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03|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風起人間||第8章:叛亂(二)

「叛不叛族就看是誰贏。」
第一道古琴聲響,吹亂的竹葉像有生命似的頓停於半空中。
第二道琴聲傳來,頓停在空中的竹葉聽命似的朝梁易天他們所在處奔去,風中的內力又更加明顯,四周的竹子產生了碎裂聲,有著已受不起摧殘的竹子應聲斷裂。
東夜族弟子為避開飛散而來的竹葉腳步雜亂,不由自住的向後退開,而梁易天也知是誰來了。
他也知這第三道的琴音傳來,沒防範定非死即傷。
剎那間第三聲也逼迫而來。
風中夾帶著強大的內力狂掃而來,站在一旁的衛木峰得意的笑了起來,而梁易天有所防備的用著靈力結起結界護著自己和長孫元旭。
但在靈力之外的東夜族子弟,被這強勁的內力強攻,一整個向後飛去,有著倒地不起、有著立即喪命、有著吐血倒地痛苦的打滾著。
身著紅黑交接長衫、不苟言笑的四長老:上官莫言,挺挺的已落站在小竹屋的屋脊上,袖風一揮,原在腰際處的一把虛幻古琴消失散開,一對濃密弓型眉俐落附在炯炯有神的雙眼上方,夜族長老個個都是美男子。
「師兄,你怎麼會來這?」對於他的來道,衛木峰有些吃驚。
「我才要問你,你不是去南方入山口,怎麼來這?」
衛木峰邊擺動著手上的墨綠劍邊說著。「南方入山口有剛師兄去防綽綽有餘。」後劍指梁易天。「所以我想來對付這個鼠輩,敢來侵犯我夜族也算勇氣可嘉。」
上官莫言眼光繞了四周一圈,有些震驚的問著。「梁鼎那個老賊呢!?」
衛木峰被這一問,也感到一陣不妙,快速的看了四周東夜族各人一眼,見到梁易天得意的笑著,就知梁鼎早已通過小竹屋向夜族聖壇而去。
「可惡!」衛木峰看向屋脊上的上官莫言。「師兄,你快趕去聖壇,這有我就好。」
上官莫言向後方看著,感覺到有一股靈力向此而來。「來不及了,大師姐已經朝這趕來。」
正當梁易天收靈界的同時,衛木峰用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中細針快而準的向長孫元旭擲去,細針刺入長孫元旭頸部的穴位封住他的行動。
這突如其來的偷襲殺的梁易天和長孫元旭一個措手不及,長孫元旭完全動彈不得,而梁易天恨恨地緊握手中劍,冷汗也不受控的落了下來。
「那我們就先了結這個小賊,再去解決那個老賊吧!」衛木峰得意的說著。
梁易天深感不妙並倍受壓力,他的兄弟要是沒被封住行動,或許還能拖延一些時間,但如今只剩他一人。
一個衛木峰就難以應付,再加上一個內力深厚的上官莫言,他根本無法逃出生天。
儘管如此他還是想奮力一搏,至少要撐到他父君梁鼎佔領聖壇取得赤宵劍為止。
正當梁易天還在思考如何應對時,上官莫言手中已現出一把火紅劍身的寶劍,並朝自己攻來,而衛木峰也持著劍而來。
他們兩個默契絕佳,一進攻一防守,完美無破綻的招招進攻。
梁易天忙於防守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身上各處都被利劍傷的血跡斑斑。
在交手幾招後,上官莫言就抓到他的弱處,毫不留情的出掌。
雄厚的一掌打在梁易天的胸口上,梁易天直直向後飛彈倒地,口中吐出大量鮮血。
無法動彈的長孫元旭看著梁易天身處敗勢,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但又無法有任何動作,又急又氣的臉一陣紅一陣青。
夜族兩大長老步步逼進倒地的梁易天,準備給他致命的一擊,突然一把雪白色短槍橫空飛來,"咻"的一聲,十分有力道的插入梁易天和他們兩人中間土地上。
「飛鴻槍。」衛木峰認出這把短槍的來歷。
而短槍的主人也在衛木峰認出的同時,出現在短槍的後方,護在梁易天身前,取槍指著他們兩人。
上官莫言與衛木峰看著被短槍所指,臉色凝重。
同宗同族兵刃相見是十足十的叛宗叛族啊。
「大師姐,妳知道妳現在在做什麼嗎?」上官莫言質問著齊踏雪。
衛木峰接著說下去。「刀劍相對視為叛族,大師姐妳想叛離虛無宗和夜族嗎!?」
「叛不叛族就看是誰贏。」
聽到這話,上官莫言沉下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衛木峰沒聽懂話中意,不可置信的指著齊踏雪身後的男子。「妳是要東夜族贏嗎!」
「不,是我要贏。」齊踏雪自信的說。「所謂勝者為王,如果這次是我贏了,那就不會有所謂叛宗叛族的問題不是嗎?」
「師姐就這麼想要那個王位嗎?」
齊踏雪冷笑了一聲。「難道你們上官氏不想嗎?」
這話一出,衛木峰帶著意欲深遠的眼神瞄了上官莫言一眼。
王位、權力啊!誰會不想要呢?
