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の役目は一つ、ありのままの自分。
1941年的12月第一週,隨著軍事發展,上海成了英、法及日本的穿梭地。而獨在上海的蘭心大劇院裡面,舞台導演譚吶正準備執導《禮拜六小說》。這時演員于堇恰好從香港返回上海,決定出演此劇的女主角。另外,戰爭的延續,日本少佐古谷帶著軍事機密來到此地。于堇一邊演劇,一邊接觸日本少佐以及英法人士。她回來上海的目的似乎不只有出演,也隨著她的舉動為上海掀起風暴。
在這撲朔迷離的戲裡與戲外,講得不是歷史,而是當下所有的愛與情。
混亂的時間,炙熱也焦灼的上海風貌。
婁燁的作品一直以來在影迷的心目中,皆處在愛恨分明的位置。此次在《蘭心大劇院》裡以黑白色調展現了珍珠港事變前的上海樣態。前段敘事所帶入的諸多元素和角色,正逐漸建構出1941年的上海,人們雜沓,情緒紛亂。後段則開始望向時代底下的人心。古谷的迷失、譚吶的執念、莫子因的身分模糊等。由於刻意以黑白呈現,更加使人醉心在于堇擴散出去的言動之間。綜觀而言,這似乎是一個歷史的描寫,或是視為中國文學史上的一種翻拍。但是,婁燁作為觀察上海的影像創作者,他不斷地在拼湊每一個時代的窗景。從《蘇州河》一路至今,他以不變的場域,描繪出每一個時代下不同的魔幻人生。
所有的角色,都逃不了婁燁特有的當代想像。
縱然這部作品的原樣來自虹影《上海之死》以及橫光利一《上海》。不過婁燁以黑白、手持攝影的過份搖晃、時常失焦的角色們,試圖呈現了一個中心化的時代敘事。因此,《蘭心大劇院》並不能說是一個完全討喜的作品,不如商業上的大場面,也不太近似藝術的和諧細膩。整部作品參雜無法被包容的和諧。換句話說,這似乎是時代底下的正常現象。戲裡之於戲外的謊言和真相,被拉扯的個體與情感,以及無處安放的容身之所正是「不和諧」的主因。
- 日記式的筆法,從星期一到星期六,局面每況愈下的同時,虛實之間的界線就更加模糊。任何一景,皆有于堇。我們已經無法斷定她是否活在劇本的秋蘭還是演員于堇,個人敘事與身分依然交錯且迷茫。然而,被視為主體敘事中心的她,靈魂與身段不只是繚繞在戲內,而是拉攏了銀幕之外的觀者,一同被這場表演魅惑不已。
片名講的是上海的「蘭心大劇院」,然而真正的時代影子則在于堇身上。
迷離的時代,我們繼續在酒館裡跳舞。
槍聲配上雨聲,迎來了後半段的人心之戰。大時代底下圍繞在于堇身旁的這些人,展現出別於時代混亂的情調。舞台劇引發出的內心情感,打破了第四道牆。婁燁將所有人物的情感逐步放大,無論是白云裳還是佐谷,都醞釀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曖昧情感。婁燁時而大膽,時而小心,然而他將于堇集兩樣於一身。在隨時都成為歷史的今日裡,成為大敘事下最迷人之處。
婁燁的鏡頭快速且不穩,虛焦的拍攝下,使觀者難以摸清主體的樣貌。然而,在這些一觸即發的諜戰中,那些被細緻刻劃的愛情與渴望,再次凸顯出婁燁的敘事裡,最溫柔的樣子。
1941年的蘭心大劇院看似一個經歷戰爭的不滅之城,但是婁燁用偏深藍色調的黑白,試圖衝破往事給予的限制。
于堇曾說:女人要靠著恨才能活下去
這份恨是什麼不太重要,值得關注的是這一句話。這句話讓身處在蘭心劇院的人們,開始期待著新世界的到來。這些憧憬卻也成為最後令人唏噓的地方了。我們都帶著隱晦的未來,面對四周的黑暗。這場間諜遊戲玩著玩著也就成了人間遊戲。只是,不同於婁燁過去描寫的城市意象,反倒是讓《禮拜六小說》一劇接手死似的孤寂。另一方面,一句「愛的回報不是要求是虛榮」引自《少年維特的煩惱》,點出作品裡角色的自我矛盾,連接到起始的舞台開場,成為一條無法中斷的迴路。
船阜酒吧的樂聲持續,于堇和譚吶的會面是一種混亂時代下的在場證明,代表純粹的愛及失喪在民族史下的個人存在。由此,作品再次望見婁燁自身對於藝術的堅持,在不斷被抹殺個人志的浪潮下,仍然在創作中得到永生。
歴史に重ねるのは物語より人だっ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