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猜火車｜他們都說吸毒不好

猜火車是什麼意思呢？

完全摸不著頭緒的名字深深吸引我的目光，帶著這樣好奇，我進入了一個犯罪腥膳血氣方剛的青社年毒癮幻境，看主角藍登和他的混混下三濫狐群狗黨用一種變態的偏激態度評論這個世界。他們是一群在生命底層掙扎和痛苦的靈魂，彼此相依畏而得到的溫暖，仍比不過施打海洛因來的暢快真實。雖然吸毒的代價是毀壞生命一切的可能，副作用的強度大到難以抗拒，揮霍掉所有的金錢和青春，被侵蝕的大腦和社交關係，面對無法獲得毒品時的恐懼焦慮絕望，甚至是伴隨而來的愛滋病和多種病發症...即使想開始改過自新回到生命常軌，戒斷症候群的騷擾比宿醉一百倍還要難受，每一次戒斷後的回歸都將加重這個惡巡魂，彷彿每一次出獄後的入獄，都讓一個人成為自由之身的機率更小...

又臭又長的一段文字，是我對猜火車種種令人窒息的社會價值背叛的反思。

他們在毒品裡找到自己逃離社會的方式，或是逃離變成庸俗大人，對抗被主流社會同化的消極抵抗。藍登說，因為沒辦法改變社會，也沒辦法讓自己去適應社會...無法接受自己的局限，也無法面對社生命的侷限。會有海洛因毒癮是因為當海洛因施打到自己體內，便宣告了和社會的對立。那是他們自以為得以超脫，找到歸屬，讓自己與眾不同的方式，最重要的是吸毒後他們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不再受到種種束縛，可以好好面對生命。事實上，真是幼稚和愚蠢至極。

他們不只吸毒，而且無惡不作。這群蘇格蘭小混混同班同學，有的是真的暴力成性，有的帶著沒有道德的價值觀和同伴們使壞，總之他們全都成為無可救藥的反社會叛亂因子。領救濟金過活，耍小手段偷搶賣毒，成天泡在酒吧裡惹事生非，泡馬子幹馬子都是他們不成材的興趣。有何不可呢？反正這是他們的人生，選擇過很爛的生活，選擇放飛、爛在一塊。難道這樣就應該被開導，被主流價值收編？

這當然不是我想說的，我只是越讀越覺得驚駭，到底他們一開始就已經放棄自己？還是他們已經徹底爛掉之後才找到的自圓其說？

他們只不過是在人生的某一小步走錯了，往後帶來的是承受永無止盡的痛苦。他們在某一部份勇敢選擇他們認可的事物，某一方面他們不確明辨是非，可悲又可惡。在他們身邊無數令人無法挽回的遺憾，朋友得愛滋而死或截肢，小嬰兒猝死，兄弟因戰爭犧牲，這些痛苦無可抗拒，但是他們的人生還是要前進，毒品成了他們的保護機制。可是他們陷得越深，就越難自拔。

這是一本描寫吸毒幻境非常好歷其境的小說，也是讓人看見生命中痛苦掙扎的小說。這群好友性格完全不同，攜手度過許多時光，卻也注定著他們會走向不同的人生之路。不過很多事永遠無法再回到過去，唯一的真理是人永遠都還有未來。

猜火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它其實是書中幾乎結尾的一篇，多重象徵涵義的詞。第一層是看火車來來去去然後記得車號的一種遊戲；或是指滿肚子哲學理論，像藍登一樣；最後就是指注射海洛因時，在找自己的健康靜脈（打毒品的人可能打到血管都爛掉）的過程。

很有趣的小說，讓你重新活著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