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落葉23

「今天對戲的時候，忽然間有點想你，覺得好像很久沒有跟你一起對戲了。」

First看著手機上的訊息發呆，吃過藥以後身體散發出來的百合氣息濃郁到他自己都能嗅到。

他不確定是不是服藥這兩年快三年的時間中，讓體質開始有變化了。

和Khaotung只有電話聯繫，幾乎不碰面的狀況也有半年了，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改變，又沒有什麼改變。

Tim還是一樣沈睡在房間內，在這樣獨特的包養關係中，First其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相反……他偶爾還是會挺好奇，Tim為什麼每個月都要讓自己沈睡這麼長的時間，到底是怎樣的人，讓他一定要在夢中相見。

好奇歸好奇，但 First也不會白目的想要跨過那條線，他知道Tim跟他一樣都有去泰北，帶著楓葉去許願。

也許去許願實現的願望，結果都不是最讓人滿意的吧。

他思考許久之後，回傳訊息：「我們可以用電話對戲看看。」

「這樣看不到你的臉。」Khaotung很快的回覆。

First盯著手機，這麼秒回肯定是剛好正閒，他敲下文字，按下發送：「你現在手上的劇需要特別對劇本嗎？」

「不管是什麼角色都要認真嚴肅的對待。」Khaotung回覆。

First挺認同Khaotung的話，確實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就算是沒有幾句話的配角，只要把角色演繹好，總是會被人看見。

他正想準備順著Khaotung的話回覆的時候，他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他下意識的放下手機，看著走出房門的Tim。

「我的味道……」

「沒事，你的味道很好。」Tim說，一樣先到廚房去弄一杯水，接著走到First身邊坐下來：「是他那邊出了事情。」

「……P’Tim，有件事情我有點好奇。」

「嗯？」

「你需要百合花的味道，那……另外一個人也是嗎？」First小心翼翼地說，他沒有直白地詢問對方是誰，而是好奇對方需要什麼味道。

他總覺得Tim特別需要他的信息素，也就表示對方也需要某個味道。

「他不是百合花。」Tim似乎不覺得First詢問的東西冒犯到他，靜默地說：「不過你猜對了，他也確實是需要一個味道，他是檀香木。」

「檀香……木……」First的思緒忽然被拉到非常遙遠的地方。

First嚇的一下子手機沒有拿穩，掉到地上。

碰——的聲音，他才連忙回神的把手機給撿起來，他幾乎都快要忘記上一世關於Khaotung要結婚的記憶了。

難道說……One跟Tim之間有什麼關係？

他下意識的摸向胸口的項鍊，重生後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那枚戒指，被他當成墜飾掛在胸前，除了工作以外，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帶著。

「怎麼了？聽到味道就失神了。」Tim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男人摸摸First的頭。

「沒有，我只是……忽然有點好奇，哥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我的味道？怎麼突然好奇？」

「……我最近……有去看醫生。」First欲言又止的說。

「嗯。」Tim點頭，很快意會過來First話中的意思，畢竟當初是他打理好醫院的一切，他也知道那件事情對First心理上會有多大的負擔。

「醫生有說，要不要嘗試接觸看看其他Alpha交流看看，確定……我是針對人，還是針對信息素……」First緩緩的說下去，聲音越來越小。

Tim輕聲的嘆口氣，眼前的青年在他眼中是可愛的，他語氣溫和的開口：「你又怎麼確定我是Alpha？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的第二性別吧？」

「就……一種感覺？」First俏皮的說：「我知道可以嗅到信息素的人，只有Alpha和Omega。然後……」

「大部分的Alpha幾乎都是社會菁英，幾乎很多資源都是在Alpha手上，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對。」

「嗯，某方面來說也沒有錯。」Tim手指滑過下巴：「可惜我不是Alpha，我是Omega。」

「咦？」First吃驚地瞪大雙眼。

他記憶中，One是Omega，Tim照理來說應該會是Alpha才對，怎麼會……

「吃驚嗎？你也不用太意外，本來就沒有規定一切得好資源都是Alpha主宰，我是Omega，也不表示我能力很差。所以……很抱歉幫不上你。」

Tim用著溫和的眼神看First，很清澈不夾雜任何情感，若嚴格要說起來，比較像是哥哥在對待一個弟弟的感覺。

Tim：「但如果你還是很好奇我的味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味道。」

「沒有味道？」

「對，沒有味道。要跟其他人的信息素結合在一起才會有味道。」

Tim說著，臉上掛著微笑，但First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信息素的串流，他嗅到一股淡淡的陽光氣息，只有把棉被、衣服長時間曝曬之下才會有的味道，這個味道又跟First的百合花香氣結合在一起。

