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榮格的「布羅肯山幽靈夢」
幾週前拿出之前買了一直沒讀(因為一直還在著迷讀各種困難的占星書)的《榮格的三十個夢》,它是來自中國的精神科醫師,以夢編年,電影旁白似地寫作榮格一生心理歷程的書。
全書在偏前面幾個篇章裡面有一個短短的但張力強烈的夢,說榮格夢見自己在夜暗中艱難地逆風行走,背後有一團巨大的黑影在追趕他,而他只有手中一捧微弱的光。榮格說,在那個夢境場景中,他很害怕背後巨大黑影的追趕,但是他似乎知道他全部的希望就是手上那捧微弱的暖光,他必須要小心維護手上的這捧光不熄滅,來穿越所有黑暗的風暴!
這個夢據說發生於榮格從少年要轉向青年,正在決定自己將要學習的專業與生涯、未來這一類事情的十七八歲時,從夢中醒來的榮格描述自己意識到那夢中身後後追趕的巨大黑影,是一個「布羅肯山幽靈」——那是指當我們走在雲霧環繞之間的山脊而背向太陽之時,太陽光投射在我們周身所礎的雲霧上的我們自己的影子,那在我們看來可能就像是如影隨形的「他者」,一個不放棄追趕我們的幽靈。——換言之,那個背後巨大的幽靈,就是一種「內在陰影」的(雖然是出現在夢境中)外在顯像。夢以一個如此強烈又如此簡要的方式說完了一切,在他需要為自己做一個決定的時刻、在他的生命與內在歷程都需要一個更新與轉折的關鍵時刻。
我的背後,有幽靈追趕;而我手中握著光。我可能被吞噬、我也可能穿越黑暗或者得到蛻變,一切都取決於我,要護衛我手裡握著的光,不熄滅。
☯ 我的2022洞穴時光
在快要過完天蠍月的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初,我經歷了短暫的確診時光,起初一個結束了工作的夜晚發燒、全身無力,躺在床上膝蓋酸軟地睡不好,這樣有氣無力地自己在床上掙扎了一個夜晚與一個白天才有能力爬起床來做快篩,在這個疫情末尾(?)的時節,我也算趕上了這班時代的車(?)。我安安靜靜地查詢規定、自主隔離,網路聯繫所有延期工作與課程的安排等等。
因為長久獨居、不喜叫外賣,非預期的生病也沒有事先存糧什麼的,因此原本有些擔心。但高燒頭兩日反正也沒有進食的胃口也沒有煮食的力氣,就省著吃,慢慢少少地吃完了一個幽閉的隔離時程,也算是緩緩爬過了一個只屬於自己的黑暗時光。好在症狀不嚴重,發燒兩日再多咳嗽幾日也就逐漸可以恢復正常的活動,後來剩下的光陰裡「隔離」就只是藉口了,因為幽閉突然讓我覺得有一點舒服,不跟人往來交談、眼光完全不看向外界只看向自己身體內部各種暗影的洞穴般的生活,誰來訊息都說我在生病隔離中,專心地試著只滿足自己,甚至超過了我查詢到的規定的隔離日數,我還在自己的時光與病的洞穴裡緩緩爬行。
那些天我做很多夢。有一個夢裡冰箱有爛掉的蓮藕(今年入冬我突然很喜歡吃蓮藕!買得到的話幾乎可以天天吃!),還有倏地飛起來的綠色蠕蟲;有一個夢裡我跟一個年長的男人,他被夢境虛構為我的一位老師、但現實中在我的人生裡並不存在那樣一個男性角色,那個夢裡我跟他做愛,原因只是因為我聽見他說他覺得自己老了,然後我對他說:「這樣做,感覺就不老了。」;還有一個夢裡我殺了一個人,但是夢中並不感覺任何的氣憤、恐懼、恨與悲傷,好像那就只是非常自然的一件事情。
天蠍月的末尾,我生病,一連串的夢境,關於腐壞的食物、對於衰老的恐懼(或者歡慶),以及,最後我在夢中著手製作(!)性,以及死亡。
