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落葉62

First的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他的手不自然的發抖：「為什麼……」

是這樣的一個代價？

「……你知道，你這不是第一次改變性別嗎？」Tim嘆息地說：「不管是第一性別還是第二性別，強制改變性別一直都是要付出一部分生命的代價。」

「……什麼意思？」似乎聽出什麼端倪的First，又再一次追問。

「你記得，千萬不要完全標記就好。」Tim淡淡的說：「只要不完全標記，就不會發生任何事情。」

語落，Tim不讓First有任何在多加追問的機會，直接把通話給結束。

First還想要追問，正準備打電話過去的時候，病房的門開啟了，First看見Khaotung走了進來。

一進病房很快就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的Khaotung，他先把食物放好，走到First身邊，握著他的手：「很不舒服嗎？」

「沒有。」First搖頭：「只是……有點不習慣。」

First臉上勉強的露出笑容，Khaotung下意識地抱住他：「沒事了，我會陪你，在我面前你可以脆弱，不用勉強自己笑。」

「Khaotung，我現在……是Omega了。」

「嗯，我知道。你二次分化了。」Khaotung點頭。

「我本來……以為我變成Omega，我會很開心……」First的身體又開始不聽使喚的發抖：「但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完全開心不起來。」

「沒事的，Fir……沒事的……」Khaotung順了順First的背後，希望這樣的動作可以讓他情緒穩定些。

「Tung……你覺得有可能嗎？我們可以克服所謂的本能，不去標記彼此嗎？」First緊緊地捉住Khaotung的衣服，把頭埋在男人的胸口。

「……」沒有回答，他感覺到胸口一陣的濕潤。

他知道為什麼First會說這些話，上一世他們之間的關係，每一次的擁抱他總是會下意識啃咬不是Omega的First。

Alpha想將自己在乎的獵物標記，據為己有，每一次都把沒有腺體的First咬得殘破不堪。

「不能被你標記的Omega，還是Omega嗎？我如果不許願……如果……」

「First！」Khaotung用力抱緊懷中的人，幾乎是要讓人窒息的那種緊度：「不管你是什麼性別，我都不在意，我只要是你就好。」

First沒有說話，只是一直不停地流淚。

他無法說出口，他無法告訴Khaotung，只要完成所謂「完全標記」的瞬間，他的生命就會只剩下短暫的七百三十天。

First實在無法有自信，他可以控制自己不跟Khaotung完成標記。

Khaotung鬆開懷抱，他替First擦拭眼淚，讓First盡情的發泄情緒，等到First哭完，一起吃飯。

First一面吃著Khaotung帶來的食物，一面說：「Khaotung，我希望未來，不管怎樣……」

「嗯？」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要好好的。要珍惜現在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

兩天後，First順利出院。

出院前護理師告知First一切注意事項，並且給First一些抑制劑。

「發情期來的可能症狀都有跟您說過了，之後有發現症狀的話，就先吃抑制劑，第一次發情期可能只吃抑制劑跟貼抑制貼片會不太夠……真的不行的話……可以打電話給醫院，我們會派人去接您。但如果……您已經有契合的伴侶，那一起度過發情期也沒問題。因為第一次用藥我們不會開太強烈的藥給您，避免有身體上的傷害，記得Ｏ月Ｘ日要回診。」

「好。」First點頭，收下抑制劑。

他走出醫院的大門，Khaotung已經開車來迎接他了。

First微笑的車上，他知道接下來會有很多工作等著他完成。

＊

First出院之後，便開始一系列的工作。

他跟Khaotung綁定一起活動，有許多採訪幾乎都是和兩個人有關，拍攝的進度也不能落下。

正好《Moonlight Chicken》也開始拍攝一陣子了。

First和Khaotung常常會一起開車到拍攝地點去，一起找間旅館一起過夜，為了不要太累。

Khaotung隱約的嗅到一股百合花的香氣，他看向First。

First從包包裡頭拿出抑制劑吃下去，笑道：「沒事，就算發情期，明天我也會好好表現。」

Khaotung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是First二次分化成Omega後，第一次發情期。

