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naire Survey 81-85

作者：BANG

Questionnaire Survey－８１

「唉呀～突然被丟到這種地方我還想著該怎麼辦才好呢，俗話說出外靠朋友，在這種地方我們台灣人就應該團結才對！」比了一個大大的拇指，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說。

年齡大概三十歲後半，心寬體胖頭髮還有些稀疏，雖然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但絕對是何瑞旭最不擅長應對的那種。

簡單來說就是裝熟、八卦又雞婆的集合體，讓他忍不住退後半步想跟米格拉開距離、劃清界線。

「這位年輕的鮮肉小哥別走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雖然我完全搞不懂現在什麼狀況，但人多好辦事嘛！」說著男人連何瑞旭都一起抓住。

這下好了，何瑞旭看到米格臉上的笑容確定就算男人不抓自己，自己也別想逃。

看了眼還在持續的倒數，何瑞旭放棄只會白浪費時間的掙扎言行。

「你先⋯⋯自我介紹吧。」在進來遊戲之前他有注意到清單上的人數又增加了，所以也不是沒想過會再遇上其他沒有經驗的玩家。

「沒問題！我是周秉晉，今年38歲，我看你們年紀都比我小的多，不過沒關係我不在意輩分，你們也輕鬆點叫我大餅就行了。」大餅拍了拍自己胸口，又繼續往下說：「不過這裡到底什麼地方？我剛待著待著就冒出一堆人，還一堆外國人差點沒把我嚇死。但我看那些外國人好像也搞不太清楚狀況，反而你們兩個看起來是最冷靜的。」

這後面一席話讓何瑞旭重新戒備起來，他原本以為直接說出自己名字的大餅是不足以耗費精神在意的新手，但一個新手能在這種人群雜亂的場合馬上找到自己該去的位子，甚至找到可以依賴的隊友，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似乎注意到何瑞旭的表情，也或者本來就是刻意行事，大餅歡快的表情突然變得意義深遠，他拍了拍何瑞旭的肩膀，與剛才不同的放低了音量，讓只有米格兩人能清楚聽見他說的內容。

「我是幹警察的，快二十年經驗了。」

「還希望你們不要對叔叔我說太多謊啊，不然被識破了多不好看，是吧？」

何瑞旭感覺自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明明沒做什麼壞事，卻不敢反駁。在這一刻，他這個明明應該是受害者的玩家，好似成為了遊戲的共犯一樣。

不，說到底沒有去跟其他人尋求幫助，而是直接認為應該繼續參與遊戲才能解決的這個想法，本來就是一種不合邏輯的行為。

他明明知道有人死了，也知道有人消失了，在這一方面來說，他確實站不住腳。

「怎麼會呢？」抓住了大餅抓著何瑞旭的那隻手，米格笑了笑回：「只是現在時間不多來不及解釋，不如先加個隊友，你也比較安心對吧。」

倒數只剩下三十秒，米格貼心且快速地做了猴子也能聽懂的加隊友教學，更不忘把隊友邀請傳送給還沒完全回神的何瑞旭。

「先說一聲，我們的隊長是阿旭，你隨時可以選擇退出離開，但如果你不能聽從他的指示，就別怪我們把你踢出去。」在倒數結束之前，米格微笑著強調了小隊規則。

而何瑞旭看著新組成的隊伍頁面認真思考，他這樣到底算是被新來的大餅誆了，還是被米格誆了。

Questionnaire Survey－８２

倒數計時結束的那刻並不如大家預期，跟上次的任務一樣，結束時的換場十分緩慢，先是頭上的任務螢幕慢慢往上消失，廣場上才突然被蔓延的白霧壟罩。

這樣的展開確實嚇到不少人，大餅更抱持著抓浮木的精神，一手一個的緊緊拉著米格跟何瑞旭。雖然並不喜歡這樣的碰觸，但在視線完全被遮蓋住後，何瑞旭便覺得大餅的做法確實讓人安心不少。

呼的一聲。

像是有人吹熄蠟燭一般，白霧突然完全散去，白色廣場也瞬間變成另外一個場景。

空曠的廣場多了幾分大自然的氣息，眼前的紅鶴池更洋溢著悠閒與清閒，那是何瑞旭不看大門也能知道，十分熟悉更十分懷念的地方。

「跑！」沒有忘記原本的任務，何瑞旭當機立斷的大喊一聲。

其他國家的玩家也回神開始動作，大部分都是選擇前進，只有少部分往左或右，人潮就此分散開來。

大餅豐腴歸豐腴，好歹也是做警察的，在危機感的作用下他緊緊跟在兩人後面，只可惜何瑞旭本來就不是體育好手，更沒體驗過這種彷彿馬拉松開跑的場面，才跑沒幾步就被不少人超越。

