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十二閱
2023-03-25|閱讀時間 ‧ 約 10 分鐘

【關於我把遊戲AI養成女兒的那些事II】第九章

第九章、想像力就是超能力(上)
「我下週都得在公司加班，梨香就麻煩妳了……」
腦袋中迴響著澪的請託，江霜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望著坐在餐桌前不發一語的梨香，江霜不由得想道……
或許現在，就是她此生所面臨的最大危機……！
十分鐘前——
結束工作後江霜連忙退出管理員空間，奔出住宅區搭上接駁車，朝梨香所就讀的「方舟綜合學園‧幼兒園校區」趕去。
直到江霜順利地接到梨香並搭車返家時，她才發現梨香的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平常搭車的時候，梨香總會迫不及待地與江霜分享學校所發生的事，但從接到梨香到現在……她只是不發一語地待著，與往常那活潑的模樣相去甚遠。
就連江霜提議說晚餐要點披薩時，梨香也沒什麼反應……
直到現在——
望著坐在餐桌前，靜靜地啃著披薩的梨香，江霜終於下定決心地開口：「梨香！等等吃飽了，我們去練等吧！今天想去新的……」
話還沒說完，卻見梨香放下手上的披薩，「梨香不想去……媽媽不在……只有梨香升等的話，媽媽會不開心……」
「這樣啊……」江霜不洩氣地再次提議，「那我們去找梓玥阿姨玩？她會拿好甜好甜的糖果給妳喔！」
豈知這本應是極具誘惑的提議，卻只換回一個無精打采地搖頭。
江霜掃了眼桌上的晚餐，她表面平靜，內心卻是一陣愕然，梨香居然連喜歡的起司條都不吃了？！
江霜再次看向無精打采的梨香，梨香現在這情況，她再清楚不過了，這明顯就是有心事想說卻憋著不說，連帶影響食慾，幾乎要把人給活生生憋死的狀態……
這種情況下，應該要勸梨香說出來比較好，但是……
江霜暗暗地嘆了口氣，隨後站起身走到梨香身旁，拉過她小小的手。
這舉動成功地引起梨香的反應，她一邊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一邊說道：「手手油油的……」
「梨香。」
江霜開口的同時也蹲下身，雙眼與梨香平視，彷彿是被她眼中的真誠所吸引，梨香不再掙扎只是靜靜地與她對視。
「我不會說，妳一定要告訴我，但是……如果梨香想找人說說話……我在這裡、我願意聽妳說，不管那是什麼事……」
說到這，江霜微微一笑，「好嗎？」
被這溫柔的話語打動，梨香的臉上出現明顯的動搖，她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遲遲沒能吐出半個字，隨後又放棄似的闔上嘴並低下頭。
看著梨香這副模樣，江霜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難過，梨香跟以前的她實在是太像了……也因此她無法對此視若無睹！
「梨香。」
江霜輕輕地喚了一聲，待梨香抬頭後，她傾身向前輕輕地倚著梨香的額頭，「妳這個樣子，我會很擔心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不要讓我等太久，好嗎？」
「唔嗯……」模糊地應答聲傳來，過了不久，江霜便感受到梨香反握住她的手，「那個啊……其實……」
看來這孩子願意說了……
鬆了一口氣的江霜隨即拉開距離，以溫和的目光注視著梨香，並耐心地聆聽梨香所說的一字一句。
事情是這樣的——
今天美術課的主題是「花園」，老師讓孩子們參照繪本或教室外的小花園，再加上想像力，畫出一幅專屬於他們的漂亮花園。
在孩子們繪製完成後，老師甚至還安排了個「成果發表」。
老師讓孩子們一個個拿著自己的畫，走上講台展示給其他同學看，藉由同儕們的驚呼與讚美，讓孩子們獲得自信……原本應該是這樣才對。
但當梨香上台時換到的卻不是稱讚，而是一句句的質疑。
「怎麼會有花園長這樣？」
「妳拿反了吧？哈哈哈哈——」
老師連忙走到梨香身旁，一邊替她將畫紙反轉，一邊稱讚她畫的很漂亮，而這件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聽到這，江霜不由得重重地吐了口氣。
她知道那些孩子們沒有惡意，老師的處理方式也稱不上有重大疏失，但這結果就是讓梨香這麼悶悶不樂。
「我可以看看那張畫嗎？」江霜輕聲地問道。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也比平常更柔軟的多，梨香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從椅子上躍下並跑進房間。
過沒多久，梨香便帶著對折的畫紙跑了回來，將畫紙遞給江霜。
江霜接過畫紙，小心翼翼地將其展開，但眼前這幅畫卻大大打破她對花園的既有印象。
滿佈色彩顯得絢爛而華麗的天空，如同百花齊開的花園美不盛收，而底下的大地卻是一望無際、通透而明亮的青藍色……
確實，這樣的一幅畫，任誰都會認為其天空是花園，其地面才是天空吧？
江霜一臉震驚地看向梨香，「這個……」
面對滿臉驚訝的江霜，梨香勾起落寞的笑容：「沒關係……梨香習慣了……每次都是梨香，跟大家不一樣……」
那笑容對於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來說，實在過於壓抑。
江霜只覺得心臟處彷彿受到重擊，又沉又悶地很是難受，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將手掌放到梨香的頭上。
「不用習慣也可以，如果妳覺得不開心就說出來，不一樣不代表就要被欺負，所以不用忍耐也可以的。」
