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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以載道＞身而為人，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2022-11-11|閱讀時間 ‧ 約 20 分鐘

月夜天使　歌謠二：死神安魂曲　０４

第三樂章
路西法本來可以趁機射殺已陷入迷亂的對方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只是也垂下手臂
垂下手中教皇
凝望哭泣的對方
只因為他可以懂
他可以懂……
一名背棄天堂，選擇流落凡間的墮落天使，揹著〝黑風〞ＳＳＧ－３００１，踏著沉重腳步行於骯髒地面，走於飽受戰火摧殘的廢城，搜尋他存於此地的意義。
狙擊槍〝黑風〞ＳＳＧ－３００１，或許沒有死神改造過的巴瑞特Ｍ８２Ａ５〝鐮刀〞威力強大，但在墮天使手中也是如同天譴般存在。
相較鐮刀死神捨棄巴瑞特Ｍ８２Ａ５〝鐮刀〞原本具有的強大破壞力以換取隱密性，墮天使選擇以準確度與隱密性換取〝黑風〞ＳＳＧ－３００１更強大的破壞力，因此擊發時總會散發出的大量黑煙才為它贏得〝黑風〞的名。
墮天使帶來黑風，不論是否能在此地找到任何意義，都無所謂，因為他不能飛翔，只因他早已捨棄潔白羽翼，背棄耶和華對他的期望。
或許他依然有機會，有機會重回耶和華的閃耀國度；但他卻選擇來到這片廢墟，與破敗為友，與死亡為伍，面對神的威名，挑戰祂的罰譴……
我的民哪，你們要從這城出來，免得與他一同有罪，受他所受的災殃；因他的罪惡滔天；他的不義、神已想起來……
他怎樣待人，也要怎樣待他，按他所行的加倍報應他。
用他調酒的杯加倍調給他喝，他怎樣榮耀自己，怎樣奢華，也當叫他照樣痛苦悲哀……
所以在一天之內，他的災殃要一齊來到，就是死亡、悲哀、饑荒。
他又要被火燒盡了，因為審判他的主神大有能力。
地上的君王，素來與他行淫、一同奢華的，看見燒他的煙，就必為他哭泣哀號。
因怕他的痛苦，就遠遠的站著說：哀哉！哀哉！這大城，堅固的城阿，一時之間刑罰就來到……
凡有耳的，就應當聽；擄掠人的，必被擄掠；用刀殺人的，必被刀殺。
只因他施行審判的時候已經到了。
聖哉！聖哉！聖哉！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全能者……
但他並不是神的使者，卻帶來神的威名；不是耶和華的天譴，卻帶來無盡天罰；這就是他的名所必須背負的命運……
墮落天使．路西法……
當闇天使終於找到目標，趴在廢棄屋２樓以為依靠，靜靜透過狙擊鏡對著遠方室內目標扣盡板機，一陣黑煙與巨響噴發開，散進四週潮濕空氣，彷若拍振陰暗羽翅飄落的無盡羽碎片……
不受拘束的子彈早在滾燙彈殼彈出前，就已穿越時空軌跡，飛進黑暗室內，咬進目標頭部，帶動目標身影無力向前衝倒。
他再度透過狙擊鏡的瞄小世界觀察，遙遠的陰暗房屋內，被他擊殺倒地的人影正不斷抽蓄，是軀體依然未死的細胞正單純呼喚大腦給予指令的最後動作。
墮天使的目標已經倒地，不再可能站起。
畢竟他知道，當頭部中彈，腦漿混著血液噴灑開，世間將沒有任何生物可以繼續行使生命的權利……
先知和聖徒，並地上被殺之人的血，都在這城裡看見了。
此後，群眾在天上大聲說：哈利路亞！救恩、榮耀、權能都屬乎我們的神！
他的判斷是真實公義的；因他判斷了那用淫行敗壞世界的僕人，並且討流僕人血的罪，給他們伸冤……
但闇天使並不為神而來，他只是無聲邁著自我步伐，朝著目標房屋前進。
轟然一聲，雨滴尚未落至地面，陰暗的天就已預示它的到來。
畢竟，
必來的，必臨至，必降福人間。
必逝的，必離去，必歸於大地……
