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 5. 自掘墳墓-12

我抬起頭來。我的眼睛對上了他深邃的雙眼。這是我的第二次，和他的視線重疊。我的心跳停拍了！

《陳弘梓》面無懼色地盯著我，他的臉英俊的不可思議，用居高臨下，充滿厭惡的眼神，注視著我。我感到一陣顫慄，一種真正的恐懼感，我手臂上的細毛都豎立了起來。他的凝視只持續了一秒鐘，但它帶給我的寒意卻遠勝於【黑山老妖】帶來的冷風颼颼。

他不發一語。

我原來還想要質問他些什麼的，但是，我說不出來。我被他鐵青著的，絕美的面孔分神了！我壓根兒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出現。我拿不回我的眼睛，它們不聽我的使喚！

我只能等著他的回答。

不過，他很快地收回了目光，我吞咽了一口。他垂下頭來，用左手拿回了，也許是那根被《曾倩》看穿的，血淋淋的教訓，一隻很明顯未煮熟的雞腿。

他停頓了一秒。

他注視著，停留在洗漱台上的【山麻雀】們，牠們正在享用著某位犯人留下來的小米飯大餐。牠們手舞足蹈著，就好像，【歡樂頌】的餘音嬝繞而不止。

牠們毛茸茸的身子，撫平了我的眉。牠們亮晶晶的圓眼，柔軟了我的心。或許，也許，一絲的溫柔正準備出賣他。

忽然，他的左手自顧自地將雞腿甩進了廚餘桶。它的動作幾近粗魯，就好像是故意的。幾個鏗鏘聲嚇走了牠們。只是，揮之不去的貪婪很快地將牠們拉了回來。他的眉頭憤怒地糾結了一下，眼裡的神情讓人難以讀懂。

他沒有繼續打擾牠們。他向我轉過身來。我心驚了一下，後退了一步。他的視線越過了我的頭頂。在眼睛的餘光中，我看到了，他走往三樓的梯間。

然後，我花了三秒鐘才找回了我的呼吸。

我開啟了水龍頭，清洗著雙手。

“林雲！誰讓妳餵麻雀的？妳真的把守則都忘光光了啊！” ，一個跋扈的聲音橫插了進來，正當我要想些什麼的時候。

我飛快地關上了水龍頭。

我的眼睛抓住了這個聲音的尾巴，找到了它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