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1/30閱讀時間約 17 分鐘

【All糖】幼子養成計畫(0)

#All糖 ,帶崽文學 (可能會出現其他微CP傾向)此系列始連載於2019年。 這是一個未成年養父閔玧其, 和鄰家大哥金碩珍將五子拉拔長大、最後被逆後宮的故事。
前篇,玧智離世之前的故事、錫旻的創傷、錫旻與其其產生羈絆的故事。 也可跳過,直接從01或其他短篇開始看。

0-1
  『男子拐騙幼女當新娘養大 現代童養媳震驚社會』
  古今中外不乏這種例子,由於社會制度及價值觀的轉變,無論有沒有拐騙,這種行為在現代,叫變態。
  閔玧其看著新聞標題,深深地嘆了口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時間拉回15年前,閔玧其14歲。
  閔家祖輩是經商的,累積不少財富;大概是想回饋社會,經常會接濟照顧一些孤兒,之後便在郊區創立了一家小型育幼院。
  由於規模不大,捐助也少,育幼院的經營主要倚賴閔家幾世代累積下來的祖產。後來時局漸差,祖產剩下郊區一棟老別墅,以及能勉強支撐育幼院運營的金錢。
  閔玧其是閔家的養子,7歲才來到閔家。在這之前,閔家有個大他12歲的獨生女閔玧智,玧智有種淡漠迷人的氣質,宛如高潔清冷的梅花,獨自在霜雪中盛放。『凌寒獨自開』、『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氣質。
  父母意外過世後由玧智繼承了育幼院。不出兩年,玧智就生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
  玧智住院期間,正值國三的閔玧其每天都在學校、醫院、育幼院三處跑,本就瘦弱的他,幾乎沒有自己的休息時間,課業和身體狀況雙雙受到影響。
  雪上加霜的是,他撞見聘請不到一個月的老師,對院童做出虐待和性騷擾的行為。
  事件受害最深的,是一對同母異父的兄弟。
  哥哥叫鄭號錫,弟弟叫朴智旻。兩人天生髮色偏淺,哥哥是深茶色,弟弟則偏向橘紅。
  相差一歲的兩人,笑起來都很好看。錫錫有著愛心般的嘴巴和明亮的笑眼,笑起來陽光燦爛;旻旻眼睛細細小小,溫柔靦腆,宛如天使。
  旻旻是個體貼的小孩,小小年紀就懂得分享、謙讓,無論玩具或故事書都不爭也不搶,還會主動安撫哭泣的孩子。
  錫錫的反差就比較大,個性安靜膽小,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但只要旻旻在,他就能嘗試跟其他人打成一片;如果有人欺負溫順軟糯的弟弟,再害怕也會挺身而出。
  旻旻沒有因特殊髮色受到排擠,成了院內最受歡迎的孩子,無論大人小孩都對他讚譽有加。曾有很多領養者想帶走旻旻,想到怕生的哥哥,他就會哭鬧起來,怎麼樣都不肯走。
  「不要!我要跟葛格在一起……而且我喜歡玧智解結、喜歡其其葛格……我要待在這裡!」
  ──正式令玧其對這孩子留下深刻印象的,便是這句話。
  「…………」
  玧其蹲在旻旻面前靜靜看他哭得都要化了,很是苦惱。
  倚在門邊的玧智噗哧一笑。「喂,他說喜歡你呢。」
  「他也喜歡妳。」玧其回頭淡淡地說。
  ……真奇怪,他明明都是放學才會過來幫忙,自己向來不怎麼說話,不是孩子王、也不像玧智姐那樣有著令孩子折服(不是恐慌)的魄力。玧智姐好歹會說故事給他們聽,他什麼都沒做,頂多是孩子玩到跌倒受傷會幫忙擦擦藥而已……
  為什麼會喜歡他?