☯ 隱者、女祭司與吊人牌
其實,榮格的那個陰影與光的夢,幾乎是一個不能再更點題的塔羅牌「隱士」牌——身為一個(逐漸適應了自己可以自我介紹為這個身份的)逐漸熟練的、也在觀點漸趨成熟之路上的塔羅牌老師,我回顧我自己學習、認識與使用塔羅牌的歷程之中,比如隱者、比如吊人,可能都是很長一段時間我會在翻出他們的時候在內心(因為不能表現出來)兩手一攤,覺得:「我對此無話可說。」的牌。但此時漸漸,重新在生命中不同的場景遇到他們(?),我也逐漸對他們有了一些比較溫柔、也慢慢長出了一些厚度與層次的理解。
對我來說,隱士牌關於泥土,而他在塔羅牌大牌結構的序列中,位於女祭司的下位,因此也可以指向是生命之初,子宮歷程的一種陽性轉化。——隱士牌是經歷世俗洗禮/朝向泥土蛻變過了的女祭司,而同樣在塔羅牌大牌序列之中再位於女祭司、隱士牌的下方則是塔,那雷劈碎裂的高塔可以是外境災難,但同時也是一種內在陰影的外部顯化——換成比較心理學的話來說,就是投射。
榮格從夢裡轉醒時,意會到背後追趕的暗影,是自己。當我們走在雲霧繚繞的山脊而背向太陽——我們向雲霧投射出巨大的黑暗的自己。但我們手裡有光,而那光,也是自己。
☯ 走向2022的冬至之後——
慢慢悠悠地,2022走到了冬至。
前兩週在射手座月份的中間,我終於願意慢慢從病的洞穴裡爬出來的時候,跟
@去月亮上戳一個洞 小夥伴阿嚕
@手巴言寺辶关糸合人尔 錄了一個關於 #與狼同奔的女人 #四經師的故事的 podcast 集數,我們談論子宮、泥土,與神性內在的光。也許還是可以推給那病的餘絮,我覺得我自己這集想說的一些很美很美的事情,但是結果說得並不是很好,回來之後自己與自己嘔氣了幾天。但我還是很有誠意(我的人生所有做得並不好的事情最後都只剩下誠意!所幸我是一個誠意的富翁!)想要邀請大家收聽。
同時這個月底——2022年的最後一天,下午三點到五點,我在
@書適圈 的邀約合作之下將要進行一場關於塔羅逆位牌的線上講座,講座內容的軸線也可能會是,逆反我自己過去感受地,以吊人牌做為引,講述一個我目前心中結構為女祭司、隱者與塔牌的黑暗之光的洞穴旅程。這個講座的標題是:「
塔羅的女英雄之旅:從子宮觀點談大阿爾克納歷程」——當然,我還是醞釀與梳理著覺得我自己在這個場次、這個題目中仍然有的一些很美很美的事情想說,但我現在已經不能再推卸責任給我所生的那場病了,所以
#我決定、
#我相信我會在這個場次把我心中想要說的那很美、很美的事情,給說得比較好。所以,也想邀請大家來參與這個(雖然是收費的)(但是費用很低廉啦!)(而且有完整的錄影回放服務)(而且我宣傳得太晚因此可能名額已所剩不多~)跨年夜,的白天,的線上講座。
我是真心想要寫這篇文,不是為了業配(?)這個線上講座的活動與我們還不是太成器的頻道。另外一方面來說,冬至到了,而冬至的隔日就是魔羯新月,雖然才幾週前,現在講講我「那時確診的事」,心中覺得好像已經有點像是一個遙遠的經歷。外在來說我的生活過得很緩慢,每天真正發生的事情似乎非常非常少,但是不知為何這段時間自己的內在總覺得每日爬山,蜿蜒路程幾十里那樣遙遠,且累。
冬至,魔羯新月的前夕,讓我試試看今天晚上我會不會順利地寫出我這一回的魔羯新月文來呢?
如果我沒有寫好的話,那一定,還是因為病,的緣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