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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ysium

第23章 : 會談

  • 23
所有人都沉默著,空氣也不由得地彌漫著繃緊的緊張感。
空感受著這份緊張感,舌頭舔濕著干燥的嘴唇,打從心底敬佩愛德華這股宛如源源不絕的勇氣。
但作為事情始末起始點的空,現在出面在場也是不可或缺的。
以空的狀況來說,沒有能力、缺乏人脈的現在,若說有能夠做的事情的話,也就只有把至今為止的恩情都歸還給他們而已了。
「所以,你們忽然闖進其他人的病房是想要做什麼?」
坐在病床旁的沙發上,纖細的雙手放在扶手、似乎露出淡淡微笑的諾艾爾團長,凜然的臉上浮現著理解的神色低喃著。
「雖然不討厭這樣硬來的個性,但若是在病房裏頭就另當別論了。」
原本坐在一旁,但此刻因為空他們的闖入而從椅子上站起身的紅髮女人,維多莉亞・瑪琳船長,所表現出的語氣與表情雖然相當輕描淡寫,但始終望著空他們幾人的視線中毫無大意,充滿著從任何危險中守護團長的氣概。
與這樣的兩人不同,躺在病床上的弗蘿莉教官,則是因為在山頂上的戰鬥而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在病床旁,還有著一把由白色木頭所製的長弓與換下的衣服。
空站在了愛德華後方,兩人一同直視著前方的團長與船長兩人。
「很抱歉,這麼突然來拜訪,」愛德華直接走了過去,對這兩人解釋道,「但要不是因為情況緊急,我也不會這麼做的。」
「即便再怎麼緊急,這樣闖進別人的病房也太失禮了吧。」維多利亞船長說道。
彷彿被說中了甚麼似的,愛德華的手抵著額頭。
他與空兩人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也是經過了反覆的思考之後,才做這樣的選擇的,如同是走在連接兩個大峽谷的生鏽鋼絲上,只要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再次掉入囚犯的地牢之中。但即便明白這麼做可能會引起不小騷動,但他們必須要鼓起勇氣嘗試,為了拯救尚未脫離險境的兩位夥伴,他們甚麼方法都必須要嘗試看看。
秉持著支持著空與愛德華兩人被賦予的勇氣,他們此刻,站在了兩個世界頂點的面前。
「雖然很抱歉,但老實說,我並不在乎。」愛德華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兩人面前,「我想客套話就到說這裡吧,我就直說了。」
在愛德華的言語之下,空氣產生變化,在病房內的幾人,面孔都在同時間改變。
諾艾爾收起笑容,立起手臂搭著手肘,支起臉頰的同時給出伶俐的視線。維多莉亞則是緊緊抿著嘴唇,緊張地保持警戒。
望著這些反應,空做了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耳邊逐漸加快的心跳聲訴說著巨大的不安。即便大概早就已經知道答案,這兩人的模樣至始至終沒有任何讓人能松懈的地方。
哪怕是開始對話的第一句話,勝負也就早已開始了,但也因為正是這點,在失去了重要戰友的現在,他們才必須要這麼做。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被諾艾爾那仿佛突刺般的視線所吞沒,愛德華露出了堅定的眼神。
擋立在前的數個障礙,他們現在要開始挑戰第一個關口了。
「我們有辦法製作狂龍症的解藥了。」
「這話可不能隨便開口啊,愛德華先生。」諾艾爾倚身向前,冰冷冷地說,「這若只是虛張聲勢,我還能當作一場玩笑話草草了事。但若是你們仍要在這樣的基礎上繼續談下去的話,我就得看見你們兩人,不,是你們「所有人」對於這件事所擁有的覺悟。」
對渾身接受著全員的視線,愛德華給出的答案使得諾艾爾的眼神閃爍著認真起來的綠色光線。
空微微低著頭,一眼瞥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愛德華,然而他並沒有回頭看,一如既往地望著前方的兩人。
「真不愧是不死鳥神話的團長,果然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件事情真偽。」愛德華笑著說道。
坐在對面的兩人似乎鬆了一口氣,但卻又不免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的確,對於是否能做出解藥這件事情,我的確沒有把握。」心中的石頭尚未放下之前,愛德華再次開口說道,「但是我認為要是達成了我接下來的要求,做出真正解藥的成功機率就並不是空談了。」
對接下去的話語,室內的空氣再次緊張了起來。諾艾爾坐直了身子閉上了一次眼睛。接著,緩緩地那睜開的綠寶石視線直擊了他們。
從外頭吹進的微風,在令人有如此錯覺的威壓下,空卻毫無畏怯。
因為空明白,自己並不是獨自一人,也不是為了自己而站在這。而且,若是暴力性的威壓的話,早已有過更糟的體會了,與那些比起來,諾艾爾的視線絲毫沒有讓空退怯的理由。
「所以,」團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解藥一詞的出現實在有些突然,請問閣下是基於什麼理由才得出這樣的結論?」
僅僅只是正視著他們,她就如此讓人感受到氣壓。
諾艾爾現在,並不是特定對他們放出威壓,只是從剛才為止都還以個人為出發點的諾艾爾,就在方才切換成了以不死鳥神話全體發言的白銀諾艾爾團長。
作為活著的傳說,不可撼動的存在感本身,就擁有著如此的力量。這正是這個伊拉希姆大陸上,世界頂點的真正姿態。