  孩子的感受是最直接的,所以他才疑惑。他不覺得自己值得被任何人喜歡,玧智姐是個例外,因為她是怪人;養父母也是例外,因為他們疼玧智姐。
  至於錫錫給他的印象就薄弱了點,但又會不自覺地去注意他。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直到那個事件。
  「嗚嗚嗚嗚……嗚嗚……」
  ──那畫面的衝擊程度,就和人生中其他幾個強烈記憶一樣,一輩子都不會忘。
  遊戲室出奇安靜。玩具散落各處,卻沒有人在玩。所有的孩子都縮在角落哭泣、呆愣,望著剛來一個月的男老師壓著旻旻,脫下旻旻的褲子、掀起衣服,一手染指旻旻的小小身軀,另一手掏弄著裸露的龐然巨物,甚至欲將那髒東西觸碰旻旻的臉──
  始終呆立一旁的錫錫像是故障的機器人重新接上線路般,用盡全身力氣往男人的腹部撞去──男人大聲咒罵,抓起錫錫就往地上摔,還轉頭尋找可以拿來毆打的物品──
  碰!
  原先微開的門被大力撞開,門把撞擊牆面發出劇烈聲響,嚇得所有人往門的方向看。
  從門縫撞見那畫面、以及錫錫被摔在地上的那瞬間,總散發淡然和無力感的閔玧其,像是斷了韁繩、立刻衝進去抓著禽獸就是一陣暴打,一拳、一拳、再一拳……孩子們全都哭了起來,男人從咒罵到求饒,閔玧其充耳不聞,機械式地施予暴行。
  似是看清閔玧其動作的破綻,男人逮到機會便予以反制,憑藉體型優勢輕而易舉地將閔玧其扣在牆上,細白的脖子越勒越緊,那張淡漠的臉卻不見一丁點痛苦。
  他像是沒有知覺的暴戾野獸,雙眼的黑暗吞噬了世上所有的光,靈魂碎片也被那抹深沉吞吃得一滴不剩。他抬腳往男人的要害猛力一踹,看也不看、隨手抓起那張男人本要拿來毆打號錫的兒童椅,跳上去就往頭部猛砸。
  「嗚哇啊啊啊啊啊──
  被嚇傻的孩子們再次大哭,原先抱著對方嗚咽的錫旻兩人,撲上閔玧其的衣角哭著使勁拽拉,他絲毫不受影響。
  就在閔玧其即將對倒地的男人三度重創,他和男人之間多出了一團小小身影──
  深茶色的亂髮、變得青紫的小臉與泛血的唇角、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神中充滿害怕、憤怒、對抗、不解……還有視死如歸。
  彷彿有人按下停止鍵,他機械式地停下動作,瞪著哭到發抖的錫錫。孩子們的哭聲終於漸漸清晰、大聲,如同蠶咬著桑葉,嚙咬著他寂靜的世界──世界再度變得喧鬧不堪,而非真空或止水。
  他緩緩放下兒童椅,如果剛剛沒及時剎車就這麼打下去的話──恐懼襲捲全身,將他每一吋緊繃的肌肉、神經與關節所凝聚的力量,全數卸下。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始終不自覺地注視這對兄弟。
  尤其是號錫。
  他看到了自己。

0-2
  他從男人的身上下來,跪在錫錫面前,伸手想抹掉他的淚水。
  他看見自己發紅青紫、沾上血跡的指節,看見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對不起……對不起……」
  他在對錫錫說,對旻旻說,對所有他無法保護的孩子們說……然後,很奇妙地,內心深處的那個自己竟也得到安慰。
  仍在哭著的旻旻,看著其其葛格的表情像是要哭了,擦擦眼淚爬起來,走去抱住玧其和號錫。
  玧其將兩個小小的身軀擁入懷裡,許是這個懷抱太過溫柔,一直緊繃著的小兄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將玧其的制服襯衫給浸濕。
  ──三人後方有了動靜。
  男人抓起玧其放下的兒童椅高高舉起,角落的孩子們放聲尖叫,玧其立刻將錫旻兩人擁得更緊。
  肩膀和背後傳來的疼痛對他而言並不是困擾,他更擔心懷中兩個拼命掙扎的小傢伙,他想就這麼撐著等待時機來臨,絕對不能再讓他對孩子下手。他冷靜地數著頻率與每個空檔間隔多少秒數,逐漸發抖、僵硬的身體卻不斷叫囂著,想讓他分心──
