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油麻菜籽看解放教育與意識覺醒

在談弗雷勒的解放教育時，提到意識覺醒的歷程 我們在課堂上又提了女性受壓迫這件事。 不禁想起「油麻菜籽」這部電影。 閩南人用「油麻菜籽」比喻女人的命運，說她們像油麻菜籽一樣隨風飄散，落到哪裡長到哪裡。秀琴出身於台灣有錢人家，是嬌生慣養的小姐，嫁給李世俊後卻經常遭到丈夫的冷落和打罵。李世俊在外玩女人，還將她的嫁妝拿出去賣錢揮霍。她只能忍氣吞聲，操持家務、生兒育女。在家中，兒子阿雄得到父親的嬌慣，吃喝、玩耍、不幹活。女兒阿惠卻得不到父親的憐愛。一次，丈夫引誘別人妻子的醜事敗露，秀琴變賣全部家當，為其平息糾紛。後來全家遷到台北，另謀生路。自此，夫妻在家裡的地位顛倒了過來，秀琴成了家庭的主宰。但她同樣重男輕女，兒子受到縱容，阿惠雖聯考時成績優秀，考上第一志願北一女，仍要做許多家務活計。這時，父親對阿惠的態度變好，給予她許多疼愛。在台北經過一段困窘的生活，家境逐漸好轉。秀琴變得講究衣飾打扮，追求享樂。她對阿惠交男朋友進行干涉，不讓女兒嫁給她所愛的戀人沈立偉。但大學畢業的阿惠，不再接受像油麻菜籽一樣的命運安排，終於同相愛的立偉結為夫妻。最終，秀琴承認了阿惠的選擇。 「油麻菜籽」拍攝的年代是我的出生年前後。但我在高中念雄女的時候才在第四台上看到這部片子。念雄女的時候是女權意識萌芽的時代，雄女的老師不管男性女性，都非常鼓勵我們追求自己想要的事情，以及無條件的支持我們的夢想，並且也一直強調個人的獨特性。 因此看到「油麻菜籽」裏面媽媽對於命運的說法『「查某囡仔是油菜籽命，落到那裡，就長到那裡」』非常不能接受，也深深感受到劇中人物的無力感。 現在我也是個媽媽，唸到轉化學習，我有了新的框架可以去解讀這部戲，傳統文化影響之下，婦女以出世就被決定的命運，來解釋生命中承受的一切（navie consciousness），女兒受了教育之後，知道自己有不同的可能性，不接受隨風飄散的命運安排，勇敢追求創造自己的人生（critical transitive consciousness），媽媽雖然最後接受了女兒的選擇，現在想來，已經是媽媽最大的溫柔，若是媽媽到了這樣的年紀，也要經歷一番批判與轉化，推翻過去的一切，或許也是很痛苦的。 身為教育者，不能自以為是地把自認為最好的理念強迫推播到全部的人身上。每個人有自己的課題。我可以做的，僅是陪伴，再多一些，是提供一個好的言說環境，將偏見，成見，和個人問題擺在一旁，開放客觀的共同評估與分析，進而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