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19|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羅勒的摩門蟋蟀ch.4.4

    亞月再多插她脖子幾刀放血,伸手摸索她右肩的關節,「小時候老師跟我說了庖丁解牛這個故事,他順應天然之道從筋骨之空隙遊刃有餘,藉此講述道家養生的道理…他從中啟發了我-他可以純熟到看牛看的不是牛,而是骨架。我也可以的,看多一點,多想像一點,終有一天我也可以遊刃有餘地刨開一個人。」
    現在的她能夠看穿一個人的身體結構,天記得她實習了多少次?由一開始的茫無頭緒,後來仍然會心有餘悸,最終的現在她面無表情,輕車熟路。
    好多身邊人看到她的改變後果斷地離開,不過也可以理解…誰願意跟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相處?如果你的朋友見到有一隻死麻雀在路邊,她先嫌棄後離開是正常反應對吧?稍微感性一點就撿起麻雀到樹下埋了它吧?但她呢?她撿起麻雀看兩眼,如果已經被撞得六親不認就隨便埋了,而保存度有90%的話就撿回家,你問她做什麼她回答「做標本」。這種人你願意留?!
    「其實我討厭血。雖然我喜歡看著仇人猙獰的傷口,慢慢流血致死,但為什麼血液風乾後會變成噁心的,又啡又黃的顏色?」亞月支撐住夏承楓,將她擺弄成坐著的姿勢,她拆了夏承楓的右臂下來又用針重新縫合,撑開她的雙眼將眼皮缝上,再縫起她的嘴唇和脖子。
    撕掉她左臉頰的膠布,將立起來的前髪梳順並把整頭頭髮剪薄一點,修飾一下髮尾,脫下系在腰上的外套披在肩上,繫好帆布鞋的鞋帶,兩個分配平均的蝴蝶結,「再可愛的人偶始終是人偶,都是任人擺佈的~」
    「雪,我偉大的搬運工,開始工作吧!」亞月指示著,琴南織雪有點嫌棄地抱起夏承楓,屍體和她的衣服保持2cm的距離,將夏承楓送回她的房間-401。薇薇安在那邊轉角的新翼406。
    「雪,我要她擺設成埋首坐著!」頭埋在臂彎中,營造出一個「夏承楓十分失落,埋首靠牆坐在閉目養神」的場景。「完成,走吧~明天是第五天,我會讓薇薇安度過一個安穩的前夕。」「她值得嗎?」亞月驚愕地開口,「給D-Day一個面子呀~」
    亞月聳聳肩,最後望一眼夏承楓,自小她已經清楚自己的心中有一股疑似野性的衝動,她有渴望,渴望鮮活的目標死在自身的刀下,她一直想辦法壓抑住這股殺人的衝動,後來她得知這不是普通的野性,而是堪稱「獸性」的瘋狂…
    終於有一天,她付諸實行。有一天晚間散步時她跟一名路人擦肩而過,聽到他的聲音和小調子,『幸褔的人…可恨。』她又感受到那股衝動,但這次…她不打算再抑制了。
    她殺了那個路人。
    她掉頭隨手拾起一枝木棍就打下去,當然她第一下不夠恨,對方也反抗了幾下,扯下了她幾根頭髮,是這次她意識到琴南織雪並不是聖人,即使她平時的外觀溫婉近人,以佛系的心態面對大部分事情,她…也會有憤怒的。
    「明天我們就能離開了?」「對。妳好好休息,明天妳的戲份不多但全部都很重要。」「…好。」
    薇薇安被迫喝了杯來自亞月的清水,直到她有暈眩、想睡的感覺湧現時才知道裡面應該加了安眠藥,『我應該找方慧玲嗎?她好像在2樓…另一個是…好像是夏承楓…承楓?!』她心裡很緊張,可惜她在這兩天經歷了太多,心情無法再有起伏,「4…01。」
    她拉開門,看到夏承楓正坐著,她懸掛著的心當堂降落及地,「太好了…」她安慰地走到夏承楓前面,好像有點違和感不過她說不上是那裡不對,「承…楓?!」薇薇安伸手一推,她就呯嘭一聲應聲倒地。
    「呀!!!」她無法自控地發出尖叫,一具屍體偽裝成活人吸引妳跌入陷阱,陷阱的底部是令人造成極度不適的元素,那雙無法闔上的眼皮,裡面的眼珠子盯著同一個位置,嘴巴被縫起,嘴角被拉扯成一個笑臉…
    薇薇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體驗到怒氣沖天,她只管衝,往二樓禮堂的方向直衝,她什麼都沒有了,所有曾重視的一切都沒有了…
    「哈…哈…」她跑到四樓跟三樓之間,聽到由下以上的腳步聲,「薇!薇薇安?!!」是亞月,『跟惡魔同流合污的人!』亞月察覺到不妙,轉身就逃跑,「呀!薇薇安!妳冷靜點!!」多麼可笑?瘋子叫人冷靜?「是妳們逼我的!」薇薇安捉住她的手腕和她推撞,「為什麼?!為什麼要奪走所有我生命的意義??!」妳可知她們在我眼中是多麼重要?妳當然無法理解,妳是沒有感情的怪物,魔鬼的僕人!
    「生命的意義?妳繼續編呀!妳會接近她們的初衷已經是利益了不是嗎?!妳專門挑選出她們,因為她們都有比平常人更大的心理關口跨不過去對吧!?」
    「然後妳就假裝好心地伸出緩手,擔任『良師』的角色!再者!是妳出賣自己在先!是妳不想死!是妳選擇要成為旁觀者,看著她們一個兩個死在我們手上!如果她們在妳心中真的佔據那麼重要的位置,為什麼妳不出手拯救她們!?」亞月大力地撞開她。
    劇烈的爭吵聲引得二樓禮堂內的琴南織雪都跑上樓,「怎麼了亞月?」看準時機的亞月抓回薇薇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發力滾下樓梯,「亞月!」琴南織雪站在三樓和二樓之間慌張地查看亞月的情況。
    薇薇安看著亞月自己跳下樓,琴南織雪就跪在她旁邊,幾秒後她抬頭,用難以置信的眼神呆望自己,「等!等等!我可以解釋!」她經過亞月時檢查她呼吸-沒有呼吸了…
    她無奈繞過亞月,不用想琴南織雪一定在禮堂,她堅毅地推開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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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人偶的身上沒有任何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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