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靠】看醫生看到打電話叫警察

先說，這篇文章寫於四月底疫情爆發之前，而這是我人生當中第一次報警。

今天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下午我利用空檔時間去重訓。今天明明是去練胸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全身都覺得無力，只想趕快回家睡覺。可能因為是上班日吧，不管星期幾都只想休息。沒辦法，我們人們就是懶惰的生物，所以不要太高看自己，我們就只是一隻隻的畜生罷了。過往這幾年常在主流媒體上看到類似那種人是高等生物，尤其是無視於生物法則，想把整個世界掰彎的文章或說法就令我作嘔。她們都講得非常好聽，相當政治正確。那些話提出來，誰敢說不對？但有真的非常深入且實際去探討問題，發生的現象和核心嗎？基本上都沒有，只會滿口說她們被壓抑，但她們講都是別人，根本不是她自己。她們用近乎瘋狂的方式在描述那機率微小，特殊案例的事情，並且把這些當作通例，似乎她們在告訴全世界，是你們欠我們的。她們試圖把這個世界，改變成她們以為應該要的樣子。但我就想請問這個世界過往這數十年來，真的有比較好了嗎？還是更多的問題如雜草般產生。我衷心希望這個世界，到最後能不要像是《阿加拉斯聳聳肩》那一系列的小說所描述的那樣，當有能力的人和創作者都停下來，不願為這個世界繼續貢獻時，妳們這些人能有什麼本事繼續耀武揚威？

一開場就有些扯遠了，有些話憋在心中不吐不快，看著她們矯揉造作的臉孔，令我感到憤恨。還是拉回來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吧？晚上本想回家，卻想起今晚早有預約要看中醫。這是一家在萬華龍山寺附近，相當有名的中醫（先說這不是頁配喔！）。由於看的人非常多，我的號碼是倒數幾號，但我去早了。於是我只好報到完，去旁邊的便利商店坐著玩手機。

看著熙來攘往的車流，一邊想著自己接下要創作小說的內容，結果突然我的身後有兩個男人正在扭打。我嚇了一跳，其實我一開始有點遲疑，想說他們在幹嘛？我並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是在衝突，我還以為他們兩個人是認識的，在打鬧而已。結果不對，開始動手了。穿著綠色短袖上衣，體格壯碩，背著一個黑色斜肩包的男生，我們就叫他綠男抓著另一個穿著紅色輕薄外套的男生的衣領，把他推倒在地。我們把這個被推倒在地的男生簡稱紅男。

紅男從一開始當他被綠男抓著的時候，他就開始哭喪著臉求饒，嘴裏面一直喊著：「不要啦！對不起啦！不要報警拜託，我的家人知道會很傷心……」而當紅男倒地的時候，我也站了起來，因為他們離我很近，我怕他們等下打到我。這個時候因為發生的聲響滿大，很多人都跑出來看。不過我算是第一目擊者，我必須說這個時候我心裡面非常的興奮。真的，沒有一絲恐慌，反而覺得很好玩。雖然這樣好像有點變態，但我還是必須說，我完全能夠理解那些在火災或命案現場，種奇形怪狀的事情發生之後，在現場駐足，完全叫不走的那群人是什麼心態了。我才不會就這樣離開呢，我們是動物就是喜歡看熱鬧，沒錯，我一點也不高尚，還非常低俗。來罵我吧！謝謝。

其實那個場面有點好笑，紅男整個幾乎都躺在地上求饒，哭喊著家人會傷心之類的話語。而綠男有些憤懣的一直質問他。當下，我腦中在想會不會等下綠男就會拿出一把武士刀，把紅男了結了呢？我看著他們，這個時候我往後退了一小步，因為他們就在我面前上演真實的八點檔劇情，只是是用國語說而已。我腦中還在想的時候，綠男看向我，跟我說了一句：「先生，麻煩幫我報警。」我愣了一下，心想：「蛤？乾我屁事！」為什麼不能夠讓我好好當個旁觀者，看看熱鬧或者充當個現場解說員就好了，還要我也進場？

