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10|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二麻子

    花園口
    陸子的父親近六十歲才生下他,中學時喝醉的父親總用可怕訕笑的語氣教他怎樣砍下人的頭才不會卡刀損刀鋒,怎樣把日本鬼子的心片來煎,鹵煮他們的頭,陸子總嚇得哆嗦,直到40年後的現在,父親坐在漆黑樓梯下喝酒的黑影還依然不時出現在他的夢裡。
    其實陸子不知道父親的名字,陸寬並不是他父親。
    就那麼一次,父親脫口而出的秘密,他說他綽號二麻子,不是臉上有麻子,而是殺人如麻。戰亂間搶食姦淫,弄死了十幾人後被通緝,逮到一個機會進了大刀隊,合意的很,每天可以殺人,連刀隊的同僚都覺得他噁心而給他起了個二麻子的綽號。
    他說吃人不是飽不飽的問題,而是會有種混雜著惡意恨意和怒氣的魂魄會混進你身體裡,能讓人更順,殺人的部分。陸子說父親還有些恐怖的花樣,用大刀搗爛女性陰戶與肛門間,或是折下下巴刮肉洗淨後當燈座,他還笑說要不是戰事一直移動,他還真想醃看看女人的腿,應該很好吃。
    南遷路過鄭州,在短坡樹林戰時全隊戰敗,死了一大半,二麻子被俘,槍決前幾個同僚起身逃竄,他命大跳進水裡一路大水順流逃過一劫。之後在花園口大兵清點時,他頂替了軍團一個上尉陸寬的名字,從此改名換姓代替陸寬來到台灣,結婚生子。
    陸子說他父親臨終前一個月每天驚恐說著他們來找我了,指著房間的四處。陸子問我他連自己名字都忘了,真的記得殺過這些人的樣子嗎?我說我覺得他不記得,但應該他們真的來了,所以才想得起來他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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