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21|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如果這不稱為愛,應該是甚麼-9 時差

離開許淳的爸媽家,飛往東岸的途中遇到強烈亂流,機場附近的天空盤踞著受到亂流影響延誤抵達的飛機,以至於許淳跟許文落地時間比預期晚了三個小時。
「天啊,你們看起來累壞了。」來接機的是許文的同父異母的姊姊寶妮,寶妮讓許文跟許淳都坐到後座,兩個人臉色都很蒼白,睡了幾個小時之後,才有點胃口,起床已經是中午了。
在附近的咖啡廳,寶妮跟許淳介紹「這是以前Owen(許文)最喜歡的咖啡廳。」許淳不是很理解的看著寶妮「因為他以前很想要追咖啡廳老闆娘。」寶妮笑著接下去說,許文有點不好意思。咖啡廳老闆娘還在,甚至也記得許文,年紀是咖啡廳老闆娘拒絕許文的原因,她比許文大15歲,知道許文對許淳的心意之後,老闆娘把這個故事說給許淳聽。
「應該不是年紀吧,是許文太幼稚了。」許淳消遣許文,老闆娘笑說年紀當然有影響阿,就像現在的許淳才不會去愛上一個高中生「不會嗎?」許淳開始認真地思考。「妳有辦法想像跟沒有看過慾望城市的人談戀愛嗎?」老闆娘兩手一攤大翻白眼「是阿,我們的青春都住進了一部經典,這是每個時代的對話頻率。」許淳說。
有些人是穿越時代的,像是許文的爸媽相差15歲,卻能在彼此身上找到相同的時區,有些人活在當代,像是許文跟咖啡廳老闆娘,有著時差的代溝。
住在東岸的兩週,許文帶著許淳認識大學的朋友們,還有他生活過的地方,像是走過一遭許文的人生,許淳笑說簡直像是在看濃縮紀錄片。某一晚許文跟大學同學去酒吧,許淳有點累就先回到寶妮家,寶妮問許淳喜歡許文嗎?
「你覺得喜歡應該是怎麼樣的?」許淳問,歷經過父母離婚、父親再婚的寶妮,對愛情跟家庭沒有太大的幻想,寶妮只說「我不知道喜歡應該要怎麼樣,但是我喜歡能把話說得清楚、聽得清楚的人。」無論是甚麼語言,表達和聆聽一直都是最困難的,有時候就連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甚麼,選擇一個語言和自己對話說得出來、聽得進去,是許淳這幾年來教學一直告訴學生的。
「我其實很羨慕被Owen喜歡上的女孩子。」寶妮笑說,她和凱莉一樣有著新娘夢,但交往過幾任男友都沒有一個讓她想要結婚,或許是因為許文是弟弟,所以寶妮能夠在許文身上感受到家的感覺,寶妮說漂亮的婚禮只需要錢跟愛情,但是家庭需要的是支持,寶妮甚至連愛都沒有提到。
許淳想起姊姊,姊姊常常告訴她該怎麼做決定,以前她總覺得聽姊姊的話去做就對了,後來媽媽說姊姊只是把許淳心裡想做的講出來讓許淳知道,所以姊姊是說得清楚的人、許淳是聽得清楚的人。一個人到台灣念書是一個很難的決定,離開熟悉的生活圈,依靠著家人的支持所以不孤單地完成學業,然後繼續工作下去,這是愛情的結果嗎?像是家人一樣的支持?我們為什麼又要脫離原本的家庭去建立一個自己的呢?
許淳把這個問題給了許文,許文想了一晚,隔天帶許淳上觀景台看日落,許文說原生家庭給了我們基準時區,然後我們長大,時區也就慢慢地移動,基準的時區沒有變、我們看的太陽也沒有變,但日出和日落時間不一樣了,你總是會在你的時區裡,找到一起看日出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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