我本來有點猶豫，可最後還是撥了。結果另外一邊正要接通，綠男突然跟我搖搖頭，暗示我說不用了。哇靠！不是吧？這樣陰我。我趕緊把電話掛掉，心裡罵了兩三次三字經，覺得好心沒好報。綠男繼續質問紅男，紅男的苦苦苦哀求讓我覺得有些悲哀，至於原因嘛，我等一下再說。沒想到我把報警的電話掛掉之後沒多久，派出所那邊的電話竟然直接打回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大致敘述了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跟他們說現在沒事了。警察那邊的意思是要我有需要再打過來。

而會發生這種事情其實只是一瓶無糖的紅茶，原翠系列的，講實在的無糖的紅茶其實不管哪家的都很難喝。因為無糖紅茶好像不太能放，打開最好趕快得喝掉，不然味道會變得很奇怪，像是臭掉的養樂多。什麼喝得到的茶香之類的屁話聽聽就好，反正就是要你花錢買，但又不能講得太明白，不然會顯得很粗俗。沒辦法，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假掰，大家都在假仙。不裝還不行，你會被譴責。像我都直接說我就是喜歡大奶妹，結果之前被罵說膚淺，現在只好都改成說喜歡比較有〝包容心〞的女生。對不起，我做不成陶淵明。

那個紅男以為沒人看到，就偷拿放在旁邊摩托車架子上的飲料來喝，結果就這麼剛好被車主也就是綠男看到，當場人贓俱獲。而且那瓶紅茶是有開過的，綠男已經喝了一大半。就這樣搞到幾乎三分之一條街的人都出來看，不過大家都是看一下就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可能想說沒有大打出手，沒有免費的拳擊賽可以看，所以覺得了無生趣便作鳥獸散了。

這一瓶紅茶呢二十多塊，這種偷喝的事情可大可小，綠男一開始明顯是帶著怒氣的。這很合理，因為自己的東西沒有經過你的允許，被人擅自亂動，會憤怒這是很自然的。不過我想他應該很快就發覺到一件事，所以決定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我想我應該是跟他差不多時間點發現到的，就是這個紅男可能是有生病的那種，我想是有輕微的遲緩。他們兩個都大約三十出頭，但紅男的聲音明顯的沒有進化，還很像小學生。事情發生之後，他的反應也很像小朋友會有的態度，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對的，被抓到了，先道歉並求饒要你不要告訴家人。於是綠男選擇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一瓶被偷喝一口的紅茶，鬧上警局，雖然自己佔理，可到警察就等同報案還要作筆錄，搞得一大堆，耽誤自己的時間，算起來非常不划算。而且也很有可能會被說，為了這種事情計較，可能還會被人恥笑，況且對方又是那樣的情況，所以在短暫過後，他的理智回來了。

就在我的眼前，我看一個男人由憤怒轉為克制，不爽還是有的，但他反應很快，腦中理性的思維快速的主導，就在他向我揮揮手暗示時，一切事情都得到解決，剩下的都是枝微末節。其實我很敬佩他，因為我自己本身脾氣很不好，非常容易暴怒，而且有時候會是在有理智的情況下發作。應該男生都有這樣類似的情況發生過，你的情緒開始起來，可是你的頭腦某一處開始類似亮起紅燈的效果，他在提醒你要控制，不要讓局面失控。我其實都會感應得到，可問題是在當下，我是算有點故意的在發作。我必須說我這樣很不好，因為那往往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生的。這樣做不僅當下的情況沒能得到解決，我事後又會非常後悔，甚至因此在我心頭像麻繩般的令我難受。明明有更好的處理方式，而且不是不知道會反應不過來，而是有意為之的抑制不住衝動，情緒的閘門任意開關沒能收控自如，有時候真的會覺得自己很不成熟，不過現在我已經漸漸有意識到，也越做越好。

其實我有想過角色扮演這件事，假如今天是我當場逮到別人偷拿我東西，就把我自己的角色換成綠男，我會怎麼做？我到現在都還在想。捫心自問，我必須老實說我絕對不會有他那樣的理智。我試著想了一下同樣的情節，我的處理方式就像我電玩一樣。我想我應該會把對方暴揍一頓，縱使我知道對方可能在身心方面有出了一些狀況，但我還是會出手把他打傷。我問問自己，原因為何？答案就是發洩，趁機發洩。