誰是火鳳後人這事吵了快百年,而王位爭奪這事也吵了百年。
今日火鳳現身證實了上官氏才是真正火鳳後人一事,上官氏族怎麼也不會再忍氣吞聲了!
上官莫言依舊如此的平淡,眼神中沒有一絲為王位渴望的需求,漆黑又明亮的雙眸代表著他的忠誠。
「上官氏從未想過。」
夠清明、夠無欲無求。
齊踏雪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她才不信。
權力這東西只有擁有過才會體會到它的重要。
「如果從未想過那為什麼上官氏這近百年要快一直證明自己的血緣來自於誰?難道不是眼紅我們齊氏?」
「當然不是!」上官莫言想起童年時的情景及聽長輩們茶餘飯後所感嘆的苦水,不禁有些激動,握住劍柄的手也用力了許多。
「我們族人只是想證明當年執赤霄劍來到中原的是我們上官氏先人!族誌記載火鳳後人受白澤楊氏所托,執赤霄平魔龍,需世代守護赤霄劍直至回歸黃沙。」
「那一定是你的族人記錯了或是說謊了。」齊踏雪冷笑了一下。「當年是我們齊氏執赤霄將冥宗餘孽趕盡殺絕的,所以我們才有資格登上中原夜族王位,不是嗎?」
的確,齊氏能坐上王位這麼多年,也是因為在戰亂平息後赤霄劍在他們手上。
但當年封印魔龍那場戰役實在過於慘烈,夜族死傷慘重,尤其以端木氏及上官氏的人數為最多。
上官氏知道守護蒼生本來就是他們的使命,犧牲氏族性命換來中原人間的安寧是值得的,卻不能忍受自己族人浴血沙場後被安上血統不明,為人作嫁的下場。
戰後因為所留下來的氏族人比齊氏少,而赤霄劍不明原因最後在齊氏手上,只能為求保全將這口怨氣忍了下來。
上官莫言從餘光中看到原倒地的梁易天正盤坐調息,他明白這是齊踏雪的緩兵之計。
「師姐,妳引起這次的叛亂,虛無宗絕對會追究妳的。」
「我都說了,只要我贏,一切都不重要了。」齊踏雪看了一眼手中的短槍,將其旋轉了一下後握住。
「更何況虛無宗需要我們不是?他們需要我們平輪迴找寒月訣,所以只要我勝了登上王位,那齊氏依舊是夜族最大氏族,就算虛無宗不滿還不是要給我這個夜王一個面子。」
聽完這段對話,衛木峰翻了個白眼深吸了口氣。「真是離了個大譜!師姐,妳怎麼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些話?給你坐上王位又如何?野雞終究是野雞,難不成還能變鳳凰嗎?就不能乖乖當個野雞嗎?」
衛木峰說完自己都被自己樂笑了。
他與上官莫言一向親厚,也時常看到齊氏那些人在欺負上官氏的嘴臉,最常聽到的就是齊氏在罵上官氏是野雞後人這句話,如今終於有機會可以將這話還給齊氏還不抓緊嘲諷一下。
頓時齊踏雪臉色變的極為難看,殺意也更重了。「衛木峰!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長嗎!」
上官莫言一臉苦笑的看著一旁的師弟,心中卻是暖的。
原沉黑的臉也柔和了許多,從小到大衛木峰一向都是護著自己的,只不過他那張嘴時常惹禍也讓他十分頭疼。
「木峰,看來師姐是鐵了心與我們為敵,我們也不必與她多費口舌,將她拿下交給王上及虛無宗處置。」
「得令!」衛木峰一臉頑皮的應著,耍了一個花劍,突的問。「師姐,妳口口聲聲說妳贏,問過梁鼎那個老賊願意讓妳贏嗎?」
齊踏雪猛得心頭一震,側身餘光飄向身後的梁易天。
正在調整氣息的東夜族少主也突的睜眼,慘白的臉上有點僵、看向齊踏雪的眼神也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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