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是一段相當痛苦的路,不僅折磨自己,也折磨身邊的人,他們能忍受這樣的自己多久呢?一個禮拜?一個月?一年?
在這過程中,就像"阿娜答有點blue"電影說的,這個病就像鐘擺一樣,有時候覺得自己好了,但有時候卻又加倍襲來,情緒的起伏比股票的震盪還大,不只內耗著自己的生命力,也消耗著陪伴者的耐心。
就像陷入了流沙一樣,越掙扎的想往上爬,想趕快好起來,卻越沉越深。但現實是殘酷的,這個世界這個社會也依舊在轉動,沒有誰也沒有任何事情會為了你停下腳步,所以得讓自己趕快能重新好起來...
但現實的人生不像電影那樣幸運,能有個地方可以好好地躲起來遠離世界好好養病,記得我離死亡最近的那天,我和我老婆正在聊天,聊天內容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她說:"我好像嫁錯人了"。那原本還亂成一團的思緒瞬間清晰了。
"沒資格活著"
沒錯,雖然我並沒有讓我老婆養我,但我也沒辦法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反而成了她的累贅,讓她在她爸媽面前,在同事面前抬不起頭,我不想要自己變成一個眾人唾棄的人,不想要變成一個廢物,我寧可我的人生就此結束。
不過老天還是留下了我,就在我準備付諸行動時,我媽突然說要來找我去吃飯,似乎是看到了這世界的善意?或是感覺到了親情的溫暖,那個念頭似乎也隨著餐桌上的食物一起被消化了。
而在隔天我老婆似乎也發現了她說的話有點重了,她下班時就先傳了訊息說要出去吃大餐,她要請客,因為她不該對我說這樣的話。
但就在這次之後我便不太敢再她面前提起工作或憂鬱症的事情,我知道那是她的真心話,她的忍耐也已經到極限了。
我知道我必須得做點什麼,儘管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也不知道能做多久,也必須得做點什麼,而或許那個被消化掉的念頭會再次出現,但比起死亡我更不想被看不起,更不想讓別人失望。
這是一場我與自己的賽局,是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找回失去的自己,或是燃燒完自己最後的心靈能量而離開這個世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