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落葉
午希
2023-04-01|閱讀時間 ‧ 約 11 分鐘

時間與落葉29

週末的天氣非常的好，陽光耀眼到不行，感覺沒有穿個薄長袖做物理性防曬，走在路上都會曬傷。
First和Bright兩個人一起抵達芭達雅現去辦理入住手續，放置好行李先在房先休息一下後，才慢悠悠的走去海灘散步。
下午三點的時間還是很曬，本來還想去玩個水上摩托車之類的活動，但被太陽曬到太不舒服的First，最後還是先回房間去。
Bright則是一個人先去玩些水上活動，First待在舒適的房間內吹冷氣，也許是中暑的關係，整個人有些昏沈沈的。
First沖過澡之後，拿起手機傳了訊息給Khaotung，問他在做什麼呢？
他知道不可能很快得到回覆，準備放下手機的時候，收到準備進組的通知，他接下來要演一個被外表是男孩，內裡是女孩的角色。
他想著這段時間為了這個角色努力，也差不多是要被驗收了，想著……眼睛慢慢地閉上，他陷入沈睡中。
意識迷糊中，First總覺自己似乎是回到34歲的時空，他嗅到一個很舒服的木質調香氣，他不確定味道是什麼木頭，但他很肯定不討厭。
他感覺到有人在親吻他的嘴唇，他想起Khaotung也很喜歡在他還沒完全睡醒的時候親吻他。
Khaotung說，睡著的First不知道為什麼非常沒有防備，讓人很想偷襲。
First和Khaotung已經一同在外住宿很多次，First想起他們的第一次，在拍攝一部位於芭達雅的劇，他們為了不要來往外地工作太累，會一起直接找個酒店一起過夜，避免疲勞駕駛出問題。
First記得那天，他總是會嗅到Khaotung身上淡淡的檀香木，他們一樣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凝視彼此的雙眼，似乎從對方的眸中讀出什麼訊息。
壓抑著不敢往前進的情緒，他們伸出手碰觸對方的雙唇，柔軟帶點溫熱，拇指在嘴唇上按壓，舌頭下意識地伸出輕舔，是誰先收回手，已經不記得了。
他們難耐的接吻彼此的雙唇，交換唾液，每一次張嘴親吻換氣的時候，他們會偷偷睜開雙眼看對方一眼。
恍然間，First嗅到一股稍嫌濃郁的沉香木，他緩緩的睜開雙眼，發現正在吻他的人是Bright，不是Khaotung。
那瞬，First感覺到一陣的失落，不確定失落的原因是睜眼看見的人不是Khaotung？還是……他其實還想繼續沉靜在美夢中？
First下意識地伸出手擁抱著Bright。
讓Bright順勢地壓在他身上，兩個人喘息的親吻，雙手開始脫去彼此的上衣，他們嗅著對方的氣味，Bright的沉香木很好聞，他不排斥。
手指撫摸過彼此的身體，感受身上的肌膚彈性，然而當Bright的手指稍微碰到First的後穴時。
First連忙的稍微推開Bright。
Bright疑惑的停下動作，他才發現First的臉色很蒼白。
他沒有多問任何一句話，只是抱住First，親吻他的額頭：「會餓嗎？」
「一點點。」First說。
「去洗澡，等等去吃飯吧。」
「嗯。」First點頭，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就往浴室裡頭衝。
打開水龍頭，溫熱的水從花灑下落下，First讓水柱從頭沖下，他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噁……」First乾嘔兩聲，他難受的吐出點東西，還好沒有吃多少東西，吐出來的都是胃酸。
他似乎……高估自己了，以為自己好了，但實際上並沒有完全好。
First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深深的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還好Bright沒有強迫他，不然他肯定會更難受。
接下來的時間，First和Bright兩個人好好享受在芭達雅的時光，去見識些特別的紅燈區，還有享受沙灘。
兩天一夜的旅行就這樣匆匆地結束。
First回到家後，拿起手機想和Khaotung說話，卻發現Khaotung都沒有回他訊息。
他忽然間很想見Khaotung，他想確定他們碰面的話，是不是他的身體還是會顫抖。
First焦慮的撥電話出去，但並沒有接通。
他無奈的嘆口氣，只能再傳訊息給Khaotung，希望他會回訊息。
＊
兩天後，First開始進組拍戲，即便有很多很尷尬到幾乎一直會讓First和Fluke兩個人不斷笑場，還是得要想辦法把該拍攝好的荒謬劇情給完成。
劇組的氣氛很好，也許是因為故事屬於比較偏無理頭的輕喜劇，沒有太多需要特別琢磨的部分。
唯一比較難的地方，就是身為男性的First和女性Prigkhing靈魂互換的之後，First有許多動作要非常的女孩子氣。
主要都是些小地方小動作，也常常搞得讓First有點一個頭兩個大。
收工回家時，看手機Khaotung沒有回覆訊息，也沒有回電話。
第三天，First回到治療所去跟治療師說了自己和Bright的事情，治療師說這種事情本來就不能著急，更何況他是有創傷的人，建議他一步步來。
第四天，First認真的工作。
第五天，First收工結束後，和Bright兩個人有個短暫的約會，回到家的時候兩個人親吻對方，做個簡單的離別吻。
第六天，First努力完成今天需要吊鋼索的所有拍攝，他有懼高症，每一次吊鋼索他都得要克服些心理狀態。
第七天，First和劇組的成員，Fluke、Prigkhing、Ohm和Jennie一起聚餐，期間他不斷地拿出手機看Khaotung到底有沒有回訊息。
第八天，First開始逢人就問，有沒有和Khaotung連絡上，大家的回答都是沒有。
第九天，First在推特上Tag Khaotung，讓他快點聯絡自己。
