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6日,在美國倡導下,工業七國(G7)的領袖們在德國南部舉行的年度峰會上宣布發動“全球基礎建設與投資夥伴計畫” (Partnership for Global Infrastructure and Investment),將在未來5年集資6,000億美元,資助發展中國家搞基礎建設,與中國“一帶一路”創議打對台。這可謂抓中了要害,認清它是“系統性的挑戰”,先前把重點放在軍事上的威脅則欠說服力。在軍事上,中國無可能“系統性地”挑戰美利堅帝國。
在冷戰年間,美國還有覆蓋全球的“戰略空軍司令部”(Strategic Air Command),那是一年365天,每天24小時都荷著核飛彈在全球各地上空待命,至1992年冷戰結束後將戰力拆散給其他指揮部,總部則與4大功能性司令部之一的戰略司令部(USSTRATCOM)合併。這是防美國本土被核戰癱瘓後,在空中還有還擊之力。同類的旁擊方案還有在世界各大洋巡弋的配備核飛彈的龐大核潛艇群。相對這個作戰系統,中國絕對是承受方,而非主擊方。
美國全球性的地域司令部較晚近成立的是2002年的“北方司令部” (USNORTHCOM),涵蓋的是美國本土、加拿大與墨西哥。與同年成立的“國土安全部”(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一般,都是應本土遭“911恐攻”後而生。美國有地方的治安單位,聯邦也有情治單位,各州都有國民軍,而且又架床疊屋新設國土安全部,本土似乎不應設類同國境外的軍區。但“北方司令部”涵蓋的是美、加、墨三國的整個北美洲。美國的南方司令部(USSOUTHCOM)也是緊急變故的產品,成立於1963年,緊隨古巴飛彈危機(1962)之後。它涵蓋的範圍是加勒比海、中美洲與南美洲。它是在西半球有大軍區之始,早於北美洲。
承美國在越戰末期“越戰越南化”的思維,1976年在國務院底下設“國際軍事教育與訓練計劃”(International Military Education and Training Program, 簡稱IMET)。在蘇聯解體,冷戰結束後,IMET在1990年代的規模反而擴充了4倍。但國務院的IMET與五角大廈的“外國軍事融資”(Foreign Military Financing, 簡稱FMF)是小巫見大巫,FMF的規模是IMET的20倍,它直接控制軍售,並貸款給買方,成交後提供訓練與“客服”。美國的“死亡商人”多非私商,而是五角大廈本身。這樣,美國的軍工複合體也有了自身的“世界開發銀行”,不過限於單項目便是。美國國務院辦外交的功能顯然已被五角大廈蓋過—美國作為一個戰爭國家(warfare state),不得不然。
19、20世紀之交,歐洲列強也使拉丁美洲陷入債務陷阱,以便它們染指。西半球是美國的後院,老羅斯福總統遂重申“門羅主義”,把歐洲屏諸門外,還對門羅主義予以增訂: 唯有美國有權干預拉美債務國與無賴國的內政。這塊禁臠,遠的不說,在二戰後的國際壟斷資本主義體系下,就被陷入過“拉丁美洲的債務危機”(Latin American Debt Crisis),從1970年代末開始,終1980年代,是拉美史上的“失落的十年”。
20世紀美國經歷了黑人的“大移民潮”(The Great Migration),長歷大半個世紀(1915-1970),是指美國黑人從南方鄉下流動到北部大城市。經濟與人文雙雙落後的南部在1960後才開始有起色,它的開發很重要的一個物質條件是空調在“太陽帶”(The Sun Belt)的普及,它與全國同質化的主要原因則是中央將民權法強推於南方,拆掉了南方的種族隔離制度。南北漸同質化,“大移民潮”方停歇。
之所以大放這類抽掉歷史時空的本質主義(essentialist)厥詞,乃因為世上多無知並滿腦子偏見的人。在我們這個歷史時刻,彼輩則以華人川粉面貌登場,除了以為將比自己膚色更深的人踩下去能抬高自己之外,還替白人當打手,比白人更反“黑”,方能將自己漂得更“白”,以此為投名狀,在打擊正在崛起中的中國的戰鬥中也申請當一名急先鋒。請問這些史盲: 在“大移民潮”沒開始前,南方的棉花經濟作物都是靠黑人佃農支撐的,在這個“美好的舊時光”(good old days)裡,黑人為甚麼沒有“好吃懶做”?
美國人的overweight不是圓潤的胖,而是“身體變形”(out of shape),卻非由於營養不良,而是暴飲暴食。相對受美國經濟制裁的窮國兒童身體變形—腹大如鼓四肢卻骨瘦如柴—它該屬於“朱門酒肉臭”這一極。美國人—以低收入者為主流—的飲食習慣是高澱粉、高糖份、高熱量、高膽固醇與高脂肪,這個飲食習慣也是由壟斷資本底下的消費市場標準化的(在原始資本主義的市場裡,選項還多一些)—小布希政權沒有在伊拉克境內搜索到的“大規模毀滅性武器”應該就在這裡繳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