路西法拿著黑風，等待一會，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拿起黑風站起來，並無言的走下樓離開並向那屋子走去。
忽然間，他站在大街不須進門，只是望著眼前室內微弱燭光下照亮的陰暗軀體身影還在持續顫抖，闇天使就發覺自己竟被會做出簡單人類動作的大型機器娃娃誘餌所騙。
這是墮天使第一次碰上這樣的陷阱，簡單大膽又致命。陰暗的室內讓他判斷不清，機器玩偶自發性的顫抖動作更引誘他離開狙擊的地方，這已足以讓他付出代價。
此刻的他知道自己已成獵物，被狙擊的目標。對方不開槍，或許是想等他走的更近，或許只是單純死神想玩弄獵物靈魂。
沒有思考，闇天使只好猛然停下腳步，身軀本能向左後縮避，
就在此時，火藥擊發聲，緊隨鐮刀揮舞襲來……
一位天使從殿中出來，向那坐在雲上的大聲喊著說：伸出你的鐮刀來收割；因為收割的時候已經到了。
那坐在雲上的，就把鐮刀扔在地上，地上的莊稼就被收割了。
又有一位天使從天上的殿中出來，他也拿著快鐮刀。
又有一位天使從祭壇中出來，是有權柄管火的，向拿著快鐮刀的大聲喊著說：伸出快鐮刀來，收取地上葡萄樹的果子，因為葡萄熟透了！
那天使就把鐮刀扔在地上，準備收取地上的葡萄，丟在神忿怒的大酒醡中。
那酒將醡踹在城外，就有血從酒醡裡流出來，高到馬的嚼環，遠有六百里……
但終究只有虛空平靜被鐮刀劃破，地面被猛力擊開一個洞，不見任何血跡。
如果天使有所遲疑反應，羽辨必如神的預示染著鮮血，飄零於世……
闇天使俐落揮擺羽翅，屈身奔跑，消失於殘破街道轉角，不見蹤影。
漸漸，他聽見身後街道傳來追擊的腳步聲。
闇天使知道，死神正追著他，帶著銀白鐮刀，等待收割他的靈魂。
不需言語，不需思考，墮落天使意會到鐮刀死神不願意放掉這個獵物，膽敢向死神挑戰的孤獨靈魂，不被上天接受的最高存在……
轉過一個街角，再奔出一段路途，闇天使猛然停下腳步，靈巧轉身，正好追於身後的鐮刀死神也於街角衝出部分身影。
闇天使立即將黑煙向死神身影出現的轉角擊發，但就在子彈擊發前，死神立即飄逸縮去，並傳來向另一邊迂迴遠去的腳步聲。
墮落天使路西法體會到自己不是獵人，而是獵物，被老練的鐮刀死神逐步往陷阱驅趕玩弄的獵物。
沒有思考，他憑著生存本能向身旁破棄大屋奔進，避開對狙擊手最有利的空曠大街。畢竟這不是墮天使從未降臨過此小鎮，卻是鐮刀死神生活過的家園……
奔進大廳，只見滿屋破敗的家具，滿地碎裂的玻璃，偶爾出現的照片與裝飾。
這原本是個溫暖家庭，卻因戰火而家人必須離開此地，或許悲哀，更多的是大時代的無奈。
透過破碎的落地窗，他撇見屋外也有著人影閃晃奔動；不，他看見的不是人影，是死神陰暗喪衣一角，如同漂浮於虛空，於地面上，於輕風中，於你我之間，沒有人甩脫得掉。
天使沒有休息機會，奔進走廊最盡頭的房間，原本以為這會是有後門可出的廚房，卻猛然發覺這是沒有任何出口的儲藏間，只有牆側高處的狹小氣窗。
這是最危險的狀態，在這陰暗室內，墮天使不能再走出去，更沒有後路可走，鐮刀死神依然在屋旁追趕，步步進逼……
沒有選擇，為了生存，路西法只能拋下〝黑風〞，取出漆黑大衣內斜掛的雷神Thor 9.9mm RoundFire，冒著發出巨大聲響曝露自身詳細位置的危險，奮力在牆壁上轟出一道路，通往血腥地獄的道路。
伴隨地面雷神激怒狂濤，蒼天發出雷響呼應。
這已是超出凡人理解的狙擊戰；戰場上有的，不再是獵人或獵物，而是鐮刀死神與墮落天使的激戰，爭奪世上可悲靈魂的歸屬，不該屬於這世界的存在……
堅硬的水泥牆在雷神威力下化為碎片，粉末如同雲霧飄散室內，卻也引來微弱光線穿透照耀，直通後院雜草。
墮天使奔跳過牆面碎塊，望見死神與喪衣飄動在樹籬外，不必思考，也很清楚，他絕對不能讓鐮刀死神有停下來並準確瞄準的機會，便決意鼓動雷神憤怒，蹲低身子向著眼前翠綠樹叢猛烈開火，超越天頂響雷，掃出一片強大火網。
