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寫作】光影

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傍晚時分,桌上的手機突然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讓人措手不及的天搖地動,小寧連忙拉著還不足五歲的弟弟,趴到了餐桌底下。
「姐姐,頭好暈。」「乖,把眼睛閉上,數到十就沒事了。」她盡力掩飾內心的緊張,輕聲安撫著弟弟。
在爸媽忙於生意而不在家的時間裡,她總得負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
儘管她也不過,是個甫上國中的女孩。

好不容易等到主震過去,小寧顧不得家中的一片狼藉,趕忙拉起弟弟,往屋外跑去。
在這不寧靜的傍晚,住家附近的公園早已人聲鼎沸、吵雜紛亂。
其中一個沒人注意到的角落裡,不發一語靜靜坐著的小寧,和以為要出遊而開心的蹦蹦跳跳的弟弟,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最新資訊,今天下午5點26分在台南地區發生芮氏規模6.4地震……」
在姐弟二人附近的某處,有人打開了收音機,主播正用低沉渾厚的聲音播報著。小寧無暇理會身旁議論紛紛的人們,只是緊緊盯著手上的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她已經撥出數十通,卻始終沒有被爸媽接起的通訊紀錄。
「爸爸和媽媽,等下就會來找我們嗎?」弟弟玩得累了,氣喘吁吁的在小寧身邊坐了下來。
「會的。」她邊說邊把弟弟摟進懷裡,「他們會來的。」

遠方的天空上,太陽在餘暉的擁抱下,逐漸落到人們的視線之外。
小寧轉過頭去,看著身後她和弟弟被拉得長長的影子。
她知道,隨著時間流轉,太陽終會再度升起;只不過,在那之前,日子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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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對很多人來說,你努力追求的那些東西,是一點都不需要努力,光是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可以輕鬆得到的喔。「全世界的無產者們,聯合起來!」
媽走的那天,我夢見蛇,夢見自己從高空中墜落,夢見所有我害怕的東西向我步步進逼,而我卻無路可退。 我在夢裡頭掙扎,而媽則是在睡夢中去世。她走得寧靜,沒有什麼痛苦。每當親戚朋友問起,我和姐總是這麼說,至少,我們是打從心底這樣希望著。
其實,在媽罹患失智症之前,她幾乎不曾在我們面前提到爸,偶爾不小心講到,也只說是「那個男人」。 而關於「那個男人」,我這輩子只看過他三次。
自從幾年前媽的失智症開始變得嚴重,她能記得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少,一開始還只是出門忘了帶鑰匙之類的小事,到最後卻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沒能想出點頭緒。 她唯一記得的,就是每天晚上睡前,提醒我們別把門鎖上,免得爸回來時沒辦法進門。
在這個沒有燈光、沒有觀眾,也沒有裁判鳴槍的賽場上,看著他奮力衝刺的背影。我知道,關於我們早已逝去的青春,還有那些散落在青春時光裡的璀璨光彩,是怎麼樣,都再也追不回來了。 謹以此篇,向東京奧運中華代表隊致敬,也邀請大家一起為國手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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