  「──不准動!」
  突然,一批警察魚貫而入,三兩下制服了男人將之帶走,並安撫那群因受驚而嚎啕大哭的孩子們。
  閔玧其懷中的兩團小傢伙也被帶開,兩個警察圍著他問了些什麼都沒進入他的耳。他環視周遭,覺得有點不真實。
  被帶上救護車前,他看到孤兒院門口站著一個人──鄰家大哥金碩珍。
  金家和閔家是世交,他們家的豪宅就坐落在閔家別墅附近,算是唯一的鄰居。
  金家有兩個孩子,大他一歲的金碩珍、與玧智同年的金碩鐘,碩鐘生了兩個小孩,分別是與4歲錫錫同年的南俊,及與3歲旻旻同年的泰亨。
  他只跟他們打過幾次照面,見面次數多一點的是金碩珍,只因為金碩珍和閔玧智還有追求者與被追求者的關係──儘管相差11歲。
  閔玧智是冰潔如霜、留下傳說的校花學姐,金碩珍則是厚臉皮又自戀的當屆校草……對兩人的評價自然是分別從兩人那裡聽來的,碩珍為了追求史上第一難泡的小姐姐閔玧智,給了玧其不少好處要他牽線……但他這個姐姐比他還不好搞,他猜她的溫柔都給了他,以及育幼院的這些孩子。
  於是如同仰望女神一般讚嘆玧智、又如同欣賞男神一般稱讚自己的金碩珍,加上玧智冷漠的評價……金碩珍在閔玧其心中的形象如何,無須多言。
  為了不讓玧智擔心而到育幼院看看的碩珍,正好撞見男人將玧其扣在牆上、以及徹底發狂的玧其。
  ……還有、那個黑暗絕望的眼神。
  他想起玧其剛來到這個家的樣子,還有玧智提起玧其時的神色。
  他其實不太知道怎麼跟這樣的孩子相處,不曉得是不是多虧了玧智,玧其長成一個安靜踏實的孩子,沒有他想像的自閉,將自己包成社會絕緣體,甚至反社會。
  後來藉由追求玧智,他和這差了一歲的鄰家弟弟互動增多了。
  藉著玧其,他跟玧智有了不致尷尬的話題;因為玧智,他跟玧其也能說上話。
  他對閔玧其不是很了解、也不是很在意,就是會保持距離地觀察著──這有點像玧其觀察號錫;許是被觀察的那個人自帶的孤寂,總讓人忍不住想關心,卻又不知道如何關心才不會傷了對方的自尊,而如此小心翼翼。
  『老師對育幼院童伸狼爪 負責人弟弟涉殺人未遂』
  新聘的老師遭到逮捕、育幼院被貼上黃布條、院童紛紛被送走或安置……連住院的姐姐都因為負責人的身分被警方要求製作筆錄,而他差點就被抓進少年院。
  過度嗜血的標題,第一時間將正當防衛的玧其描寫成失控的未遂犯。
  ──一切都來得太快。
  念及兩家過去的情誼、對閔家長女的疼惜、兒子碩珍的求情……金家花了些時間和力氣去把新聞壓下,除了金家的勢力尚不致呼風喚雨,外流的監視影像直接替閔玧其貼上了『暴力傾向』的標籤。儘管有打馬賽克,名字也未完全被揭露,不知是網民過於嗜血或是誰的有意操作,他的臉與部分個資仍和那個禽獸一起、和著各種不堪的評論,在網路瘋傳。
  姐姐的病情、曾就讀的學校、養父母及經商祖輩、他是養子的事實……全被翻出來讓社會品頭論足,從對經營權的質疑到各種貼標籤看圖說故事──結果,聘請問題狼師的他們被說成預謀共犯;至於那些無依無靠的可憐孩子,除了憐憫、督促有關單位正視之外,還出現了『幸好是育幼院』、『要是一般的孩子也遭受這種事怎麼辦』等離譜言論。
  玧其坐在派出所裡淡淡看著電視,社會的殘酷再次赤裸裸地擺在他眼前。
  「……姐姐。」
  他在病床邊坐下,靜靜地握著玧智的手。
  「……你啊,怎麼又受傷啦。真是的,要不是我現在必須待在這裡,早就拿槍把他們解決了!南韓第一難泡帶槍小姐姐不是叫假的。」
  「……妳什麼時候拿過槍了?」
  「道具手槍也是槍啊。……那什麼嫌棄的笑?難看死了……不過算了,有笑就好。」
  玧智笑著握了握那雙充滿傷痕的手,玧其看著姐姐的笑容,眼中的自責擔心慢慢轉為寵溺與無奈。