火網彼端也開始持續傳來死神的巴瑞特Ｍ８２Ａ５〝鐮刀〞揮舞聲，沒有止息，但墮天使的火網絕對產生壓制效果，因為他在這片混亂中絕無法準確找出對方的位置，甚至可能正退縮在某個遮蔽物後，只憑著經驗與猜測胡亂揮舞鐮刀戰鬥。
對兩人來說，很明顯的，這絕對是盲目的射擊，或許沒效，卻絕對是最堅定的攻擊，也是意志力的戰鬥，所以他們必須開火。
如果是經驗不夠的狙擊手，或許彼此都會重新找埋伏地並等待狙擊機會。但正因他們都是老練的獵人，所以他們才會更積極的主動攻擊，以尋求決定性戰果。
這絕對不能說是普通的狙擊戰了，甚至是超越凡人理解的狙擊戰，他們彼此非常清楚。
阻擋在中間的樹籬完全承受不住這場激戰，遭受雷神的憤怒轟擊，鐮刀的無情切割，綠葉樹枝終於持續斷裂粉碎，在空中彈跳噴射，為這灰白世界點綴些許綠意……
虛心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是他們的。
哀慟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得安慰。
溫柔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承受地土。
飢渴慕義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得飽足。
憐恤人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蒙憐恤。
清心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得見神。
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稱為神的兒子。
為義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是他們的。
但他們都是進不得天國的存在，所以他們只能出現在這裡，以彼此生命與意志爭奪最後依歸……
當墮天使的雷神Thor 9.9mm RoundFire打碎眼前一切，擊出最後一發子彈，只剩滾轉彈夾發出的馬達旋轉聲，墮天使將它迅速拋下，從腹背槍套取出教皇Pontiff 6.6mm Auto雙槍。
他立即蹲低身影，讓輕盈大衣如同羽翅張擺飛舞，並果斷賭上一切，向依然滿佈空中的綠葉碎片樹枝與樹籬洞衝進去；不到一秒，他越過這片綠影混亂，奔進的是一條大街，在漆黑大衣依然飄蕩於空中時，墮天使的眼光餘角撇見死神的灰白身影也在大街上，並緊握教皇迅速轉身……
這是鐮刀死神的驚訝，甚至是一念間的錯誤，如同路西法一開始狙擊到機器娃娃的錯誤。
鐮刀死神完全沒料到對手會是這麼無畏的人，連以前所有戰場上也未曾遇過這樣敢捨命攻擊的人，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跑離並開始且戰且走，所以才會離開遮掩雷神所有攻擊的石牆想再度展開追擊……
而不論前因後果到底如何，對拿生命為賭注的他們來說，錯誤只要一次就夠了……
兩人之間相距近到只有幾公尺，墮天使單膝跪地，迅速將雙手教皇轉向他，鐮刀死神也只能本能跟著蹲低身子，將鐮刀瞄過去。
論火力，教皇絕對沒有鐮刀來的強猛；但論距離優勢與便利操作性，此時絕對是教皇佔有絕對地位。
接著，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扣動板機……
在死神鐮刀揮舞聲前，教皇依然高聲祈禱無所畏懼……
只是這一槍沒有奪去任何一方的生命，畢竟兩人都沒有準確射擊的機會，加上又是蹲下的躲避動作，所以只是射破彼此衣棠，擦破彼此皮膚，帶來灼熱感。
然後，他們面對蹲著，蹲在破敗大街，以手中武器準確瞄準彼此致命點，卻沒有再扣下第二回板機。
因為他們很清楚，這時再開火，只會招致同歸於盡的命運……
死神鐮刀正向著闇天使，閃耀冷冽光輝。
