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失去了妳 (上)

預告：今日是上下章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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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柔，醒醒啊！」郎凝雪在帳篷裡搖著尹湘柔，因為她一直聽見她在呢喃著，而且在夢中一直哭，果斷的決定叫醒她。

被搖晃呼喚的尹湘柔，睜開眼睛看見凝雪，伸手緊抱住她，不住哭泣。

「妳做惡夢嗎？」凝雪回抱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夢到，以前的事情……」湘柔敷衍的回應著，她實在不想提那一夜的事。

凝雪停頓了一下，小心的詢問道：「是妳說過的……跟我同屆的景光曜的事情？」

「呵……妳怎一猜就對啊……」湘柔有些訝異她會馬上猜這件事。

「妳所願意透露給我知道的過去，只有他的事能構成惡夢啊！」凝雪輕輕摸著她的頭，給她溫暖與支持。

郎凝雪會知道景光曜的事情純屬意外……

某次出任務遇到景家人，尹湘柔明顯的抗拒接觸，並且身體不自主地發抖，在凝雪耐心的引導詢問下，湘柔才說出當年的事情，關於念凜的部份，當時只說是同育幼院的家人，並沒說是情人。

當年的事情，校方完全壓了下來，郎凝雪跟景光曜同屆，只知道他出了意外而休學，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性侵學妹被打成重傷住院才休學！

「其實……當年救我的就是我女友，只是以前沒跟妳出櫃，所以我才一直都告訴妳我單身，並且說她只是我一起長大的家人。」尹湘柔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真相，她真的揹負了太多，需要有人分擔內心的一點巨石。

「那個救了妳免於魔爪，結果卻被判刑入獄的同班同學，是妳女友？算算時間，傷害罪也該出獄了，她都沒回來找妳？」凝雪很納悶，從湘柔畢業分發成為她直屬組員到現在，從未看過那個戀人啊！

「失聯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尹湘柔淡淡的說著。

「什麼意思啊？還在裡面也可以信件聯絡呀。」凝雪一臉困惑。

尹湘柔看著凝雪，嘆了一口氣，目光看著她，準備挖出自己深埋的秘密，思緒開始飄遠到20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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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的平安夜出事，樊念凜在隔年2010年嚴寒的1月底就已鋃鐺入獄。

尹湘柔努力的找資源、找律師，想幫她上訴，結果4月的開庭，樊念凜竟然沒有出現，審判維持原案。

「這是什麼情況？念凜為什麼沒出庭？她在獄中不是會借提嗎？」尹湘柔問著她的律師。

「我從業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狀況耶，我去了解看看。」律師拍拍湘柔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律師去問了幾個人後回來，一臉歉意的看著湘柔，「這案子的被告不在X監獄……」

「什麼意思？念凜被他們抓去後，判刑就發監X監獄啊！」尹湘柔既崩潰又困惑的問著。

本以為今天出庭可以看到念凜的，從判刑那天起就沒見過她，湘柔想死她了！

但是寫了好幾封信寄去，都被以查無此人退回了。

「他們給我的答案是程序出錯，X監獄找不到當事人。」律師無奈的說著，心裡有些不好的猜想，但不敢說出口。

「程序出錯是什麼鬼回答！」湘柔開始情緒崩潰的大哭，律師趕緊將她帶出法院，免得擾亂法庭。

「妳們得罪了大人物啊……她可能很危險了……」律師欲言又止的說著。

「什麼叫危險？我們是法治國家，他們要在獄中把她弄死嗎？景光曜當時想要強暴我耶！」尹湘柔情緒開始崩潰，「念凜是為了保護我，不小心把他打成重傷的，他們憑什麼這樣對念凜，憑什麼……他們憑什麼……」她激動的說著，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地哭泣。

律師無奈的輕輕摟著她，給予她安慰，這個案子看來是毫無勝算了……看在她還是學生的份上，並且來自育幼院，律師將費用全退給她了，不願意賺她這筆錢——表面上似乎是同情她，實則是不想跟景家對抗。

那天開庭過後，尹湘柔在2010年6月底的學期結束後，收到了樊念凜的信。

信尾的日期卻是寫著2010年2月14日情人節，她在信中訴說自己的情意，希望湘柔等她出獄團圓，拜託湘柔幫忙上訴到底，她相信上訴一定可以無罪的，畢竟她是正當防衛啊！

尹湘柔看著那封信，一個人在宿舍房裡哭了整夜，她寄去監獄的信，全都被以查無此人退回了，現在收到的信，又從何而來？

而且怎麼會2月中的信，在6月底才收到？郵戳的時間，也的確是前幾天蓋上的沒錯，她茫然而不知所措……

「妳到底被藏到哪裡了？妳是不是被凌虐了？妳還活著嗎？」哭到眼睛腫、聲音啞的湘柔，一個人在宿舍裡自言自語。

失去樊念凜後的校園生活，湘柔十分的痛苦、不快樂，她只勉強自己撐下去，好幾次深夜裡，看著一起裝飾的宿舍房間，她都很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卻又擔心，如果她走了，那念凜出獄回來怎麼辦？

她沒有錢賠國家，更不希望兩個人的夢想都破滅，所以她努力撐著讀完警大，勉強自己成為特警，幸好後來遇到了郎凝雪這個疼愛她的直屬上司，一直都很照顧她……

湘柔每個月都會回去朝陽育幼院，和家人們相聚，他們也都知道樊念凜的事情，卻也都幫不上忙。

大家都同樣的沒背景、還在讀書，直到畢業出社會，都同樣的努力向上爬，沒人可以幫忙對抗有錢有勢的景家。

湘柔從小就只愛跟念凜混在一起，跟其他家人的感情沒這麼深，她唯一還願意說說心事的就只有龐穎海。

「湘柔，念凜現在到底什麼狀況啊？」在念凜入獄那年的2010年7月聚會，穎海擔憂的問著，湘柔看起來狀況非常糟糕，基本就是行屍走肉。

「不知道，她寫給我的信，等了四個月才被寄出，我每週寄的信卻一直都被退回，而且4月份的開庭，她竟然沒被借提出來，我一直找人幫我，卻都沒人願意伸出援手。」湘柔平靜說著，看來雲淡風輕，穎海卻深感危險，她已經沒什麼求生意志了。

尹湘柔對這個社會、這個警政體系深感絕望，為了隻手遮天的高層，那些所謂的「大人」們，可以毫不留情的將沒有背景的她們踐踏到底。

「妳要好好活著等她回來，她一定會回來妳身邊的，她最愛妳了啊！」穎海試著鼓勵她。

「我知道她最愛我，我也只愛她，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說著說著，尹湘柔忍不住又哭了。

但穎海他們再多的鼓勵跟安慰，其實都比不上念凜來見她一面，偏偏念凜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