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台灣不能倖免的開始疫情警戒後,很常閒得發慌,作為一個需要人與人連結的身心工作者,銳減的工作量其實並不只是帶來生活開支的窘迫,而是更大幅度的限縮看見或被看見的想望,隨之而來的寂寞像我嘴裡吐出的煙,到處蔓延,寂寞微粒充斥整個空間,就算消散看不見,空氣清淨機依然偵測出紅字超標,顯示對生物有害。 於是很常被提醒,要找些其他喜歡的事做,或是老天讓我這麼閒是不是要我做些其他的學習之類的,我想起了我斷斷續續的文字創作。 張惠菁在《比霧更深的地方》有一篇與施靜菲教授的對談紀錄,施教授提到: "文學經常能幽微地體現那些「不可言說」,讓人意識到「水的形狀」。那些我們分明置身其中,卻不知如何描述、無法發聲,甚至往往因為無法發聲,也就不知如何感受的事物。我最喜歡的那種文學,它的美、它的藝術性,不來自它自己。而在它作為介質時的「薄」與「透」。使用的的是文字,但讓人看見的不是文字自身,而是指向了那些「不可言說」的事物。這樣的文學作品與閱讀經驗,一旦發生,就會帶起一種水質的變化。它不直接說道理,而是讓人有一種曖昧的共鳴。" 我很愛這種曖昧的共鳴,不能說清的,那就輕輕地寫。 很早就發現我有著精準定義人事物的喜好(沒錯是種喜好),我也能用各式各樣的譬喻類比讓人好聽好懂,套句流行用語就是我很會說故事,於是乎很少有詞窮的時候,哪怕一時默然無語也只是在琢磨怎麼好好說話,有時沉默更能增加意念傳遞的幅度。但近期越來越多新朋友問我到底是在做甚麼,這套叫甚麼名字之類的,叫甚麼最近老徐師給了官方答案,叫《真吾流》,至於真吾流是在做甚麼,我詞窮,這也直接增加了推廣跟介紹的難度。 但不知是誰開頭的,有一小群客人的詢問訊息中都不約而同的寫著: 「請問我可以跟你預約身體溝通嗎?」 這樣的業務名稱雖沒能完全解釋我的工作內容(我相信老徐師不會全然同意),倒是給了我寫作的想法,以我工作習慣採用的談話技巧,跟我陪同個案所見到的各種生命風景,【聊癒觀景台】這個專題就迸出來了。 我是個粗人,讀的書少,純文學讀過的更是少之又少,但一直很喜歡像李欣倫那樣的身體文學,也嚮往張惠菁、柯裕棻那般精煉的文字表達,之後我會利用這個專題,在說各式各樣的生命故事跟自我揭露中,慢慢嘗試新的路徑與人連結,也讓寂寞空氣清淨機的讀數少點紅字。 但放屁也是會紅字的,我試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