「你行不行啊？！」

「噓！」何瑞旭倒不是很在意，反而越來越往遠離星星的左側靠，甚至一個轉身就往左邊的岔路跑跳。

「不是你剛有沒有看地圖啊？這邊又沒星星又沒比較近！」大餅忍不住抱怨起來，可他明明這樣說了後面是有人跟著上來，仔細一看幾乎都是亞洲臉孔，不如說看起來像剛才站在繁體螢幕下的其他人。

之字型的岔路坡道不長，正好夠大餅抱怨完那句就閉嘴。而緊跟在後的米格看到平台上的東西後更沒必要開口，他比何瑞旭還快的衝向車頭。

「還好有。」何瑞旭說著也安心地鑽了上去。

「我就覺得這地圖眼熟，但也不敢保證遊戲裡的木柵動物園到底有沒有列車可以坐。」

「這、這、遊園列車？！但這沒司機啊！！」跟在列車上坐定的兩人相反，大餅看著空蕩蕩的火車頭大喊。

而跟在他後面的幾人也停下腳步猶豫起來。

眼前是有好幾節車廂的動物園列車，雖然速度不快但能直達鳥園區，可這個平均玩家年齡不到25歲的遊戲，哪來會開大型車的人才。

於是何瑞旭看向米格，米格又無辜地看了回去，最後兩人一起看向最年長，也最可能有豐富開車經驗的大餅。

「時間就是金錢！踩油門！別停！！」何瑞旭坐在最前面的車廂大喊著，三三兩兩坐在其他車廂的孩子們也跟著鼓譟起來。

其實何瑞旭曾經想過在路上直接甩掉大餅的可能性，就連現在也是。於是車還沒靠站，他便先早一步跳了下來。

這個遊戲場景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不管是國小校外教學、國中暑期服務，甚至是到上大學，也會每隔幾年就來這邊一趟。想當年知道夜行館要關閉的時候他還難過了一個晚上。

不過想得快不見得做得到，米格的那雙大長腿他是跑不過了，連急忙停車的大餅也能勉強追上他，但不多的人潮在車站岔路又分散開來，有一半的人並沒有直衝到底的打算，而另一半則在星星數不少的兩棲爬蟲館前停下腳步。

「欸不是！大家都停了你跑到最上面要幹嘛？那也才兩個任務總共五顆星星而已！」忍不住拿出自己手機展示相簿畫面，大餅一邊跑一邊抗議。

誰叫何瑞旭想上去的那個空間只有兩個任務，星星數量又不高，小小的爬蟲館光一個任務就能拿到七顆星星了。

Questionnaire Survey－８３

「這邊的任務都是需要代價的，你以為星星是可以白拿的嗎？」米格翻了個白眼回嗆。

「上面是企鵝館，一個任務一星一個四星，我覺得正好可以判斷任務的危險程度。」身後除了四五個小孩外，還跟了幾個成年的外國人，老實說這種狀況何瑞旭根本不想開口多說半句，但同樣是警察，他多少會忍不住想起李子，跟李子比起來，大餅真的是適應得太過良好了。

「你真的是第一次遊戲？」

「嘿你可別看不起老人，我在你這個年紀可是天天玩遊戲的，就算現在也會看一些動漫，像之前那個N家出資拍的什麼彌留之國，我們現在就差不多那種感覺吧！」

這下換何瑞旭翻了個大白眼，他突然覺得李子反應慢歸反應慢，好歹是個正正經經的警察個性，這塊大餅簡直只是拿來降低台灣人民對政府機關的信賴度用的。

腳步在企鵝館的大門前停下，雖然何瑞旭的速度不快，但好歹有米格衝在最前面，加上其他玩家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組隊，所以何瑞旭理直氣壯地成為第一組抵達的隊伍。

並非透明的玻璃門在感應之後打開了，企鵝館特有的冰冷空氣迎面而上，然而館內卻已經站著一個人。

說是人，看著又不太對勁。她穿著一身套裝，黑色的西裝外套下，是純白的襯衫跟短裙，從裝束上可以判斷此人並非玩家的身分。

但走近一看，這人不僅髮型怪異，五官更是奇怪，那倒梳的黃色瀏海搭上黑豆般的圓眼睛，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硬把企鵝套上人的模樣。

