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10|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邪門殺手.玖.落花生

一地啤酒罐,酒氣薰滿整間天台木屋。
醉漢訓示年輕的張子牙:「心無所懼萬事皆成,掌控『恐懼』的技巧其實相當簡單,特訓今晚開始……」
醉漢帶着張子牙城中殮房續一走遍。
「心怯、打顫、不安,只因冰冷。」醉漢。
張子牙幾下哆嗦,鼻孔噴血。
「流鼻血皆因濃烈消毒藥水氣味,夾雜着掩蓋不到的屍臭味、血腥味還有糞便味,過度刺激所至。」醉漢。
「鬼魂會出現嗎?」張子牙。
「你是擔心,還是期盼?」醉漢。
張子牙沒有回答只是跟着走。
回到天台木屋,醉漢叮囑他要為第二晚好好休息。一夜緊張,張子牙不用兩分鐘就睡著了。
第二夜。
地點是殯儀館內的停屍間。冰冷依然令他打顫,花牌花圈的濃香,比消毒藥水味還臭,鼻腔赤痛依舊難忍。
陳舊的錄音機播放着,微弱得幾乎聽不到的頌經聲,聽得他耳際發癢。
醉漢今晚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坐在地墊上,一罐又一罐。
偶爾出現的腳步聲,來來回回,快慢不一,驚動了張子牙。
醉漢只是自顧自喝着啤酒,沒理會他。又一晚過去了。
聚精滙神了一整晚,醉漢未有指示,張子牙已睡得死去活來。
第三夜。
醉漢要張子牙獨自留在荒山墓場。
沒有了冰凍冷氣,野外微風輕送。沒有花臭藥水臭味,四周草木芬芳。本來張子牙以為,或許只要多忍耐蚊釘蟲咬,夜半的流浪狗叫聲,就可安然度過這晚。
殊不知月上柳梢……
百鬼出沒!鬼影處處!沈重怒吼!淒厲尖叫!呼天搶地!痛哭連連……
張子牙嚇得跋足就跑,粗眉惡鬼手持菜刀,迎面衝來,亂揮一趟……卻不損分毫!
哀怨白衣女鬼哭着,攀爬到他身邊,嗚嗚哀鳴……令他耳朵發麻!
頑皮小鬼要飛撲過來……卻穿過他身體,跌下石階!
一而再,再而三;身邊聚集上百厲鬼,但張子牙已變得麻木。吼的很吵耳,哭的很奄悶,面目猙獰跟七孔流血也不外如是。
此時,肚子竟傳出咕咕聲;張子牙難忍飢餓,他隨手去撿墓前祭品。
燒肉已腐臭,入口即吐;水果已糜爛,上手即溶;米飯發霉,黑色一團團……
晨光初現,醉漢到來接他,問他可有領悟?
張子牙想了想:「祭品之中,只有花生可吃!」
醉漢滿意地笑了。
回憶快速閃過,張子牙也不禁笑起來。
「敵人還在外面!」他終於想起自己仍在險境。
輕足快步湊近門口,聽到四人腳步聲……
不!是五個!
撕殺聲突起,不出一瞬,又靜下來。張子牙不敢莽動,再等候了一會……才小心翼翼推門出去。
走廊躺着四具保鑣的屍體,手腳關節鬆脫,頸項胸口都有血痕;行凶之人肯定是個快、狠、準,而且爪力驚人的殺手。
張子牙突然腦際閃出烙有「菩薩戒」的還俗武僧……
張子牙脫離險境,又覺得事有蹊蹺,決定潛伏到黑幫一探究竟。在家安頓之後,他選定了幫中最不起眼的老叔父「菜乾」進行「奪舍」。
候任老大「桂味」緊急召集會議,商討白紙扇「頭抽」剛剛被殺一事。會上幾個老叔父和重要頭目都出席了,「菜乾」就坐在「桂味」旁邊。
「桂味」手震震的吸着電子煙,濃濃煙霧直升上天花。人剛到齊,「桂味」就指着「菜乾」:「老大赤遼參,是他殺的,軍師頭抽,也是他所為!」
年資深厚的頭目「清補涼」拍枱:「桂味!你不要誣衊菜乾!」
「桂味」再噴口煙:「他不是菜乾!」
手指指着面前的清茶。茶面只有一片茶葉,葉尖畫有紅色卍字,卍字正正指着「菜乾」!
張子牙心知不妙,已被兩個保鑣按着,他們手戴紅色手套,手套寫滿經文;張子牙又閃出「菩薩戒」武僧的面孔,心知必定是他所設的陷阱。心中已篤定「桂味」就圈套的幕後人,可是現在自己已被困「菜乾」體內,無法抽離,無計可施。
「桂味」又吸了口煙:「他是被殺手張子牙上了身!真正殺人的是張子牙!」
「清補涼」怒火暴升:「你在妖言惑眾!」
他突然衝向「桂味」,一把匕首就插到「桂味」胸膛!「由一開始刺殺老大,到之後的每一個人,都是你幕後買凶的!我今天就殺了你!為大家報仇!」
保鑣也嚇呆,護主心切,即時撲向「清補涼」!張子牙因此得以脫身。
不顧一切,逃命要緊,張子牙趕快魂回「真身」。
轟一聲!
張子牙的「魂」被彈回,不能重回「真身」,張子牙仔細一看,身體給寫滿咒文……
邪門殺手.第玖話:落花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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