生活中有太多的不滿，雖說老話聽到煩，「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怨氣的情緒必須得排解，我知道肯定有人不能認同，但那是你家的事，沒有人說我必須得當個聖人。我知道我一定會往死裡打，打到累為止。對，就像個野獸般的行徑，不把自己當個人。可我其實一直都很不能認同，主流的聲音把人和動物分開以做區別。我認為這樣子做的目的是在用更高的社會規範，來壓制我們原始的獸性，但人終究只是一隻禽獸罷了。現在許多聲量大的輿論都刻意在蔑視造物主，輕視這個世界的法則。可我是尊敬的，我不敢高看自己，人類身上的生物本能依舊停留在我們的基因裡面，並且不著痕跡的驅動著我們做選擇，那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很多人根本不懂，只是用華麗的詞藻和空談的理想，來妄想〝反轉〞這個世界，我深深相信在宇宙中有股不為人知的強大的力量，是我們無法參透的也無法抗衡的。倘若某些人的自大和忽略，那我們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甚至因此而被吞噬。

但這之後呢？事情發生之後的後果，以及我在這之中所必須承受的，我能夠承擔嗎？如果因為我的動手進了警局，這真的值得嗎？就算我站著理那又如何？很多事情對錯從不是最重要的，有諸多複雜的因素參雜進來之後，會決定這先後順序，這也就是所謂的人情世故。「做人可以很簡單，但也可以很難。」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再者，為此大費周章必要性有嗎？我能否在關鍵時刻做出明智的決定呢？我也不知道。頭腦有否發熱是一個關鍵，考驗我的水平就是在這種時候。

或許我很有可能會推他個幾下，但嘴巴上瘋狂咒罵吧。因為每當我發脾氣的時候我的口總是先動了起來，這應該算是一種機制吧。假如頭腦還是如脫韁野馬般拉不住，那揮拳就在所難免了。但真實情況會如何，我不清楚。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預設，算是一種演練吧。

可能你看到這裡，會對我這個人搖搖頭，覺得我很野蠻。但你很文明嗎？你真的認為自己能稱得上是一個文明人嗎？還是其實你只是沒有機會讓你展現你的原始本性罷了。我聽過一個歷史故事，說在二次世界大戰那個期間，有很多德國人把猶太人交給了納粹。這在現在聽來是驚世駭俗的，「怎麼會呢？那些人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們難不成不知道這樣做是錯誤的嗎？」你肯定也會以上類似的疑問吧？是阿，這些問題你可能完全沒有想過，如果不交，自己的愛人或家人會怎麼樣？你沒有考慮過，其實你很有可能不是個一個好人，至少不像你自己或你親近的人所想的那麼好。你一輩子可能循規蹈矩，沒有姦淫擄掠，也不曾犯下什麼滔天大罪，甚至連那些完全可被原諒的小錯誤都屈指可數。但正因為這樣才是真正的可怕，因為你並不知道自己的黑暗面，你不曾去開發過，一旦啟動你根本控制不住。你沒有辦法駕馭就很容易失控，一旦脫韁便有如突然之間的火山爆發一般，會瞬間把整座城池淹沒。我們都知道人性的可怕，也聽說不下幾百件駭人聽聞的案件，但對現實生活中的你，那一切似乎都離你很遠。可其實你錯了，你只是現在很幸運，還沒有遇到罷了，但這並不代表你之後不會沒有機會碰到。

要我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好人的。那些社會規範、所謂的普世價值只是要抑止住我們的內心的黑暗。我認為這個世界只存在已經露出動物本性的人和還沒有露出動物本性的人這兩種。我是一個好人嗎？絕對不是。我心裡面有許多想法都是充斥著暴力和血腥，只是被我控制住，沒有把他發表出來而已。你其實也一樣你知道嗎？你認為人是高貴的動物，貴在可以展現不同於其他動物的那些高貴情操。但請你看看每天的各種新聞，你真的會以為我們人類比較高尚嗎？不，我們真要動起手比起所有其他的動物還要更邪惡萬倍。那些狗屁情操說穿了就只是，以前的人發現如果沒有訂下規範，那就會天下大亂，所製作出來試圖鎖住我們鍊條罷了。