「歡迎你們來到這邊。」那人說，聲音是十分好聽的女聲：「作為第一個抵達企鵝館的挑戰者，你們可以優先回答一顆星的問題，如果答題失敗則會輪到下一組人回答。本任務只開放挑戰一次，同組成員無論是否回答均會獲得同樣獎勵，挑戰成功後任務自動關閉。」

何瑞旭瞪大眼睛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他還以為體育類型的遊戲會全部以體育為主，不知道是所有關卡都或多或少有拿其他分數的機會，還是一開始選擇的按鈕根本不是指體育類型。

「請問一組只能回答一次嗎？」高舉著右手，大餅提問。

「一組只能回答一次。」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將進行問答。」

「我沒有意見。」米格聳肩，大餅跟何瑞旭也點點頭同意，畢竟只是一顆星而已，多花時間在這邊才是浪費。

「企鵝館一顆星的問題是：本企鵝館展出了兩種不同品種的企鵝，其中一種非常特別且被列為瀕危物種。請告訴我牠是哪種企鵝，並有何特別之處。」

「就這樣？」「沒有選項嗎？」「這都不能瞎猜了吧？」

抗議聲此起彼落，令何瑞旭意外的是，居然連理應聽不懂中文的外國人都在抱怨。

不過這對喜愛動物園喜愛到考慮要申請認養卡的何瑞旭來說並非難題，他左右看看兩位組員，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舉手。

「我知道。」

「Jackass Penguin，又名黑腳企鵝或非洲企鵝，顧名思義牠是唯一在非洲繁殖生存的企鵝品種。」

「回答正確。」企鵝臉的女人說完，何瑞旭便看到自己手機螢幕彈出一顆星星旋轉的動畫。

「企鵝館一顆星的問題已關閉，玩家可自由選擇是否繼續參加企鵝館四顆星的任務。」

Questionnaire Survey－８４

「這也太輕鬆了吧？」

不知道是誰開口說的，但基礎問答確實鼓舞了現場的氣氛，每個人都躍躍欲試想要挑戰四顆星的任務。

企鵝臉的女人面無表情看了玩家們一眼，她似乎微微歪了腦袋，又馬上端正回來。何瑞旭注意到這位女士並不會眨眼睛，這也是她看起來十分怪異的另外一個原因；何瑞旭不確定企鵝這種動物到底會不會眨眼睛，但從各方面的行為看來，眼前的女人都更像是仿真機器人。

「企鵝館四顆星任務即將開啟。」等待了一會確定暫時沒有人進來或離開後，女人再次開口：「企鵝館四顆星任務為【星星爭奪戰】，玩家可隨時參與或退出本任務，同組玩家中有一人奪得星星，同組成員均會獲得同樣獎勵。本任務不限挑戰次數及時間，更詳細的任務內容請隨我來。」

「不限次數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這邊累積到三十顆星星嗎？」跟在何瑞旭等人後面的一個男孩說，他又蹦又跳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個老玩家。

「你笨蛋啊！一開始的任務說明不就說過所有任務一組只能攻略一次了！」但站他旁邊的女孩馬上巴了他的腦袋，這互動畫面讓何瑞旭想起貢丸跟割包。

何瑞旭當然不是只有傳訊息給米格，早在米格出現之前，他就同步傳了自己進入遊戲的訊息給其他認識的人，包括其實沒那麼熟的小敏跟大腳。但看看手機，現在還是一樣無人回應。

不過有五個按鈕可以選擇，除了米格之外他也沒跟其他人約定要一起闖關，所以全部分散也不是太稀奇的事情。只是何瑞旭多少有些在意，明明跟小祥一起通關的李子，不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有回過自己訊息，就連那個大腳都有主動來告知他們平安過關了。

