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禁。做愛原是一種繁衍的交配行為。但如果將它視為一種觀看慾望的形成、消長,又充滿許多內在的自我辯證,究竟在性裡渴望的是另一座城池,還是在自我約束和解放的過程中,遇見慾望背後那個自己?不論是以文字書寫或影像呈現,愛慾是最難以擺脫色情。也許在揭示我內在之前,我們得要徹底剝開自己,於是,創作的過程往往難以抵達所謂的高潮!
我們會固定在週一的午後見面。
我會準備簡單的食材在跟牧海約定的時間前,將晚飯端上桌。有時我會把約定的時間往前挪到午飯後,端出我平日喜歡的零食點心,配上牧海帶來的咖啡、酒,然後在下午做一次愛、晚飯後再做一次愛,我通常只會在下午做愛那次拿出相機,搭配著雙人房那扇大窗照進屋內的陽光拍下牧海的臉。
我會不由自主地一邊按下快門,一邊吻上她的唇、她的臉、她耳後一直到肩膀,然後慢慢滑進她的胸前。如果她動了,我便停下自己的動作細細地看著她變換姿勢、角度,在觀景窗後拍下她高潮後入睡的模樣。有時,我會忍不住挑逗她,在那樣的午後探進她熟睡的身體裡。
我原先用來穩住相機的左手,不熟練地撫摸和進入牧海,右手則需要用盡全力拿著單手操作感到有點重的單眼相機。我忍不住將相機功能切換到錄影模式,想錄下牧海在夢中感受我在她體內的表情。
牧海呻吟出聲。只有那樣在夢裡,她才會毫不壓抑在性愛裡發出享受的歡愉。
晚上那次做完愛,牧海入睡後我會起身拍不到幾張照,又想湊進她的身體,像下午一樣重新進入她夢裡。但我怕驚擾她的睡眠,深怕在夜半喚醒她的失眠。我走到陽台燃起一根菸,那菸伴隨著我手上牧海殘留的味道吸進我的體內,我又再度在腦海裡浮現她高潮時極度壓抑的表情。
我睡不著。幾次我想在牧海即將抵達高潮時將手抽離牧海的身體,她都不願意在那個瞬間放開我,讓我拿起相機拍下她盤旋在我腦海裡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