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25|閱讀時間 ‧ 約 16 分鐘

親愛的小騙子1

    不禁在心底暗笑,年輕人,果然經不起誘惑。
    然而,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你老扯我衣服幹嘛?」
    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把我下滑的小開衫拉上來時,我終於爆走了。
    他抿着嘴脣,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肩膀露出來了。」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露個肩膀而已啊大哥,不許再扯了!」
    他極不情願:「哦。」
    今天他約了我去看電影,我們來早了些,還沒到進場時間。
    塵昭先去買爆米花和飲料,我坐在休息椅上等他。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
    原來是他手機擱在桌子上,忘記帶了。
    他纔剛走,而且排隊買爆米花的人也多,肯定不能這麼快回來,我看了眼,來電沒有備註。
    在我猶豫要不要幫他接時,那邊就掛斷了。
    掛斷後,屏幕仍是亮的。
    顯示輸入密碼解鎖界面。
    我突然來了趣味,試着輸入他的生日。
    不對。
    輸入了我的生日。
    也不對。
    我們相遇的那一天的日期。
    對了。
    叮咚,解鎖聲響起,我還來不來驚喜。
    瞳孔瞬間緊縮,一股寒意先從後背升起。
    因爲我看到——
    他的手機背景圖竟然是我。
    不對,不是這個時候的我。
    圖片上的「我」是直髮,髮尾及肩。
    而現在,我是一頭長到腰部的波浪大卷發。
    這是大一時候的我。
    可那時候我根本不認識塵昭。
    而且我百分百肯定我沒拍過這樣一張照片,自然也不會發布在任何軟件上。
    那麼,這張照片就是偷拍的。
    也就是說,他在兩年前就已經認識我了,甚至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偷拍了我,可能還不止一張。
    我感覺心底在發寒,恐懼漸漸爬上心頭。
    拿着手機的手在微微顫抖。
    因爲我突然想起,
    每次喫飯時,他總能點到我喜歡喫的菜。
    在我未表露的情況下,主動幫我把碗裏的蔥挑出來。
    送我的小禮物都是我想要或者喜歡的。
    ……
    冷汗從額角滑落。
    林林總總,我怎麼會覺得是巧合呢?
    「姐姐?」
    男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如既往地充滿柔情似水。
    可此時在我聽來,卻如惡魔低喃。
    手機從我手裏滑落,在桌子上砸出響聲。
    我緩緩回過頭。
    第一次發現,他的笑容這麼陽光明媚,瞳孔卻是一片漆黑,像兩口深井。
    我嘴脣顫抖:「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微微睜大眼睛,視線在我和桌上的手機上來回掃了一眼,明瞭。
    恍然大悟和驚恐萬分的表情在他的臉上交織,俊美的臉龐竟然有些扭曲。
    在我以爲他要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時,他又逐漸恢復平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嘴角勾起微笑,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姐姐,爆米花和飲料都買好了,我們進場吧。」
    這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只要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就可以恢復原狀是嗎?
    我的憤怒超過了恐懼,低聲衝他呵斥道:「你不僅早就認識我,還一直監視着我,你太可怕了!」
    他臉色慘白,身子晃了晃,向我走來,像是要解釋什麼。
    「別過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不管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站起身,小腿微微顫抖,極力保持鎮靜,轉身要走。
    無法再忍受和一個偷窺狂待在一塊。
    走了沒兩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他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座山,每一個字都泣着血:「姐姐,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根本無法思考,毛骨悚然地甩開他的手,嫌惡地看了他一眼。
    一刻也不願多待,也不想聽他解釋。
    他的眼神一點點暗了下去,手腳剋制不住地痙攣,神情僵硬又麻木,透出一種機械和遲鈍,好像被抽去了靈魂。
    11.