梨香一愣，「可是……這樣老師會……」
「如果老師有什麼意見，那就讓我和老師說吧！」
江霜露出爽朗的笑容，接著摸了摸梨香的頭又說，「梨香還是小孩子，是應該被照顧、被疼惜的存在，所以……不用勉強自己去學會忍讓也沒關係喔。」
梨香呆呆地望著江霜的笑容，雙頰慢慢地染上嫣紅，猶如一顆小巧的蘋果，大大的眼睛覆上薄薄的水霧，卻遲遲沒有轉為淚珠滾落。
「吶，主人——真的沒有……很多顏色、很漂亮的、像糖果一樣的天空嗎？」
梨香顫抖地說完後，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再次開口的嗓音再也藏不住委屈而哽咽，「……天空真的不能是彩色的嗎？」
「才沒那回事！」
江霜一把抱起梨香，顧不得身體各處肌肉所傳來的悲鳴，她撐起大大的笑容又說：「我有看過跟這幅畫一樣的天空！超級！超級漂亮的喔！」
全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覆，梨香呆愣了許久，才擠出一句微弱的話語，「……真的？」
「真的真的！」江霜用力地點點頭，隨即又問，「梨香想不想去看看？」
梨香沒有回答，她愣愣地看向放在桌上的畫，跟梨香的畫……一樣的天空……？
那當然是——！
梨香用手背胡亂抹了抹臉，衝著江霜喊道：「……想看！」
見梨香終於恢復了些元氣，鬆了一口氣地江霜才把梨香放回椅子上，隨後她摸了摸梨香的頭，衝著梨香笑道：「那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去看吧？好嗎？」
「嗯——！」
吃完晚餐後江霜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與梨香一同登錄「幻境の冒險」。
進入遊戲後涵霜照常檢查了一下角色外型，隨後她便將芽抱進手推車中，拉起手推車往「任意門」設立傳送點服務站奔去。
透過「任意門」所提供的傳送服務，兩人很快地便抵達「生命樹外部區域」，涵霜拉著手推車，一路狂奔至生命樹前，熟門熟路喚出代表妖精族的長耳後，兩人順利地進入生命樹中樞。
涵霜拉著手推車走入光明妖精的村莊，並徑直地往中央處的生命樹奔去，踩著狹小的踏板向上跳躍，總算是順利爬上了生命樹，但這次涵霜的目標不是兩旁的枝幹。
而是位於生命樹主幹的最頂端，最接近神族的天際。
跳了約十分鐘後，好不容易抵達一處較為寬廣的平台得以休息片刻，涵霜抹去額際的汗水，「呼……這還真是有點遠啊……」
見狀，芽立即從手推車上跳下，拉著涵霜的手問：「主人，還好嗎？」
「沒事！我在遊戲裡可是無敵的喲！」
涵霜做了個能彰顯二頭肌的姿勢，再次將芽抱進手推車後，她的語調卻溫柔了下來，「所以，只要再等一下就好……我一定會帶妳去看那片天空！」
說完，涵霜再次拉起手推車向上跳去。
芽安靜地凝視著涵霜的背影，距離天空還有一大段距離不說，這裡的天空也不是彩色的……但她並不擔心，因為從最初的相遇直到現在，她的主人向來都是說到做到！從不食言！
就算大家都說不可能會有彩色的天空，只要涵霜說有，她就願意對此深信不疑。
三十分鐘後兩人總算抵達今天的目的地，位於生命樹頂層的——「祭奠英靈之所」。
望著眼前的絕景，梨香忍不住發出讚嘆：「哇……！」
大地如水鏡般湛藍而透徹，若不是長著一叢又一叢的莎草，幾乎會讓人誤以為是踩在水面之上。
宛如打翻畫盤般五彩繽紛的天空，卻沒有丁點兒的不協調，柔和的色彩組合再加明亮的色調，更添幾分不真實感。
雖不夠真實，卻美的讓人驚艷。
見芽如此目不轉睛，涵霜不禁有些得意，雖然這張地圖不是她畫的，但看見好友的作品能讓人如此喜歡，她就有種說不出的自豪。
「我沒說錯吧？和梨香的畫一模一樣的天空是存在的！所以梨香跟大家沒有不一樣喔！」
聞言，芽轉頭看向涵霜，一臉不滿地嘟囔著：「……主人大騙子。」
涵霜瞬間晴天霹靂。
「咦？！芽、芽？我……我做錯了什麼……」
面對涵霜的追問，芽並沒有馬上回答。
她走回涵霜身前，拉住涵霜的衣角，一臉彆扭地說：「這裡明明就比梨香的畫更漂亮！才不一樣呢！」
看著芽小小的臉蛋上盡是賭氣與不滿，涵霜瞬間鬆了一口氣，然而，正當涵霜還沉浸在沒被討厭的安心感，芽卻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
「但是……謝謝妳帶芽來這裡……」
涵霜張開手想回抱住芽，芽卻掙脫她的懷抱朝前方跑去。
「芽，等——」
涵霜剛想阻止芽，卻見芽轉頭衝著她笑了笑。
「芽會好好觀察的！下次絕對！絕對要畫出比這裡更漂亮的花園——！」
見芽終於恢復如往常般的燦爛笑容，涵霜也笑了出來，她抬起頭望向色彩斑斕的天空，不經意想起第一次看到「祭奠英靈之所」的設計圖時她與維奇的對話……
「霜，妳看妳看！這張圖是不是超級美！」
「呃……要說漂亮是挺漂亮的啦……但這天空的顏色……不會很奇怪嗎？」
「才不奇怪！像這種絕對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的東西，在遊戲裡出現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然遊戲就跟現實一樣無聊了！」
想當時她為了說服維奇從下午辯論到晚上……雖然最後還是決定採用維奇的想法來設計這裡……
思索至此，涵霜看向在不遠處邊走邊看、玩的不亦樂乎的芽，忍不住呢喃道：「如果讓維奇看到這畫面，他應該會很開心……不……肯定會自賣自誇的停不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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