戰而生的斯巴達戰士,波斯士兵可說是毫無勝算。波斯指揮官馬鐸尼斯在亂戰中落馬戰死,失去統帥的波斯大軍隨即潰逃。
而在戰場另一端,雅典人與底比斯人在苦戰後也取得了勝利, 與他們交戰的波斯人被徹底擊敗,剩餘不多的波斯殘兵也開始逃離戰場。
最終,普拉提亞戰役以希臘聯軍的大獲全勝告終,根據希羅多德的記述,希臘方只折損159人,但波斯方卻有二十五萬人死亡。
雖然希羅多德浮報數據的可能性很高,但希臘方的勝利是實在且明確的。在普拉提亞戰役後,波斯再也沒有對希臘發動大型戰爭的本錢,波希戰爭至此可說是接近終結。
而斯巴達人的武勇作為波希戰爭的關鍵, 特別是列奧尼達斯與300勇士在溫泉關的壯烈犧牲,更是將永久留存於人類的記憶中。
就如同拜倫勛爵在希臘獨立戰爭時所寫下的《哀希臘》詩中所言:
「大地啊,請敞開您的胸懷
將斯巴達勇士的遺骸送還
那怕僅是三百中的三名
我們就再來守一次溫泉關!」
最後補充一下好像沒回收伏筆的歐律斯透斯預言。
基本上他只講對了一半,雅典之後的確數次遭到赫拉克力士的後裔侵襲。包括了斯巴達和馬其頓等多利安人國家都曾進犯雅典, 斯巴達和雅典的彼此征戰更是波希戰爭後的大事件:伯羅奔尼撒戰爭的主軸。
只是他說他會保護雅典就是唬爛了,因為雅典面對斯巴達和馬其頓都被佔領過。 所以歐律斯透斯可說是騙了一座墳墓但不幹正事。
當然,筆者最後也得感嘆一下。為何一個作家明明可以寫出列奧尼達斯與牛若丸那般壯烈的情節,但下一幕卻又是如此讓觀眾難以接受呢?
小太刀右京,這把雙面刀究竟還會刺傷多少typemoon粉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