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對的位置

去年九月從中國貴州旅遊歸來，我的行囊中多了一個奇特的紀念品，是當地導遊在遊覽車上讓團員從一個布袋內摸取一個苗族娃娃（吊飾公仔）當作隨團紀念贈品。

公仔的體積約為成人大拇指的大小，身穿貴州苗族的傳統服裝，頭部裹著頭巾，臉部的表情或微笑或恚怒或促狹或傷悲，變化雖多，但實在很難與所謂的美感「產生聯想」。我曾經嘗試將它掛在客廳陽台窗邊或臥室的床邊，但效果均欠佳，只好作罷。

後來我將這個「雞肋」紀念小物放在書櫥的角落，不知該拿它怎麼辦，卻又捨不得丟棄，因它每每讓我憶起貴州自然奇景織金洞內令人瞠目結舌的遼闊地下廣場，以及氣勢宏偉、讓人歎為觀止的鐘乳石美景。

直到不久前，我整理書櫃，把兩個從土耳其攜回的馬賽克杯子擦拭乾淨後，瞥見一旁閒置許久的苗族公仔，便將它順手塞進杯子裡去，沒想到它們彼此的材質和顏色居然十分搭配且饒富異趣，像是苗族娃娃泡在澡盆裡享受熱水浴般愜意舒適。

可是還剩一只空杯子怎麼辦？於是我連忙向鐵三角旅伴八妹、霞妹徵召「遺孤」來收養，八妹的早就因其生氣的表情貌極醜陋而被嫌棄扔掉，幸好霞妹的還留著，且與我的公仔表情一模一樣；承蒙她慨允轉贈，讓我的書櫥生色不少，真叫人開心。

騾、驢負重慢行搬運物資，馬匹奔馳千里遞送急件，如果牠們彼此交換任務就很難成事。設若讓發明大王愛迪生去從政，音樂天才莫札特去開餐廳賣披薩漢堡，不只是人力資源的一大浪費，恐怕也會造成某些災難吧？

這回的苗族娃娃的「脫離冷宮」的小插曲，讓我深刻感受到，人或物品一定要擺在正確的位置上，才能發揮最大的功用，展現最理想和美好的一面。

【 本文發表於講義雜誌2020年十月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