我會這樣寫是請你千萬不要忽視你內心會不斷出現的邪惡和黑暗，他們是一直在我們體內蠢蠢欲動著的。一旦逮住機會，他們便會化身成比特犬，惡狠狠地把你吞蝕。你看著新聞為了一個女人去殺人或自殺都太笨了，怎麼會做出這種毫不講理的行為呢？那只是你還不曾有過他那般的體驗而已，請千萬不要高看了自己的控制力，你凶狠起來；失控的樣子，如果把他錄下來，回頭播放你很有很可能以為自己被厲鬼附身了。

請試著去面對你的真實，很多人其實做不到這點，找個只有自己的可以獨處的空間，靜下心來好好的面對自己，你會發現到自己有多麼不堪。我相信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類似的經驗，自己想自己說些什麼，但又覺得太麻煩了，索性就跳開不管了。因為那過程真要經歷的話，太醜陋了。

拉回來說一下，我為什麼覺得紅男的苦苦哀求很悲哀的原因了。悲哀的不只是他，還有他的家人。那是一整個家庭的苦難。說實話我心裡面面對像這樣痛苦的人，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把他殺了。這是最好的解法，也是解決所有人永遠煩惱的唯一解。

等一下！這樣是不是有點罔顧人命，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受到尊重和平等的對待，會不會這樣做太政治不正確了?你或許會想台灣社會是非常有人情味的，我們會給予這樣的孩子滿滿的愛和包容，讓他能夠快快樂樂的成長。

放屁！首先如果你有待過餐飲或任何跟服務業相關的領域，人情味這種東西根本就是狗屎。你會在那個時候看到台灣人超級醜陋的一面，兩個字可以形容我們自己人—機掰。要我說台灣的人情味是有很嚴重的差別待遇，我們對於外國人是很有，說的更準確一點，如果是一座地球儀的話，以台灣為基準，往右滑的國家，我們對他們都很友善。可是假如是往左滑呢，不好意思我們頤指氣使。更不用說我們對自己人了，有時候真的很想衝上前去打那人幾個巴掌。

而每每碰到這樣子的議題，台灣社會都是非常理想化的在面對，就像在拍形象廣告一樣。可這恰恰是因為我們的虛榮心所造成的，我們是很虛偽的，我們試圖妄想從中得到美名，能夠讓外國人覺得我們台灣是適合居住，對於弱勢族群有很完善照顧，我們想要有那些正面形象，來受到他人的稱讚。加上這又很政治正確，選舉的時候又可以拿來騙票，不會有人把話講的很白，不然會群起激憤。

可我們從沒有站在那些有紅男這樣情況的家屬，他們的立場去想事情，我們是在給他們製造負擔。他們會因為他整個家庭甚至連同親戚們都被拖入深深的泥沼裡面，無法自拔。

如果說紅男有其他兄弟姊妹，那可以想見作為紅男的父母，你會把心力更放重心在哪一邊？其他的孩子就會因為紅男，被迫搞得好像孤兒院的孩童一樣，他們會被父母放養，得不到原本該屬於他們的關愛和注意，你說這公平嗎？再用性價比去看，紅男基本上一輩子有很大機率不可能自立自強，他不可能在社會上作為一個成人去生存，但他卻必須花費相對於一般孩子更多的時間和資源。而他的手足就在什麼都缺乏的情況底下長大，是不是有相當可能會走偏？就算沒有走歪路，他們還必須承接下從父母那邊轉嫁過來的責任，照顧好紅男成為了他們不得不的義務。我想請問如果這是你的人生，你必須永遠拖著一個包袱前行，等到他死或是你死了才能解脫，那會是你要的嗎？那憑什麼你會認為他們就一定想要這樣呢？

所以站在這樣的角度，一開始就必須狠下心來直接了結，長痛不如短痛，或許會帶著陰影和些許的罪惡感。可這總比往後綿延不斷的累贅，所帶來的煩躁和憤恨的那份更加可怕，放在心中不斷積累的黑暗，到最後一次噴發，釀成巨禍要好。多少次我們在社會新聞看到的，就是大家的虛榮心害慘一個家庭的例子。痛苦是活生生的在他們生命當中，猶如被害蟲一口一口的啃食，雖然不會致命卻不時發出慘叫，想要了結自己，三天兩頭便油然而生，悲劇就是這樣子發生的。

所以為了保全大家，我們不得不這樣子做。有些時候抉擇很難，可這就是人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