墮天使等待教皇發聲，再向死神讚頌神的威能。
他們在等什麼？
或許他們什麼都沒有期待。
或許也已經沒有任何事足以讓他們期待……
經過數分鐘的沉默，他們依然只是以槍口凝望彼此，沒有行動，沒有交談。
不，或許交談早已開始，不需要張口，早在他們開的第一槍，就已展開無言交流。
大街上，輕輕吹起一陣風，撥動他們身上衣物，撥動他們的頭髮，撥動他們心中最後的思緒。
終於，鐮刀死神決定打破僵局，慢慢站起，讓闇天使也一同慢慢站起。
「……你是誰？」
「……路西法……」
「路西法……？墮落天使路西法？」
「月夜天使傭兵團。」
鐮刀死神收起冷漠微笑開口，話語開始充滿禮貌與謙卑：「無畏的月夜天使路西法，對你的英勇，我給你我所有敬意，也請原諒我之前未曾聽說過你，畢竟我跟外面的世界脫離太久，更再也無法回去……」
路西法沒有開口回應他，只是微微點頭。或許是在表示可以理解，或許是在表示對鐮刀死神的敬意，更或許只是單純表示他有聽到。
「墮落天使路西法，是誰雇用你？」
「聯合國安全理事會。」
聽完乾脆簡單的答案，再度讓鐮刀死神露出微笑。
不論他是為什麼微笑，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們知道……
這個世界是那麼寧靜，彷彿連靈魂的私語都能聽見，但他們卻依然選擇以口談論，因為他們的靈魂是那麼憂鬱，期待所有救恕，所以他們的靈魂不願再私語……
這時，最後的一聲轟然雷響，如同上天憐憫大地所有血罪，再度降下淚雨一同悲慟。
漸漸，零落雨點，為這灰暗世界帶來更多悲傷淚滴，如同希望刷去他一身罪業與痛苦。
一道雷光瞬間照亮這片大地，帶來純淨的傑白世界，然後是如同破天闢地的雷聲轟來。
彷彿幻覺，當雷光閃去，他竟看見已逝去的美麗少女站在路西法與他之間流著悲傷的眼淚……
他不由得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無言哭泣的少女。
路西法只是看著他，發覺他奇怪的異狀，就像是正看著某樣不存在的東西……
鐮刀死神如此深信，她不會是幻覺，幻影不如此具有情感，更不會哭泣；他深信，他一直如此深信，所以他顫抖著聲音開口：「……真的是妳嗎？妳跟著這位來自天堂的天使又回到我身邊嗎？」
她哭泣的悲傷身影搖頭回答。
「妳在哭嗎？對不起……本來今天想補償妳的生日，卻又不能好好陪妳……」
她哭泣的悲傷身影搖頭回答。
「還是妳在害怕？害怕站在妳背後，來自天堂的墮天使？」
她哭泣的悲傷身影搖頭回答。
「不要哭，不要害怕，因為妳這樣也會讓我感覺很痛苦。所以，不要哭好嗎？」
她哭泣的悲傷身影搖頭回答。
「都是我那一天沒能好好保護妳，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妳願意原諒我嗎？原諒我好嗎？」
她哭泣的悲傷身影依然只是搖頭回答……
不論他怎麼說，他怎麼做，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依然只有悲傷的全部。
在雨中，死神雙眼開始模糊，被雨水浸濕，更有自己的淚水。
他垂下鐮刀，慢慢伸出顫抖的手，想觸碰就在面前哭泣的少女，卻什麼都抓不到，只有透身而過的虛空。
漸漸的，那少女的身影開始變的淡泊……
「等等！！不要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
但他的叫喊沒有用，少女悲傷哭泣的身影還是完全消失了。
「……不要再離開我……」他慢慢跪倒在美麗少女曾出現的地方，無力放開雙手，讓鐮刀落至地面，低垂著頭，雙手掩面，發出心碎的哭聲。
人們總說男人不該輕易哭泣，但他哭了，因為他完全失去的，和平生活的人們無法理解的全部悲哀……
路西法本來可以趁機射殺已陷入迷亂的對方，但他並沒有這樣做，只是也垂下手臂，垂下手中教皇，凝望哭泣的對方。
只因為他可以懂，他可以懂……
