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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以載道＞身而為人，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2022-11-25|閱讀時間 ‧ 約 9 分鐘

奉子成婚１３歲　　第３４篇　父親的覺悟

作者前言
本書是以台灣社會為背景進行創作，但並非完全一模一樣，可以看成是一個平行世界的台灣社會，一些社會風俗和法律條文和現實台灣有部分差異，謝謝。
第３４篇：父親的覺悟
班長傳達『晶晶』這個名字的當晚（出生第五天），前往醫院探望寶寶的時間。
小月只是試著喊喊看這個名字，沒想到保溫箱內的女兒真的對這個名字產生反應。
只要有人喊『晶晶』，不管是不是媽媽小月，她都會移動雙手雙腳，臉頰也微動，好像天生知道這是自己的名字。
比起小月的說話聲音和撫觸，還要強烈的生命反應。
所以看護她的林爸爸和大伯也開始這樣叫她，希望能幫助她更有精神，協助恢復健康。
或許古人說的對，名字會影響一個人的運勢強弱，晶晶的生命之火就從這一天被強烈點燃，狀況開始好轉，不再發生呼吸停止驚魂記。
取名之後三天過去（出生第八天），都沒有停止呼吸，如同肺部已經發育到足以自主運作，終於拔掉維生的呼吸器。
既然都拔掉呼吸器，保持自主呼吸，那麼該趕緊繼續下一步。
出生第九天，嘗試餵食糖水測試消化系統是否運作正常。
畢竟點滴只能短期維持生命，不能長久使用。
有句話就是這樣說：『親口吃下一口食物，遠遠勝過十分鐘的營養點滴。』
測試結果，晶晶的消化系統運作正常，可以進食，就此正式給予早產兒使用的營養飲品。
接下來，就是身體狀況一路穩定，持續向上好轉。
原本檢查出的大腦和心臟問題，也逐漸恢復正常。
這一連串好轉，都從正式喊她晶晶開始。
要說碰巧，好像太碰巧？
要說迷信，又好像剛好到不像迷信？
再說，不論是否迷信，晶晶從死亡邊緣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事，而不是爭論迷信與否。
這個班上同學一起集氣的孩子氣名字，自然成為晶晶的正式名字，家裡不管是誰都不敢說要改更好的名字。
孫女救回一條命，老媽徹底鬆口氣，提著水果餅乾到處拜拜，答謝神佛，並且請神靈繼續保佑孫女平安長大。
林媽媽也到處打點嬰兒生活用品提供給護士，讓醫院內的晶晶使用。
甚至主治的新生兒科馬醫師都還沒有宣佈脫離危險，見多識廣的林爸爸和大伯、已經先樂觀的從醫院自我解放，回家睡到隔天下午。
不論如何，晶晶的小命也可說是外公和伯公一起從鬼門關前看護回來……
．
．
．
七月一日，晶晶出生十五天。
早上八點，在醫院上班的林爸爸忽然打電話告訴林媽媽：「主治的馬醫師剛才確認晶晶可以轉入一般早產兒看護中心。等會我和大哥一起把她轉過去，你們十點直接前往早產兒看護中心，不必再去加護病房。」
晶晶真的平安脫離險境，媽媽她們和小月都高興的進行準備。
早上九點，家裡的我們正要出門前往醫院，換大伯從醫院打電話過來：「小月啊，要不要和晶晶一起做袋鼠護理？因為晶晶一直對妳有好的反應，所以我判斷越早做越好。如果妳想做袋鼠護理，我先通知早產兒看護中心的護士。」
小月好奇的問：「袋鼠護理是什麼？」
「袋鼠護理就是－－－－－－」
聽完解釋，小月立刻：「我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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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小時後之後的十點，我們所有人等在早產兒看護中心的鐵門外等待。
早產兒看護中心真的比較寬鬆，一天有四次探望時間，人數也放寬到四人，可以出入換人，所以任何人都有更多機會和自家孩子相處。
終於，鐵門開啟。
大群父母和親屬入內，仔細清洗雙手，穿上無菌袍，前往探望自家嬰兒。
溫和的大伯笑咪咪走出來，帶領我們：「跟我來。」
看護中心裡面，是一個大房間，所有保溫箱整齊排放，光線也溫暖又明亮。
跟加護病房的嚴格和陰暗，相差非常多。
在場所有家人們各自聚集，歡笑看著保溫箱內的寶寶。
大伯帶我們進入一個淡黃色的溫暖小房間，晶晶的保溫箱和一名護士小姐已經等在裡面。
「林小姐，袋鼠護理拜託妳了。」大伯向這名護士說完，就此離開房間，關上房門。
林護士微笑帶小月走向牆壁邊的水槽，幫助小月重新清潔雙手。
接著林護士輕輕解開小月的上衣鈕扣，敞開寬鬆的上衣，露出沒有穿胸罩的乳房，仔細用醫院的消毒毛巾和殺菌液，從臉頰開始擦拭到腹部。