第十天，First在推特和IG上開始追殺人。
第十一天，已經到了所有人跟First吃飯，都會錄個限動問Khaotung在哪裡，還說First在找他。
第十二天，幾乎是所有人，都在幫First找Khaotung了。
雖然First知道Khaotung是個很需要自己空間的人，但真的很少會有超過這麼多天沒有聯絡。
十二天……正確說起來算是十六天，如果把跟Bright一起去海邊的那兩天也算進去。
整整大半個月找不到人，還說電話已經幫他設定好，讓他可以隨時找到人，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First生氣又焦慮。
生氣的點是覺得Khaotung騙他。
焦慮得點則是，他怕……可能要失去這個朋友了。
＊
Khaotung拍攝完屬於他的戲份之後，先行下山。
P’Aof導演說有需要補拍的鏡頭會再請經紀人跟他聯繫，山林裡拍攝手機的訊號基本上都不太好。
況且Khaotung本身就不是個手機使用過度的人，在拍的空擋期間，他不是在研究劇本，就是在弄作業。
他每天晚上都看大家為了手機沒有訊號哀嚎，自己倒是過得挺愜意的。
雖然……他也是挺想跟First好好聊天一下，但自從做了些奇怪的夢之後，Khaotung覺得他應該先暫時不要主動跟First聯絡。
不然他肯定會瘋魔……
Khaotung一到有手機訊號的地方，Khaotung就看到一堆通知訊息如湧泉般不斷地出現。
他搞不清楚怎麼忽然間這麼多人找他，他以往消失個十天半個月最多就是家人會找他，頂多加個經紀人……怎麼忽然間這麼多人？
Khaotung坐上經紀人開的車子，他滑開手機慢慢地閱讀上面的訊息，首先是……他的個人站的站長，問他：「拍戲出狀況嗎？怎麼會忽然消失到連First站的站長都跑來問我，你好不好。」
Khaotung微微的皺眉，從最新的訊息一路往舊的訊息看下去，公司內跟他有合作過的演員們也都問他怎麼了，跑去哪裡了。
打開推特也一堆人Tag他，一大堆不認識的帳號出現，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最後，他看到First的訊息。
二十多通的未接來電，還有每天都在問他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回訊息。
文字從很平靜到焦慮，接著是帶點情緒，然後明顯生氣，最後是擔心。
完全可以從First的訊息中讀書很多情感，但唯一讓Khaotung感受到的一件事情就是……
First很需要他。
Khaotung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尤其是發現First居然這麼大動作地讓全世界知道他就是在找Khaotung。
他強忍住被感動而滿溢出來的淚水，他忍住那些會不小心落淚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先撥通電話過去。
不管First會不會接，至少他先打電話過去了，如果剛好在忙還是什麼晚點再播一次電話就好。
沒多久，電話接通了。
「喂。」First聲音悶悶地說。
「Fir……」Khaotung輕聲的叫了他的名字，也不管經紀人聽到會有什麼反應。
「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不回訊息？」
「我去山上拍戲了！山上訊號不好。」Khaotung解釋：「抱歉，忘記跟你說了。」
「那請我吃飯。」First說：「處罰你都不跟我聯絡。」
「好，我現在正在回曼谷的路上，到曼谷的時候跟你說。」
「不許食言喔！」
「不會。」Khaotung語氣柔和，嘴角不自覺地上仰：「我會打給你的。」
「好，那我先去忙了。」
通話結束，Khaotung心情很好的掛上電話。
「你們關係真的挺好的。」開車的經紀人對著坐在後座的Khaotung說。
「是啊，畢竟我們一起進公司的。」Khaotung說著。
他記得那天簽約寫資料的時候，看見已經在會議室裡頭的First，穿著黑色的Ｔ恤，搭配淡藍色的牛仔外套和牛仔褲。
第一眼看見First的臉，只覺得……怎麼會有人眼睛可以這麼大這麼好看。
算是一見鐘情嗎？Khaotung確定不是，因為他不是那種會對人一見鐘情的人，認真說起來，只能說是有好感的開始。
「你拍戲這陣子，很多人打電話來給我。」經紀人輕輕一笑說：「問現在Khaotung在哪裡啊？First全網找人，像是要把曼谷給掀了一樣。」
「哪有那麼誇張。」Khaotung嘴上說著無奈的言詞，但語調卻明顯是開心的。
「你自己看也知道了。」經紀人說著，打個方向燈變換車道：「對了，公司有打算讓你和Podd一起拍攝部主役劇，劇本上個月剛買下來，前幾天改好。明天記得要進公司……還有……」
「嗯，我知道。」Khaotung聽懂經紀人的意思。
公司有專門拍攝Ｙ系列的部門，這也是現在公司最賺錢的部門，每個人想要有些流量，幾乎都從這個系列爬上來。
最有名的就是他很欣賞的P’Gun和他的搭擋P’Off了，兩個人搭配倒也都交往了。
Khaotung曾想過，如果有一天他和First，有沒有機會像P’Gun和P’Off那樣，從好朋友到親密的合作夥伴，最後成功成為情侶。
可惜，似乎沒有機會，因為他得要準備跟別人一起合作了。
如果成果好的話，可能就只能固定跟這個人一起搭配了。
Khaotung靜默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陷入深深的思考，直到車子行駛到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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