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牙醫

一年一次的牙科檢查和洗牙，固定的診所固定的醫生，二十年不變。

然而今天去，房號依舊，但醫生換了，護士也變了。

一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很多醫生移民了，而公立醫院的牙科診所更是首當其衝。

我知道走的多半是菁英，當然留下的也未必都是渣，但今日遇到的，絕對不能說是一名良醫。

甫坐下，見男醫生端坐電腦前，頭也不抬地問我一系列問題。雖說那是例行公事，但閣下不必扮機器人的呀。以前給我洗牙的女醫生，總是望著我，聊天似地問話，感覺好溫馨。

開始檢查了，男醫生用器具逐一敲擊我的牙床，然後武斷地說：「你的牙好污糟。」

我傻眼了。以前看牙醫，醫生總是讚我的牙保養得好，刷得也乾淨。今天去診所之前特地再次清潔，誰知還是被醫生批評，有點悻悻然。

我知道，判定一個人的牙齒乾淨與否，實屬主觀意識。但作為一個專業的牙醫，對求醫者的牙齒是否污糟應該有一套整體的客觀標準吧？如果我今天的牙齒確實「污糟」，那又如何解釋過往一直以來那位女牙醫對於本人的評價呢？

洗牙過程中，感覺的痛楚多於以往，男性的力度大於女性，這點可以理解，但不知何故，口腔的洗牙水「泛濫成災」，直竄喉嚨，迫不得已吞嚥一口帶血腥味的消毒水之後，舉手喊暫停。醫生卻輕描淡寫地表示，「好正常的呀。」

終於洗完了。牙醫背轉身寫他的紀錄，從頭到尾無法看到他的眼睛，想必他也不願正視我。

醫生不敢和患者眼神接觸，這也算得上一件奇事吧？我把此事告訴朋友，友人笑說，「好正常的呀，牙醫當然只看你的牙。」

我反駁道：「照你的邏輯，眼科醫生才看眼神，肺科只望胸部，腸道科專盯肛門？」

扯遠了，回到牙科診所。牙醫寫完記錄，背對著我總結道：「你的牙污糟，無法洗乾淨。」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誰說這傢伙不屬「菁英」？其「首尾呼應」及「自圓其說」的本事，稱得上「高手」呢。

大灣區開始向本港輸入醫生護士，其中不乏牙醫。市民不必擔心日後醫療體系會是如何一種局面，崩壞已悄悄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