    回到宿舍,我把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通通拉黑刪除。
    大熱天的,還是覺得冷,我拿着衣服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熱水讓我的身體逐漸回暖,心裏的寒意卻久久不散。
    心口像破了一道口子,冷風不停地往裏灌,又冷又疼。
    我緊緊抱住自己,靠着牆緩緩蹲下,忍了許久的淚水潸然而下。
    接下來的日子,我努力忘記和塵昭的所有經歷,試圖用學習來填滿腦子,麻痹自己。
    在我覺得好像能放下時,一個來電讓我再次陷入困境。
    我是在從圖書館回宿舍的路上接到的陌生電話。
    「你好!請問是鄔桃姐姐嗎?」
    「嗯,你是?」 
    「我是塵昭的同學,姐姐你能來一趟我們學校嗎?塵昭他發燒了,現在已經意識不清了,他不肯讓我們碰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根本不必想,我是不會去的,他怎麼樣和我都沒關係。
    等我回過神來,已經在三中校門口了。
    一個穿着校服的男生正在校門口走來走去,滿眼焦急地左顧右盼。
    看到我時,眼裏頓時爆發出期望,他疾步衝我跑來。
    「姐姐是你嗎?快來!」
    我沉默地跟他進了學校,他和舍管打過招呼後就帶我上了樓。
    時隔近半個月,我再次見到了塵昭。
    男孩坐在地上,垂着腦袋看不清神情,利落的短髮已經長到了脖頸。
    整個人透出一股絕望、頹唐的氣息。
    圍在他身邊的一圈男生看到我時,彷彿看到了救世主,紛紛讓出一條道。
    「姐姐你終於來了!我們真的沒辦法了!」
    「是啊,誰勸都沒用。」
    我走到塵昭面前,聲音放得很輕:「塵昭?」
    聽到我的聲音,他像臺重新運轉的陳舊機器,慢慢抬起頭。
    看清他此時模樣的那一刻,我的呼吸一滯,胸口又悶又疼。
    我輕輕伸出手,落在他有些瘦骨嶙峋的臉上,眼窩很深,曾經飽滿的雙頰已經有了凹陷的痕跡。
    直到臉頰一熱,我才意識到自己在流淚。
    纔多久啊,他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姐姐?是你嗎,還是我在做夢……」
    男孩嗓音粗糲得像含着沙子,他抬起手想要觸碰我的臉,下一刻,又縮了回去。
    彷彿我是一戳就破的泡沫,是他腦海裏的幻想。
    我抓住他的手,放在我臉上,讓他感受到我的體溫。
    男孩暗淡無光的雙眼慢慢恢復生機,眼淚漸漸充盈眼眶。
    我被他猛地一撲,將我死死抱住,腦袋埋進我的頸窩裏。
    好燙!
    我用手又試了試他的額頭,非常燙手。
    不能再耽擱了,再這樣下去人都要燒傻了!
    我衝對面集體愣住的男孩們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搭把手。
    然而,生了病的塵昭非常難纏,死死貼着我,就像長在了我身上一樣。
    他們越扒拉他,他抱得就越緊。
    還帶着哭腔不停地叫姐姐,姐姐不要走。
    塵昭的同學們彷彿被雷劈了一樣,一個比一個目瞪口呆。
    「我的媽呀,這還是我高冷無情的昭哥嗎?」
    「姐姐威武!竟然能降服昭哥這朵遠近聞名的高嶺之花!」
    「姐姐你都不知道,這半個月來塵昭簡直變了個人,就像失去了靈魂一樣,每天魂不守舍的,茶不思飯不想,原來是在想你!」
    ……
    我急忙打住,在心底絕望地嘆了口氣,
    讓這幾個憨批先去叫車,我再帶塵昭下去。
    半個小時後。
    我拖着個人形掛件,進了醫院。
    掛了吊瓶的塵昭依然不老實,不肯躺在病牀上,抱住我死活不放開。
    我在醫生護士的各種八卦眼神下,臉紅了又紅,最終只能陪他躺了上去。
    他窩在我懷裏,雙眼緊閉,乖巧得像個寶寶,一點看不出剛纔鬧脾氣的暴躁模樣。
    漸漸地,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睏意上來了,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半夜,我突然驚醒,發現我和他的位置調了個,現在是我在他懷裏。
    他應該是清醒了,大手一下下撫摩着我的頭髮,在我額頭烙下密集的吻。
    我抬起頭,卻不小心撞入他的眼中星辰。
    男孩的眼神像秋天的湖泊,極致溫柔,又纏繞着濃濃的愛意和欣喜。
    我愣了幾秒,才從他溺人的眼神裏掙脫出來。
    捧着他的臉,指尖劃過淺紅色的眼尾:「塵昭,我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把一切都告訴我,不許撒謊,如果被我知道你有一點隱瞞,我再也不會理你,你生病也好,出什麼事也好,都與我無關。」
    12.