至於我和二位媽媽，則是站到晶晶的保溫箱前面，一起看著裡面。
雖然晶晶還是一樣又瘦又扁，眼睛也蓋著大紗布避免光線傷害，不過身上已經拔掉所有維生管線，只留下用來餵食乳飲的細鼻管。
這時，晶晶動一下手，明顯醒著。
阿媽和外婆高興呼喚：「晶晶？晶晶？晶晶？……」
晶晶開始動手動腳。
阿媽和外婆更高興的一直呼喊。
幾分鐘後，小月的身體仔細用殺菌液清潔完畢。
林護士帶她前往牆壁邊，坐到六十度角傾斜的單人沙發上，再用一條乾淨的大毛巾蓋住小月裸露的上半身。
林護士再走回去水槽仔細清洗自己的雙手，才過來掀開保溫箱，熟練抱起晶晶。
晶晶開始動手又踢腳，動作有點小激烈，嘴巴也微微閉合，就像蠕動的毛毛蟲，明顯不喜歡被林護士抱起來。
看這樣，媽媽他們都露出笑容，很想把這麼可愛的孫女抱在懷裡。
林護士抱著晶晶，走向小月，微笑的說：「請掀開。」
小月充滿期待的自己掀開毛巾，露出上半身和乳房。
林護士小心的讓晶晶趴在媽媽的胸口，緊靠乳房的最直接肌膚接觸，讓小月自己抱著晶晶，才重新蓋起毛巾保暖。
原本像毛毛蟲動不停的晶晶，很神奇的恢復穩定，乖乖趴在媽媽的胸口，被小月抱著。
二位媽媽一直開心看著，林媽媽甚至拿出相機拍照。
小月更是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兒，笑到合不攏嘴……
所謂的『袋鼠護理』，說穿就是母子間胸口對胸口的直接接觸擁抱。
每次進行三十分鐘，如果情況良好甚至可以延長到四小時。
會這樣做的原因，在於早產兒往往只認得媽媽的呼吸聲、心跳聲、還有其他來自媽媽身體的聲音，自然會覺得就像回到子宮內的安全環境，幫助早產兒各方面更加穩定，此外也能促進親蜜感情。
另外，醫學研究也證實，袋鼠護理可以有效提升早產兒的免疫能力，降低感染率和死亡率，算是親情之愛所能給予的最高醫療……
林護士說：「我先出去，大概二十分鐘之後再進來。這段時間如果你們發現晶晶的膚色改變，皮膚發冷，開始喘氣，或是其他不正常現象，都請立刻通知我。」
媽媽她們趕緊說：「林小姐，謝謝妳！」
至此，室內只剩下我們五人。
小月呼喚：「晶晶？」
懷裡的女兒，真的又微動起臉，好像想看向媽媽的臉。
二位媽媽再次高興：「哎喲……好可愛！」
至於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看著的我……
………………
…………
……
「妳的早產大概就是這樣，沒有太多能再說，滿意了？」
我向女兒說到這，喘口氣，喝口清水。
晶晶問：「就這樣？」
我輕描淡寫：「不然還要怎樣？」
這丫頭機伶，不知道是怎麼察覺：「一定還有什麼……感覺爸爸是故意不想說，背後一定有鬼……」
我再次一口帶過：「沒什麼啦……」
晶晶看向弟弟：「你有沒有覺得奇怪？爸爸好像忽然都說些我和媽媽的事？都沒說太多當時有什麼感想？還是做什麼？好像是個不說話的隱形人？」
耀源竟然附和：「這樣說……是怪怪的……說到後面都是妳和媽媽的事……」
我試著帶開這件事：「妳都長這麼大，還要我說什麼自己的事？真的想知道當時我在作什麼，去問當時也在的阿媽和外婆。」
可能就因為這樣，耀源直接拿起姊姊擺在桌上的手機，開始撥號。
晶晶問：「打給誰？」
耀源正想回答姊姊，正好電話接通：「外婆啊，我耀源啦，現在外面餐廳和老爸吃飯，聽他說以前的故事。我想問一下以前老媽在醫院第一次給大姊作袋鼠護理，爸爸有沒有作什麼－－－」
這孩子聽到外婆的回答，立刻露出驚訝的笑容。
看他的表情，我知道糟糕了，但是又能怎樣？
終於，耀源滿意掛上電話，嘻笑不停。
晶晶趕緊問弟弟：「怎麼樣？」
耀源大笑：「外婆說，老爸忽然蹲在媽媽的椅子旁邊，哭成一團，一直說對不起啦！」
晶晶也訝異的笑起來，直看著我：「哭著說對不起？為什麼？」
「少囉唆，孩子乖乖吃飯長大。」
晶晶催促：「爸爸說嘛！」
耀源同樣：「說嘛！」
看這樣，他們一定三不五時就提出來問……
唉，追問到最後，橫豎都是死：「只是當時看到你媽那樣，加上晶晶好像真的會平安長大，開始覺得之前的自己根本就像拋棄生病到極點的女兒和無助老婆不管的渾帳，不聞不問的任憑母女自生自滅……」
他們又笑一會。
晶晶大笑的說：「所以爸爸都不說自己那段時間的事，是因為覺得自己拋棄我和媽媽，說出來的只會是負面想法啊？爸爸好可愛喔……你不是一直陪著我和媽媽嗎？」
「這樣的心情，等你們也要為人父母就知道了。反正我是直到這一刻，才真的有身為晶晶的老爸的覺悟，大徹大悟要好好照顧妳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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