  事件過後,玧其平靜、低調而邊緣的在學生活立刻有了變化。來自全校師生、街頭巷尾無處不在的異樣眼光扎著他的背;特意找碴的不良少年不僅增添了他身上的傷,他的反抗更讓那『暴力傾向』的標籤根深蒂固。
  他對不斷跑輔導室與其他處室感到疲憊,對姐姐的擔憂、無法保護姐姐和孩子們的自責與愧疚、對社會的絕望……終於化成一刀刀淋漓的鮮血,疊加在本就傷痕累累的蒼白,怵目懾人。
  為了掩飾這些、也為了逃避如影隨形的目光,他開始戴帽子戴口罩穿長袖長褲,必要時還會圍圍巾。身心的雙重折磨讓他對一切都更加無感,體質也跟著惡化──最顯而易見的,他比以前更加怕冷,更容易感染風寒。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全部。全部都很抱歉。」
  他甚至想說姐姐當年不該把他帶回家、不該求爸媽收留他,但他知道玧智會非常生氣,怒氣傷身,現在的她禁不起。
  「這些又不是你的錯……傻瓜嗎。」
  那麼,是那些人的錯嗎?傷害他們的人的錯嗎?那樣的話太多了……姐姐不會希望他恨這世界,所以他恨自己就好了。
  「……玧其啊,你還記得我把你帶回家的那天嗎?」
  玧其抬頭,怎麼可能忘記。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時有多荒唐。玧智就這樣突然闖入他的生命中。真的是突然闖入。
  一個女高中生到學校指定的育幼院做志工服務,就跑回家纏著父母一定要收養她看中的孩子──這正常嗎?
  閔玧智是個怪人,真的很怪。
  雖然當年他才7歲,卻已清楚明白正常人不會想收留他的事實。育幼院孩子來來去去,從來不會有人想要他。就算有那個意思,也都是令人不舒服的眼光。
  所以一個大他12歲的姐姐想收養他,絕對不正常。
  但也是在那之後,他漸漸學會了世界上還有其他情感,例如『溫柔』、『體貼』、『溫暖』、『同理心』、『心疼』……還有『愛』。
  渾身芒刺、甘於蜷縮陰冷潮濕角落的小怪物,逐漸融化,人們看著他的時候不再定睛於他背後的黑暗,而是讚嘆他的膚色有多麼純淨潔白;他的雙眼不再麻木晦暗,開始有了情感。
  「後悔嗎?我把你帶回家這件事。」
  玧智平靜地問,玧其聞言輕顫。
  「其實我常常在想,你會不會後悔跟著我?但我不敢問。我怕我自以為救了你,卻只是多管閒事。我怕你其實寧可在黑暗中死去……也不願選擇背負過去活下來。」
  小孩子是最無力選擇照顧者的人。如果一個人因為經歷了某些事,對世界絕望到寧可一死,卻被留了下來……會感激呢?還是怨恨?會不會有一天,他會恨她;或者張牙舞爪,質問救他的人為什麼要救他,為什麼不放他去死就好了──玧智經常想到那個畫面,但也只能盡力延緩這種情況發生。
  沒有人能夠擔保誰的一生不被黑暗沾染,尤其對象是好不容易才試圖認識光明的他。如今重病的她,可能害他再次被拋下。
  「即使是現在,我仍這麼想著。」
  「玧其,你後悔嗎?現在的你,後悔嗎?」
  玧其看著那雙和自己極為相似的眼睛,那裡頭沒有責備也沒有自責,而是擔憂、關心、溫暖……以及做好準備,容許他說出任何答案的寬大。
  他的眼睛盈滿淚水。他低頭眨掉眼睛裡的水分,努力控制發抖的嘴唇。
  「……我不後悔。」
  「……真的?」
  「但妳真的有夠雞婆。」
  閔玧智笑了,宛如在冰谷中盛放的雪之花。
  「果然還是有埋怨啊。還有別的嗎?」
  沉默了會,玧其才輕輕地開口。
  「……我覺得妳很奇怪,為什麼要把我這個麻煩帶回家?而且……如果不是這樣……」他吞了吞口水,這才是他最擔心害怕的事情。「如果不是這樣,現在也不會這麼麻煩。」
  「玧其啊,你不是個麻煩。……我問你,你會覺得錫錫和旻旻、院裡其他孩子很麻煩嗎?」
  「怎麼可能。」幾乎是秒答。太荒謬了,他皺眉。
  「那就對啦,我一點都不覺得你麻煩哦,孩子們一定也不會。他們會覺得你是英雄,也會怕是不是自己的錯才害你受傷──」
  「那又不是他們的錯!
