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話》柯泯薰 —「刻畫出自信的音樂成長」

第一次在網上看見柯泯薰的名字，是適逢她個人第三張《畫話 Drawing Dialogue》的宣傳時期。可能算有點晚，但說實話，那一次找了專輯中的 拋 來聽了以後，卻沒有留下任何相逢恨晚的遺憾。反倒只對她的歌聲感到些微的驚艷，除此以外並沒有留下太多印象。之後呢，也就自然沒有再給予太多關注。

不過關於她的作品和消息，還是不時蹦出在我瀏覽的社群網頁上，好像有點要我再去點開來聽的勸說。而一直到今年（2021）的大港音樂祭，我因為連續好幾個時段都待在同一個露天舞台（因為人最少），自己才再次有點 “被動” 地，現場欣賞了她的音樂和歌聲。不過這一次，在感受上已經有很大的不同。

說起 “被動”，在《畫話》這張專輯裡，柯泯薰（下稱柯柯）最大的轉變或許就是她個人的音樂創作狀態。從 2014 年的《Play 遊︱樂》、2017 年的《DON'T MAKE A SOUND 不能發出聲音》，作品中都可見柯柯無論在樂器運用，或是創作視角上，都經常以個人和吉他為主導。

而睽違三年時間，在《畫話》這一張專輯上，開始出現了個人以外的不同合作，像是最為人知的 自戀的自虐 、 拋、另個時空的你，都拓展了她在音樂上更大面向的發展，從熟悉的 “被動” 習慣、轉為更 “主動” 的探索。

「音樂是有療傷的可能，繪畫、與他人對話亦是，我希望藉由這三種元素，用活著這件事情與自己對話，並且與他人交流，這就是我做這張專輯的初衷。」這是柯柯對於《畫話》這張專輯的定位。

在《畫話》中，她一反過往以木吉他開場，奠定專輯調性的習慣，以 飄浮 和 自戀的自虐 這兩首電吉他起手的作品做開頭。飄浮 作為她在臥室裡自行搭建的錄音室裡錄製的作品，透過夏日裡汗水洗淨身心的空靈歌聲，唱出最真切的心緒；而其中 自戀的自虐 更是由詩人李格弟作詞，「天空它層層的灰 / 灰色的完美 / 自戀的自虐日以繼夜」在柯柯輕吟之下，喚出灰色以外，更多層次的色彩想像。

與好友吳青峰合唱的 另個時空的你 帶出她較為親切可愛的聲音，在青峰 androgyny 的標誌性歌聲組合下，很好地平衡處一個舒適的旋律。而作為專輯中的首波主打歌 拋，則與守夜人的秦旭章共同創作，旋律明朗輕鬆，其中串連串接主副歌的鋼琴過門聲音讓耳朵為之一亮，是一首相當能夠將她往更廣面向聽眾擴展的作品。

專輯最後的 榕樹爺爺，是柯柯在池上山間田野錄音的作品，「我試圖在每張作品，尋找木吉他以外的可能性。」她提到木吉是她在音樂路上的第一個朋友，她聽它說話，它也替她說話，而木吉他的震動與她的身體產生共振，這樣的連結讓她的心臟更奮力在跳動。

整張專輯的曲風鮮明地刻畫出柯柯在風格上的擅長表現，空靈的、輕飄的、像是一隻鳥，在灰白色的無際天空之下，不覺得累地持續翱翔。

回到大港的那一次現場演出，在柯柯演唱的時候，正值夕陽在大港緩緩落下的時分。橘黃色的天空透過柯柯的歌聲渲染，讓我產生置身童話世界的縹緲錯覺。身穿亮白色上衣的她，站在視野親近的斜前方，笑著彈奏吉他的情感投入，幾乎化身成天使的模樣。這樣的描述完全不誇張，而那一次，也是音樂祭上最讓我難忘的一場演出。

這或許就是 live 的力量，同樣的歌曲，同樣的聲音，在不同的畫面下幻化成另一種聽覺感受。而從她的創作歷程中，《畫話》除了刻畫了自己的成長，在生命與音樂的不斷探索，身為聽眾的我們，能看著一個音樂人抱著心愛的吉他，自信地在舞台上唱出最能代表自己的聲音，也是最大的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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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Tom Phan，經營 FB 粉專「有一點唱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