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行隨筆 #帕古普的隨遇而安

早上8點來到前往帕古普的公車站，一輛幾乎載滿乘客的公車正要發車，被我攔下來。車掌讓我上了車，我坐在後面一名男子隔壁的空位，全車看起來都是當地人。到帕古普不算是原定計畫，只是待在佬沃略顯無聊，既有公車可以抵達，就不妨過去看看。

與吉普尼小小的側坐空間相較，搭公車舒服多了，視野也更好。早晨的微風吹來，涼爽宜人。乘客沿途上上下下，沒有站牌的公車可以隨招隨停，耗費的時間多，但更看見當地人生活的日常。

車掌老先生一個一個問乘客要到哪兒，然後依距離收費。問到我時，我拿出了先寫好的小紙條Saud Beach(沙霧德海灘)，拿了100披索所給他，他說，就這樣，沒有找錢給我。

我起初以為，因為我是外國人，就該多付一點錢，所以他不找錢給我，後來總共搭了約2小時的車，大約10點下車，我才想到也許費用超過100披索，但車掌就不跟我計較零頭了。

漸漸感受到海洋的氣息，而兩旁的屋子多是簡陋的平房。好像行駛在臺11線、在那個還沒有很觀光化的臺東海邊。這裡是菲律賓的最北方，在我面前閃耀的是南海。游過南海，就是臺灣了。成排的風車，伴隨著越來越熱的艷陽，好似迎著天空，向眾人招手。

隨著下車的人越來越多，公車內的座位空了起來。一個多小時後，車掌坐到我旁邊，問我到沙霧德海灘後有什麼計畫？我說不知道，就是去看看。後來他要我坐到前排的座位，我猜想是沙灘快到了，但坐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要我下車的指示。

車掌與一名買了菜上車的女乘客聊起了天，女乘客也問我從哪兒來的。後來車掌問我，要不要租摩托車？他可以幫我預約。

我下車的地方，是車掌家的路口，他與那名女乘客帶我一起下車。我後來才知道，這名女乘客應該是他的女兒或媳婦，而他幫我預約的摩托三輪車，司機就是他的兒子。

司機拿了行程表給我，有往南的景點600披索，及往北的景點700披索。我想到往南的景點就是剛剛公車的路線往回走，因此我選了往北的路線，借個廁所、戴上帽子就出發了。

第一站是卡比干瀑布。在入口處付了導遊費100披索及入場費10披索，一名女導遊帶著我往山裡走。

到了瀑布，底下有一群人在玩水，導遊也要我下水，她會等我。我說，我沒有帶換洗的衣物，她說那沒關係，全身濕了，待會往回走，太陽曬一曬就乾了。哇，這就是熱帶島國的豪邁啊！我也就照做了，主要也是因為我喜歡泡水，而這樣天然潔淨的溪水更是難得的機會，只可惜因為不會游泳，無法到瀑布下淋水沖頭。

幾位帶著遊客前來的導遊，一起坐在瀑布邊的石頭上聊天、幫他們的客人拍照。

回程的路上，導遊跟我提到，她曾到臺灣工作過幾年，現在因為這裡有導遊的工作，因此可以回來跟丈夫、兒子同住。她指了一間簡陋的平房說，她住的房子就像那樣。

下一個景點是一個山水一線的公路彎道，司機幫我拍了幾張照就結束了。

接著到了一處海上礁岩，拱形的小洞讓浪花打得特別漂亮，還有特別清晰的浪潮聲。司機為了幫我拍照，得一邊躲海浪，但還是被突然打上的浪花濺濕了鞋。而我在走回三輪車的路上，在濕滑的石頭上滑了一跤，幸好平時有練瑜珈，否則腳踝大概已經扭傷了。

最後來到藍湖，有著白色的沙灘和湛藍的海水，我在椰子樹下呆望，懊惱著在炎熱的夏季正中午應該不是探訪此地的好時間，也許留宿一晚看看夕陽和夜景，才是來到此地的享受。只是一旁民宿看來設備簡漏，相較於菲律賓其他著名的海灘觀光勝地，這裡的觀光熱度顯得暗淡，但或許更適合一個人前來好好的感受真正的大自然。

這裡是最後一站。到此之前，司機問我，最後要載我到哪兒？我問他，可否帶我到沙霧德沙灘，因為那是我原本預計要去的地方，然後再帶我到車站搭車回佬沃。但因沙霧德沙灘不在行程內，最後的協調是，我再加價100披索，他載我到沙灘，半小時後他再來接我回車站。

正中午的沙灘，感覺人都要被曬的融化了，但仍見一群人在戲水。也許，這溫暖的海水比泡溫泉來得有趣。

然而我在此中一陣無聊感又襲了上來。出來走走看看，好像也沒真的感受到什麼，就又要離開了。被帶著走的行程，就好像只是來拍照打卡，船過水無痕。

沒有查資料，今天就這樣隨遇而安的走了一段旅程。

同事傳訊息來詢問旅行近況。

我提及去年從南美洲回來之後，覺得一直停不下來。來菲律賓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像每個人怎麼在過他的生活：車掌、三輪車司機、警衛、警察、飯店服務人員、小販、乞丐……等。還有，他們是怎麼成為現在的樣子？

為了到語言學校學英文而順便來到菲律賓旅行，這10天以來，做了很多事，去很多地方，但心一直很空，常常感覺到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在追求什麼？

「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到哪裡都是流浪」……同事後來傳來這段三毛的話。

(2019/07/22，父後28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