他拿出自己帶來的抑制貼片，小心翼翼地貼在First的腺體上：「明天……拍攝一結束我會馬上帶你離開。」

「嗯。」First點頭。

隔天，Khaotung的戲分是白天，First的戲分是晚上。First在《Moonlight Chicken》內的角色比較嚴肅，而Khaotung的角色相對來說比較活潑。

First等待的過程中一直醞釀情緒，Khaotung即便已經拍攝完成，也一直在片場陪伴First，到晚上那場戲拍攝的時候，能量非常的好，導演很滿意，效果非常好。

拍攝結束後演員們都互相擁抱，並且都知道那些情緒都是為了讓戲更加的飽滿。

收工後，First的情緒還沒有辦法完全抽離，Khaotung主動開車回酒店，他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回曼谷並不是件好事情。

Khaotung靜默地牽著First上樓，進到房間內First整個人眼神迷茫，只是牽手，Khaotung都能感覺到First漸漸升高的體溫。

First幾乎彌留又略帶本能地親近身邊的Alpha，只要靠近Khaotung，嗅到屬於Khaotung的檀香木信息素，First就覺得身體緩和些。

Khaotung扶著First到床邊，正準備轉身去幫First拿抑制劑的時候，發現衣服被人給拽著。

他回過頭發現First一臉迷茫地拉著他：「你要去哪裡？」

「拿抑制劑給你，放心……還是在房間裡面。」Khaotung安撫的說著。

First臉上寫滿不安，Khaotung只好先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讓First嗅著衣服上信息素氣味。

Khaotung拿好抑制劑，倒好一杯水走到床邊。

只見First縮成一團緊緊抱著Khaotung的衣服，似乎上頭的信息素氣味可以撫平他的不安。

Khaotung想起自己第一次分化的時候，從醫院醒過來，也是很著急的想要見到讓他分化的信息素主人。

Som有和Khaotung說過，First隨時都有可能會二次分化，如果他們兩個人一直都這麼親密的話。

那時Khaotung並沒有放在心上，或許他也是私心的希望……First能夠分化成Omega。

只要不懷孕，只要……他能更有話語權，他就能讓First多留在自己身邊。

「FirFir。」他輕聲地叫換的First：「吃抑制劑。」

First緩緩的睜開雙眼，乖乖的張開嘴巴，讓Khaotung喂他吃下抑制劑。

Khaotung把水對在口中，含著渡進First嘴中。

First咽下抑制劑和水後，主動地伸出手懷抱Khaotung，他們的雙唇並沒有分開，First的舌頭伸進Khaotung口腔內。

舌尖交纏，他們互相將口中的氧氣交換給對方，直到快要窒息才捨得分開。

First看著身上的人，微笑：「你真的……好好看。」

「你也是。」Khaotung說，他用手撥弄First的頭髮，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好好睡覺。」

「你不陪我嗎？」

「你在發情，睡在你旁邊……我怕……」

「那就做吧。」First說：「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

不是第一次發生肉體關係，他們一直都有過，只是……現在他的Omega，不是Beta。

身體的燥熱讓First感到很陌生，跟以往不同。

體溫一直在一個熱度沒有降下來，即便吃下抑制劑會稍微的退卻，但胸口的燥熱讓First的情緒一直無法穩定下來。

只有嗅到屬於Khaotung的信息素，他才會稍微穩定些。

待在醫院的時候，衛教人員有告訴First，通常二次分化的Alpha和Omega，都會特別依賴引發他們分化信息素的主人。

First還記得當初Khaotung分化成Alpha的時候，一直想靠近他，卻因為那段不愉快的分化關係……

First一直拒絕和Khaotung碰面，那段日子他耽溺在他的痛苦中，Khaotung…….又是怎樣度過一次次的易感期，還有那些本來想要找尋的情緒？

First才發現，原來他對Khaotung，很多時候也是殘忍的。

Khaotung握住First雙手，親吻First的雙手，讓First的手碰觸自己的臉龐：「但你二次分化後，這是第一次，我不想……」

「沒事的。」First說：「做吧，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

就算在這個狀態下真的不小心彼此做的完全標記，First也無所謂。

他現在就想要這個人，需要這個人。

First順勢的稍微起身，親吻Khaotung的雙唇，輕道：「我愛你，所以……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