    他的手撫在我的身上,臉頰小心翼翼在我掌心輕蹭:「好,姐姐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說,絕不騙你。」
    「你在兩年前就認識我了,還一直窺視我的生活,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偷偷接近我?還有,你爲什麼會對江峯這麼忌憚?」
    他將我摟得更緊,胸膛相貼,我甚至能感應到他的心跳。
    「因爲我愛你。」他滿足地輕嘆,抵着我的額頭,「你無法想象。」
    「姐姐相信有預知夢嗎?」
    「從16歲開始,我就一直斷斷續續地做着同一個夢。
    我夢見了28歲的自己,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精神科醫生。
    在這一年,我遇到了一個特殊的女病人。
    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心就被觸動了一下,因爲她眼裏抹不去的憂傷和溫柔。
    經過診斷,這個女病人患有嚴重的妄想症以及抑鬱症。
    她的家屬告訴我,她和男朋友去旅遊時,遇到了地震,男朋友用身體替她擋住了坍塌的房梁,最終失血過多而亡。
    她眼睜睜地看着男友死在眼前。
    並且,她和男朋友的屍體待了24小時才被救出。
    所以哪怕身體上的傷口已經被治癒,心裏的疾病卻越發嚴重。
    她經常一個人對着虛空自言自語,以爲男朋友還活着,並且一直在她身邊。
    想要治癒她,就必須要進入她的心裏,從內部瓦解她的幻想。
    於是,我決定催眠她,讓她把我當成她死去的男朋友,再慢慢引領她走回現實生活。
    那時的我卻不知道,這個決定讓我悔恨終生。
    我成功了,她真的把我當成了她的男朋友。
    對我露出最不設防的笑容,甜蜜得像柔軟的棉花糖。
    對我撒嬌,說盡甜言蜜語,只爲讓我給她買個冰激凌。
    她像一團溫暖的火焰,讓我逐漸融化在她的柔情裏。
    然而,每當她帶着甜甜的笑容講起那些回憶時,我又會立即清醒。
    就這樣,我在沉醉和清醒中來回掙扎,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淪陷。
    意識到自己已經深深愛上她時,治療已經到了最後階段。
    我糾結了許久,仍是決定喚醒她。
    雖然這是早就定好的治療方案,但漸漸地,我的初心變了。
    我第一次唾棄自己。
    因爲我不想繼續當替身了,我想用自己真實的身份和她在一起,我想取代她死去的男朋友在她心裏的位置。
    她清醒的那天,窗外下着很大的雨,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因爲她太安靜了,不吵不鬧,還笑着同我道謝。
    只是看我的眼神不復深情,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出所料,她拒絕了我的示愛。
    我嚐到了絕望的滋味,原來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很難過。
    可是我無法自拔,見不到她,我就想得抓心撓肺,最終,我以治療的名義陪在她身邊。
    我以爲,她不愛我是最讓我痛苦的事了,卻不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得到她自殺的消息那一天,我瘋了。
    在她的墓碑前跪了一天一夜,可是無論我怎麼哀求她都不會再回來了。
    如果要她清醒的代價是她的死亡,那我寧願她永遠生活在幻想中。
    永遠做一個替身又有什麼關係呢?
    至少還能陪伴在她身邊。
    當然,最終我也以同一種形式陪伴在她身邊了。」
    塵昭紅着眼,笑容中帶着傷痛,「別哭,姐姐你一哭,我也要哭了。」
    我哭得稀里嘩啦,哽咽着問他:「女病人是我,死去的男朋友是江峯對不對?」
    「姐姐真聰明。」他抹去我眼角的淚珠,鼻尖憐愛地蹭着我的。
    「一開始,我只當做了一個離奇的夢,誰知道後來每天晚上,我都會做着這個夢,我跟夢中那人也越來越共情。
    「日復一日,我漸漸迷戀上了和你相處的感覺,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愛上了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我開始不滿足於夢中和你相遇,我瘋狂地想在現實中見到你,真實地接觸你,感受到你的溫度。
    「夢中的線索太少,我找了整整半年才找到你。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
    「你比夢裏的更加令我心動,這個時候的你是夢裏我沒見過的活潑,並且充滿希望。
    「我情不自禁留下了一張你的照片,日日觀摩,以解相思。」
    「是你手機屏幕裏的那張?」
    「對。」他眼裏有着深切的歉意,「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擅自拍了你的照片,可是我真的就拍了這一張。
    「我知道你的原則,絕不可能跟一個高中生談戀愛。我忍了一年,實在受不了了。
    「我好害怕,怕你會在我畢業之前接受別人,更怕你會提前遇見江峯。」
    我揪住他的耳朵:「所以你就以虛假身份來接近我,185可狼可奶大學體育生?虧你想得出來!」
    他扁着嘴委屈地說:「185是真的,大學體育生的身份還不是因爲夢裏的江峯就是體育系的,我想着是不是這個身份會更容易得到你的喜歡。」
    我嘆了口氣,感覺心頭酸痠軟軟的,又甜蜜得很。
    「塵昭,我一開始接觸的是你,喜歡的也是你,對現在的我而言,江峯只是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
    「我有了你,那麼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我都不會喜歡他。
    「而且據你所說,他是爲了保護我纔去世的,那麼,只要他不和我在一起,他至少不會因此喪命,這對他、對我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所以,拜託你以後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好~」他將頭埋進我的頸窩,四肢把我牢牢鎖在懷裏,黏人得緊。
    「姐姐,我高考後報我們省的A大,等我上大學了,我們就出去住好不好?我已經看好房子了,到時候你想喫什麼我給你做,假期我們就去旅遊,去你想去的地方,我肯定能把你照顧得好好的,一到年紀我們就結婚……」
    「停停停!什麼叫你已經看好房子了,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淨想些亂七八糟的,而且出去住的話,生活成本挺高的,我倆都還上學哪裏負擔得起。」
    「這些姐姐都不用擔心,我還是有些存款的。」
    我以爲他所說的存款是指壓歲錢和零花錢之類的,頂多就兩三萬:「這不是一點錢就可以解決的,後續……」
    「姐姐你放心,我已經決定要把那個房子買下來了,到時候再給你買輛代步車,方便你上學或者外出。」
    ???
