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多愛我ㄧ天,還有幸福的機會。」
我躺在松山區的旅館床上,手裡拿著遙控器,不停地對著電視按轉台,電視正在重播我的秘密花園,主題曲正播放著。
她坐在梳妝台前化妝,剛剛綁的馬尾比較高,髮尾隨著她身體的擺動,邊搖晃著。
我躺在床上,暗自祈求她化慢一點,畢竟一整天都在內湖騎車,有目的的也好,漫無目的地的也罷,我也終究是騎了ㄧ天,
畢竟我在台北人生地不熟,也只能靠後座的她指示方向。
「你去過饒河街夜市嗎?」她邊化妝邊對我這樣說,我渙散的瞳孔,突然聚了焦,
「沒有欸,等一下就要去了是嗎?」
「對啊,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竊喜,因為有個明確的目的地是最好不過了。
她神似某位疊字藝人,那樣的神情,與那古靈精怪的姓名,如出一轍人如其名。
頑皮的性格,好強又倔的性格非常鮮明,溫柔與示弱總是藏的很深。
我們當時太過年輕,總是看不到對方心裡真正的答案,就像是去廟裡問事,擲筊總是未果,因為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
她喜歡你騎車載著她,馳乘在高雄的鄉間,但她不給你目的地,享受在你背後的時光
但是她也不明白,大多時候你必須要給男生一個方向。
她總是不曉得自己想吃什麼,她希望你帶著他到處去看看,就算耗了一個晚上,最後買了超商回住宿處吃她也喜歡。
在人聲鼎沸的饒河夜市,我吃著著名的胡椒餅,她邊ㄧㄧ地跟我介紹這裡的攤販,同時似乎她沒有發現我們之間最快樂的時光是當你知道方向與目的地的時候,
她此刻就不需要再有所掩飾,把內心最溫柔的那一塊攤給你看。
她傲嬌的時候,只需要你的一個強勢的擁抱,或者是用你的嘴唇在她喋喋不休的時刻,封住她的唇,或者直接來一場香汗淋漓的巫山雲雨。
可是最後,她的這些解答,我是好些年後才明白。
那年,是我們
最後一個暑假也是唯一一個暑假。
「你要去台中了嗎?」
在松山的那晚,臨睡前她在我懷裡冷不防的問了這ㄧ句
我為避免整晚兩個人的夜不成寐,
我快速地以我又不一定考的上
的這一個說法帶過,
雖然我們彼此心裡,都大抵上有了答案。
「你為什麼要這樣!」她激動得在電話中哭喊,我卻說不出ㄧ句話
當下我不知道什麼是對的,好像做什麼決定都錯
我就這樣,坐困危城,走與留都是錯,對著話筒說不了任何ㄧ句話。
「只要多愛我一天,不想和你說再見。」
電腦螢幕閃爍著,
「與試者304位,共錄取70名,成績9/304,允以錄取,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