得勝的，得敗的，必承受這些為業……
他是阿拉法，他是俄梅戛；他是初，他是終。
他要將生命泉的水賜給那口渴之人喝。
他看見一個新天新地；因為先前的天地已經過去了，海也不再有了。
神要擦去他一切的眼淚；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因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都成了……
所以他可以懂……
可以懂……
「你能告訴我嗎，墮天使？我的美麗天使，在天堂究竟過的好不好？」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來自天堂嗎？」
鐮刀死神抬起頭，有點詫異望著對方，但路西法沒有回應，只是不停凝望他，漆黑雙眼開始浮現情感光輝。
望著墮天使的漆黑雙眼，他很快釋懷，並且停止淚水自責微笑。
「是啊，請原諒，我都忘了，墮天使也是無法回至天國的存在……請原諒我……」
路西法再度面對如此謙卑的歉意，他再度點頭，表示所有該有的一切。
「至少，或許你能告訴我，背負這麼多罪業的我，還能上天堂嗎？」
「……我不知道。」
「是嗎，看來你跟我一樣，也是註定不被上天接受的人，從最初那天開始……」
墮天使看著他，保持著無言的沉默。
「那麼……告訴我……請告訴我，闇天使……現在的我，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在經歷這許多事之後，我還必須活在這個世界？」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確是Ａｎｇｅｌ　ｏｆ　Ｄｅａｔｈ……」
「Ａｎｇｅｌ　ｏｆ　Ｄｅａｔｈ……我不需要這個……我也不需要……我只想要再跟她生活在一起……回到那段日子……」
路西法微微張開口，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他最後還是又閉上雙唇，決定什麼都不說。
「請告訴我，闇天使，你原本想對我說些什麼？是神對你傾訴，想轉告予我的話語嗎？」
得到鐮刀死神的誠懇要求，又經過一陣沉默，路西法才決定開口：「……這說起來對您會是種羞辱，我也相信您不會……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求饒……」
路西法雙眼閃著反映生命重量的所有光芒，平靜說著這句帶著狂妄意味的話語，但鐮刀死神只是淡淡一笑，擦乾被雨濕潤的臉頰與眼淚，沒有任何責怪意思的回應：「不……我不會的……」
於是路西法微微將頭垂下，並也信任他跟自己一樣，不會忽然舉槍襲擊的閉上雙眼，點頭表達心中所有歉意與敬意。
「不必道歉，沒有關係……我的生命早就該跟著我的愛逝去，從那天後，所以我再沒有什麼值得求饒的事……」他再度露出最誠摯的謙卑笑容，「就跟你一樣……跟我一樣……不是嗎？」
蒼天再度打出響雷，這句忽然的話撼動路西法早已冰冷的心。
路西法看著鐮刀死神坦率的笑容，感到一陣悸動，他再度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讓他回想起自己過往的一切。
同樣被詛咒的悲傷過往……
路西法想說些什麼，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而不論他想說什麼，他眼前的鐮刀死神都一定知道。
「……是啊……我們都是一樣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麼，墮天使，就讓我們決定最後誰能先回到天堂吧……」