他的信息素味道又變得更濃郁，但又明顯出現一些的焦味。

「P’Tim……是太陽。」

Tim只是笑，沒有回答First的話，他靜默的又回頭走去廚房弄杯水，走回來的時候開口：「如果我是Alpha，你的信息素出來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泰然若自。對Alpha來說，Omega散發出來的濃郁信息素是很難抵抗的，也會誘導Alpha引發易感期。」

「……」

「所以很多Omega在學生時期，二次分化的時候學校就會特別把他們跟Alpha分開來，為了好好教育他們如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這個世界很有趣，大家都以為Omega依賴Alpha，實際上正好相反。Omega的發情期有每個月都會有一次，Omega可以擁有很多Alpha，他們也可以決定自己的終身伴侶是哪一位。只是……Alpha自尊心很高，所以都刻意營造出是Omega依賴他們。」

Tim喝口水，繼續說：「你之前住院那次，認真說起來……那個人應該跟你關係不錯，你們靠得很近，也許你從我這裡結束之後的信息素一直慢慢影響他，到後來就誘發他分化，Alpha們在分化前，會在自己在乎的Omega放上信息素，為了分化後可以找到對方。大部分的Omega是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味道變化，但你不是……所以你那時候也被影響……」

First聽著Tim的話，認真回想他確實是後來有段時間，Tim這邊結束的時候就跟Khaotung直接碰面。

因為他覺得Khaotung跟他一樣是Beta，並不會影響太多……

「不是你的錯。」Tim溫和的拍拍First的肩膀：「你不需要太自責，好好接受治療，很抱歉幫不上你，不過……你可以嘗試看看跟其他Alpha相處。」

「嗯……」

「我要去睡一會兒，你……自便。」

Tim走回他的房間。

＊

First回到宿舍，跟Tim聊過之後，他跟Tim提議想要學習怎樣收放信息素，Tim非常耐心的教導他，當然只限定他還清醒的時候。

以至於First完全忘記要回訊息給Khaotung，當他拿起手幾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過了兩天沒有回訊息了。

First回了句：「抱歉，我忙忘了……你不要生氣。」

他盯著手機上頭的訊息，看看有沒有已讀，Khaotung似乎還在忙，訊息一直停留在那邊。

First放下手機，讓自己別太過在意，他躺在床上回想著Tim教導他的一些東西，他比較不會嗅到自己身上濃郁的百合香氣。

他不確定是藥效開始退了，還是他真的控制的挺好。

手機傳出聲音，First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Khaotung回的訊息，寫著：「我沒有生氣，但真的很想你。」

First看著訊息，敲下幾個字：「要電話聊聊嗎？」

「我還沒忙完……晚點打給你。」Khaotung很快回覆訊息。

First要放下手機，想說去打的遊戲的時候，Tim傳了封訊息給他，讓他記得要去試鏡，並且附上一個地點。

First把時間跟地點記錄在行事曆上，他知道這是Tim對他的額外看照。

他打開電腦，登入有段時間沒有登入的遊戲，開始跟其他遊戲上的朋友組隊一起玩。

玩遊戲的時間總是過特別快，每一場每一局體感時間覺得還好，但回過神來已經三、四個鐘頭過去了。

手機正巧這時候響起，First先跟遊戲中的朋友們說他有事情下線，拿起手機發現是Khaotung打過來的視訊電話。

他沒有多想的接通，看著螢幕另一端，Khaotung整在撥弄自己的頭髮。

First忍不住一笑：「幹麻，特地甩帥給我看啊。」

「才沒有。」Khaotung說。

兩個人對著鏡頭凝視對方，像是在好好的把對方的臉龐給好好看個夠，太長一段時間只聽到聲音，或者用文字訊息聯繫。

總覺得很久沒看見對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不曉得凝望多久……Khaotung先行開口：「你……有好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