  玧其倏地站起,油然而升的怒氣使他緊攢著拳頭發抖。
  孩子們受到的傷害、政論節目和網路上的風涼話……難道就因為是育幼院的孩子,遭受這種事也無所謂嗎?
  「玧其,你現在的心情就跟我一樣。」
  「想保護人的心情、自責沒能保護對方的心情、無能為力的悲傷、對一切的憤怒……對於受害者被譴責,甚至受害者本身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既生氣、震驚又無力,除了恨自己之外什麼都無法改變,簡直要抓狂。」
  「我的心情跟你一樣。孩子們的心情跟你一樣。」
  「你覺得經歷這些事的孩子們,以後的人生會怎麼樣?增添創傷的他們,會不會再次對人失去信任?號錫和智旻,難道他們會恨你、不想見到你嗎?即使你暴怒的一瞬間曾讓他們害怕,他們也知道你是為了保護他們吧?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難以接受新家庭的孩子,比起已經產生信任和依賴的你,要他們帶著創傷去適應新的環境,不會太殘忍了嗎?」
  寂靜籠罩著病房。
  「那兩個孩子……這兩個月來為了見你大哭大鬧,已經好幾次了。聽說他們是所有孩子中最難適應也拒絕適應的,非常嚴重。最後連心理師都給出要讓他們跟你見面的建議……你明知道卻在逃避,我沒說錯吧?」
  他低頭,看向自己傷痕滿佈的手。──『閔玧其』這三個字在他手中已經徹底扭曲、汙穢不堪。『閔玧其』這三個字是姐姐給他的,如今被他弄壞了,他連名字都沒資格擁有,談何擁有別人?
  「……我沒有那種資格。」
  「那誰有?我嗎?我已經沒有了,玧其。」
  他渾身僵硬,恐懼從胸口那形同深谷的大洞中往上爬竄、蔓延,緊緊揪住他的心臟。不要……不可以,那是他最不想聽到的話。
  「如果現在的你沒有資格,就讓自己有資格。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在意他們,他們也在等你。世界上有太多可怕的事,但我很高興你在我身邊,我很高興你不討厭我在你身邊。……我想他們兩個,一定也很渴望這樣的幸福吧。」
  他想起那兩張有著不同羞澀的純淨笑臉,將他們緊抱懷中的觸感如此真實。
  「無論你相不相信,你姐姐我也曾是憤世嫉俗的不良少女哦。是你救了我,而我為了你才開始幫忙照顧那些孩子們,為了你,我選擇正直溫暖的活下去。」
  玧其緊咬下唇,淚水啪㗳啪㗳地滴落地板。
  「……何況你是為了保護而不是傷害,這不是很帥嗎?影片我看過了,小小年紀居然比我還帥,就因為是男孩子嗎?唉真是不公平啊。」
  ……幹嘛看那種東西啊。
  閔玧其很想吐槽,卻在對上視線的時候笑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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