就在這句話說完，瞬間鐮刀死神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雖然情況對他不利，但他還是決定猛然舉起鐮刀，路西法也沒有選擇的必須一同迅速舉起手上教皇。 有著相同靈魂與過去的兩人，再度俐落扣下板機擊發，為這場仗流下最後一滴血。
最終，墮落天使被死神鐮刀的威力猛烈擊上，身軀向後衝去，從胸口與背後先噴出鮮美血霧，融入雨中，然後才冒出血泉。
鐮刀死神則在雙教皇擊發的火光、與緊接而來的無邊黑暗中，靈魂心智再度回歸到最初的凡人身分。
這個男人並沒有承受絲毫痛苦，沒有看見天堂的光芒，沒有看見真主耶和華的慈愛寬恕，更沒有陷入地獄的罪惡煉火中。
他並沒有失去全部，他反而得到了全世界，他得到了從不曾給予敵對異教徒公正制裁的耶和華，所虧欠他的全部。
因為他終於看見追尋已久，深愛的少女臉上充滿情愛笑容，帶來所有光芒，向他奔來，緊擁著他……
這擁抱的溫暖不會是幻影……
他聽著少女對他的耳語……
他露出永恆的笑容……
他得到了他該有的……
他終於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聖哉！
聖哉！
聖哉！
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全能者……
最終章
這樣就夠了……
月夜天使：路西法，你上胸被子彈貫穿的傷還好吧？不是有射穿肺葉？真的沒問題嗎？﹙21:12:06﹚
路西法：已經好多了，不會有事﹙21:12:56﹚
月光：（吹口哨～～～）看來這個鐮刀死神真的不簡單，竟能跟咱們路西法打成這樣，如果是我上場的話啊……﹙21:13:43﹚
月夜天使：月光﹙21:13:55﹚
月光：好好好……我知道……先讓你們談正事……﹙21:14:17﹚
月光：夜影寶貝……跟我去別的地方聊天好嗎？聊點快樂的事，這裡要說的太無聊也太血腥了﹙21:14:41﹚
夜影：不要！你才是壞人！﹙21:15:01﹚
月夜天使：月光，第二次……﹙21:15:14﹚
月光：好啦﹙21:15:43﹚
月夜天使：路西法，鐮刀死神這麼難纏嗎？﹙21:16:08﹚
路西法：……因為他跟我們一樣……我們都是同樣的人……﹙21:16:27﹚
經過短暫沉默，任何人都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沉浸在這句話中，知道這句話對他的所有含意。
月夜天使：……那你能拿出任何證據嗎？聯合國那群高官一定會要我提出證據給他們﹙21:20:22﹚
路西法：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出來……也不需要……﹙21:21:03﹚
就在電腦顯象幕上出現這短短一句回答後，本來某一端的月夜天使還想打些字詢問，卻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闇天使，竟然再度發言回應。
路西法：告訴他們，鐮刀死神不會再回到這世界，已經回到她身邊，他所愛的人身邊，這樣就夠了﹙21:21:26﹚
月夜天使：是嗎……﹙21:21:32﹚
路西法：……就這樣吧……﹙21:21:56﹚
月夜天使：我了解了……這也好……這樣也好……﹙21:22:13﹚
路西法：就這樣……就這樣吧……﹙21:22:26﹚
月‧夜‧天使 Balled Two：Requiem of Death ﹙歌謠二：死神安魂曲﹚
Fin……
月夜天使本書就此結束
沒有再續寫下去，主要是因為覺得本書上下二篇故事，這樣就完全足夠了
接下來的重要創作，應該就是２００７年開始寫的養育小蘿莉了
這本月夜天使，傳承給小蘿莉的，應該就是紳士哥那位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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