    驚呆了老鐵,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有錢嗎?
    原諒我這個窮逼沒見過什麼世面,我沉默了半分鐘:「你哪來這麼多錢?」
    他解釋道:「我爸媽離婚後,都不願意要我,就約好每個月給我打錢,我就拿一部分去做一些感興趣的投資和買股了,也是運氣好,翻了幾十倍。」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卻讓我忍不住心疼。
    腦子一熱,就許下諾言:「沒關係,你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聽到我的話,塵昭僵硬了一秒,眼眶漸漸變紅,有些哽咽:「姐姐你說的,不許反悔,永遠都不許離開我,不許拋棄我,不然我就……我就……」
    「好好好,絕不離開。」我輕拍着他的後背,柔聲細語地安撫。
    這般愛我的人,得之,我幸。
    巧的是,高考後的第三天就是塵昭19歲生日。
    他揹着我偷偷把房子買了下來,並要求今晚在新房給他過生日。
    我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在打什麼壞主意。
    這一整天,我的心臟都在怦怦亂跳,說不清是期待多一點,還是慌張多一些。
    時針指向十二點,塵昭立馬吹滅了蠟燭。
    我的生日快樂歌還沒唱,他蛋糕也不喫,抱起我就往屋裏跑。
    我驚呼一聲,拳頭砸他胸口:「你幹嘛?」
    昏黃的燈光下,他眼裏是毫無遮掩的癡迷。
    我一驚醒,下意識就要往前逃。
    他好像早就防着我中途逃跑,猛地用力一撈,瞬間把我拉回他比岩漿還要灼熱的懷抱裏。
    聲音嘶啞得像要着火:「姐姐,你要去哪?」
    ……  
    六年後。
    我輕手輕腳打開門,屋裏留了夜燈。
    地上鋪了毯子,我光着腳走到側臥,輕擰門鎖,打開。
    果然看見了熟睡的一大一小,兩張相似的臉蛋挨在一起。
    兒子的側臉肉嘟嘟的,簡直萌翻了。
    我忍不住偷偷親了口。
    一抬頭,發現某人已經醒了,黑曜石般的雙眼正緊緊盯着我。
    「吵醒你啦?」
    他懶懶地應了聲,一邊起身一邊給兒子掖好被子。
    我摸了摸兒子柔軟的頭髮,然後跟着他出了房間。
    剛把門關上,就被身後的人抱住。
    他親吻着我的脖子,低聲質問:「怎麼這麼晚纔回來,而且你只親他都不親我。」
    好不容易能去跟小姐妹嗨一場,結果這傢伙一小時一個來電,本來想通宵的,現在就回來了,他還嫌晚。
    我轉過身抱住他的腰,熟練地順毛:「要不是太想你了,我怎麼會現在就回來,我跟我那羣小姐妹都快四年沒見了!」
    說着,又踮起腳尖親了親他:「老公,別生氣了~」
    男人嘴角藏不住笑意,抱住我就來了一個深吻。
    我癱軟在他懷裏,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眼。
    塵昭這張臉真的越看越覺得驚豔,讓人忍不住感嘆神的偏愛。
    這麼好看的男人還跟我撒嬌。
    我笑着又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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