「進入此門後即視為開始挑戰任務。」女人突然停下腳步，讓何瑞旭一鼻子撞上米格的後背，他摸摸鼻子有些委屈地看著眼前的門。

那是一扇除了發光以外毫無獨特之處的門扉，跟女人帶領他們過來的通道寬度差不多，撐死了也就兩人並肩同行的範圍，模樣與常見的白色臥室房門並無差異，

但房門口隱隱透著冰冷的風，搭配上企鵝館不難想像門後的景象。

「小姐請問一下？」跟在何瑞旭之後，大餅探出頭發問。

「我們就這樣進去？沒有裝備？」

「是的，本任務不提供任何裝備或道具。」

「再次提醒，本任務可隨時參與挑戰或退出，沒有問題請隨我入內。」女人臉上並無表情，但總覺得她看起來像是認為這個提問很奇怪一樣。

何瑞旭跟大餅互看一眼，他們倆人都冷得有些想發抖了，何況站在前面的米格，可米格沒多抱怨，他們又不好說些什麼，只能既來之則安之的點點頭，跟著女人的腳步踏進門內。

門內的畫面一如想像，雖然冷得讓人緊緊抱住自己雙臂，但能實際進入到企鵝的展示場內還是件不可思議到令人雀躍不已的事情。不同於隔著玻璃的觀賞，那些活生生又惹人憐愛的企鵝，就在眼前並觸手可及，而且因為被動物園飼養的關係，牠們並不害怕人類，即使展示廳內一下子擠進十多來人，牠們也依舊自由的聚集、理毛，還有些好奇地搖擺著身體靠近玩家觀察。

Questionnaire Survey－８５

「天啊這根本是上上籤吧！」

「是企鵝！真的企鵝！國王企鵝耶！！」原本還躲在後面的孩子們一下子全竄了上來，他們像是不畏寒冷一樣，甚至想要追著企鵝跑。

「我去這也太冷了吧？我們真的要闖這關不可嗎？」直接打了個大噴嚏把企鵝們嚇跑，大餅不斷搓著自己雙臂取暖。

「我們要怎麼拿到星星？」而何瑞旭也沒好上多少，他冷的忍不住靠近米格，覺得自己的牙關都要開始打架了。

看了眼最後方貼在一起取暖的成年外國人組，米格大方地把何瑞旭摟向自己分享體溫，雖然覺得畫面好像哪裡怪怪的，但大餅仍然選擇有福同享的蹭上去享受組員間的溫暖。

「請看那裡。」女人手指向靠近玻璃的一側上方。

「那個管子是因應本次遊戲增設，每五分鐘會掉落一條魚，得到那條魚的人即可獲得四顆星。提醒，五分鐘後星星位置將會重置到新掉落的魚身上。」

語畢黑色管子適時的掉下一條魚。

而何瑞旭等人一直等到眼睜睜看著水花濺起、魚沒遊兩下就被衝過去的企鵝吃掉，才理解到這個四顆星的任務的困難度。

更別提企鵝吃飽喝足後回歸到一模一樣的族群裡，那畫面讓何瑞旭瞬間頭痛起來。

「總之先上再說！」在人造雪地上總好過下水抓，何瑞旭拉著米格就往企鵝群裡跑。

「你們往左！我往右邊攔住！」而習慣追捕的大餅也馬上反應過來，直接擋住往水池的去路。

「小心不要滑下去！」

米格大聲提醒，雖然是人造的雪地，但一般的運動鞋根本抓不住結冰的地面。國王企鵝居住環境的氣溫大約是0到10度，在沒有戴手套的情況下跌倒可不好玩，更別說是跌到水裡。

粗略估計，人工雪地的寬度大約四公尺，而水池的寬度則是三公尺左右，雖然不確定展示廳是否完全比照實際的動物園呈現，但這溫度跟不大的環境確實提升了充分的難度。

「是左邊那隻！」

「等等他跑過去了！米格往你那邊過去的第二隻！」

多人同時進行任務的缺點就是自己說的話別人也會聽見。何瑞旭才剛說完就看到黑影從米格身邊竄了出來，一個男孩緊緊抱住何瑞旭認為吃到魚的那只企鵝。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然後呢？」

男孩的興奮很快轉成疑惑，跟他同一組的人紛紛拿出手機確認。

「沒有任何反應，你抓錯了吧？」另外一個男孩說。

「不是吧？那個人明明說的是這隻！」

「我看的是牠沒錯⋯⋯」看著男孩彷彿被背叛的目光，何瑞旭也有些委屈起來。

展示廳的企鵝雖說不少，但也沒有到能完全藏木於林的程度，何況這才短短時間，何瑞旭不認為自己有看錯。而除了何瑞旭等人之外，其他人也沒有提出要抓其他企鵝的意見，顯然大家眼裡看來也是覺得吃掉魚的企鵝就是男孩懷裡的這隻。

「可以麻煩再重複一次通關的條件嗎？」轉頭看向女人，米格提問。

跟壓低身體站穩腳步的眾人相反，女人維持著雙手自然擺放的姿勢，這完全沒有人情味的樣子跟何瑞旭之前遊戲遇過的NPC截然不同，彷彿就真的只是個傳達任務用的NPC一樣。

「本次任務的通關條件為，最先碰到魚的人可以獲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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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噗浪

時空悖論 [bang7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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