空全身疙瘩浮現,真心的敬佩與感嘆同時在腦海亂竄。
「第一,經過了這次的事件,我想就可以確定封印教團的出現與狂龍症所造成的魔物爆走,兩者肯定是有關連的,又或者說,他們就是這個病毒會出現的主要原因。第二,目前你們對於封印教團的行蹤完全一無所知,根本無法得知他們目的、行蹤、下一個出現的時間點,就算要擬定與他們作戰的計畫也無從開始。第三,狂龍症的問題逐日擴大,目擊者與傷患也正在不斷增加,現在已經到了民眾無法無視的程度,既然如此,公會肯定會要求作為主要調查對象的你們提出一些成果,好向各地的老百姓們交代。到這裡,我想,我的猜測都是正確的吧。」愛德華清了清喉嚨之後說。
說完,諾艾爾團長並沒有馬上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好似在思考著甚麼。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過了一陣子後,諾艾爾說,「愛德華先生,這些猜測的來源是甚麼?你又是基於甚麼理由進行這樣的推論的?剛才的發言可不是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搪塞過去的。」
「放心吧,團長大人,我可沒有要隨便唬人的打算。」愛德華繼續說,「早在幾個月前,各地就有關於魔物失控、四處攻擊城鎮與村莊的傳聞。或許是收到太多民眾的抱怨,那些冒險者公會的高層才開始重視起了這個問題,因而委託了你們來調查。至於封印教團,在這次的事件之前,雖然我從來沒有聽過他們,但是根據那時在山頂上的情況判斷,他們的出現以及狂龍症出現的時間點實在太過剛好,而且以他們的實力來推測的話,我認為他們也的確有能力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
「原來如此。」諾艾爾點點頭,表示了解。
「所以我猜測,封印教團的目的就是利用這次的病毒讓大家亂了陣腳、無法應對,好讓他們可以執行真正的目的。」
「那麼,照這樣看來,你已經知道他們的目的是甚麼了?」維多莉亞開口問。
這個問題,讓空感覺背後傳來了一股寒意。
但是,他的表情上不能出現不安,只能不露出軟弱而忍耐著,同時對坐在交涉桌上的船長打出了下一個疑問。
「這個嘛,我想當時也在場的團長也知道吧。不過,為了不拖延時間,我認為還是交給知情者來與兩位討論吧。」愛德華給了空一個眼神,要他走上前去與對坐的兩人對話,「空,交給你了。」
意識到話題轉到自己的身上,空走到了愛德華旁邊,看著諾艾爾,壓抑著逐漸加快的心跳,深吸了一口氣。
「他們要的是,能夠打開封印的鑰匙。」
交涉要成立的條件有很多,但是其中最大的條件其實只有一個,就是讓諾艾爾相信他們。這是在接下來的戰役之中,絕對不可或缺的必備條件,為了這點空也不得不全神貫注,將所有實情說出才行。
然而,聽完了表明空自身價值的團長,臉上卻絲毫沒有情緒的起伏,只是靜靜地看著空。 「鑰匙?封印?」維多莉亞疑惑地問,「那甚麼啊?你知道那甚麼東西嗎,諾艾爾?」
面對船長的提問,諾艾爾沒有回應。
「空,你還記得當初在牢裡我與你說過的話嗎?」團長靠在了椅背上,一手撐著頭。
「是的⋯⋯我還記得。」雖然不是很願意想起,但空也只能點點頭說道。
只要有一點點可疑的舉動出現,諾艾爾團長就會擔任宰殺自己的劊子手。雖然明白這是為了讓其他人有個可以接受空他們一行人加入的理由,但老實說,這個理由並不足夠讓其他人信服。
「那麼,為何你能得知他們的真正目的?」豎起的手指指向空,諾艾爾如刃的視線筆直地朝著自己擲來,「他們的出現完全不明的、行蹤不定、就連組成人員都是完全無法得知,從過去到現在,一直以來他們造成了多少的危害、做了多少骯髒的勾當。但即便是這樣還是沒有被根絕,存續了數年。這樣的一群人下一次的惡行,你為什麼會知道?」
面對質問,空有些緊張地移開了視線,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他該怎麼說才能夠讓團長信任自己?
只要將實情全數說出,就能夠解開誤會了⋯⋯不,仔細一想,即便是將所有事情說出,仍有許多不合理之處。
封印教團的出現、狂龍症感染、鑰匙,以上這幾點都是基於至今為止他們遇到的事實所進行的推論,那麼空,原本應該作為一切的鑰匙,又是如何讓那些人取消奪取的念頭的?
空反覆地在腦中咀嚼著這些疑問,試圖找出正確的字詞來組合成表達的話語。
也是在那時,他的視線正巧停在了掛在胸前的金色髮飾。
忽然地,腦海之中閃過了影的柔軟的手中那股溫熱的觸感。閉上眼,停止呼吸,強烈地感受著回轉在腦中的大腦與氧氣。
把被打散起來的情報都連起來,在空白的油布上繪出了預想圖,所有分支的最前方都有著最一開始的源頭。雖說不明顯,但答案就在那裏沒錯。這是自己過於驕傲的幻想嗎?還是說這是失去記憶之後,才捕捉到的嗎?
就讓空把可能性賭上去吧。
彷彿原先在充滿濃霧之中的迷宮行走,此刻找到出路的那份安心感,雜亂的思緒逐漸平穩了下來,快要淹沒耳邊的心跳聲也趨緩。
「因為,我就是鑰匙。」空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
在空所擁有的籌碼中,能發揮最大效果的那份就這樣被自己給丟了出去,然而那個,讓同席的每一個人都各自變了臉色。
聽到這個回答的諾艾爾的視線刺向了空,從雙眸刺入內心的視線,就仿佛要看透對方的心,短短的幾毫秒之內,就能讓一切謊言與不誠懇灰飛煙滅。
然而,空並不覺得畏懼,此刻的他明白,這就是他所代表的「現實」。
「鑰匙⋯」諾艾爾陷入了思考中,仔細地思考著方才所得知的這兩個字。
「是的,我想那個時候也一起在場的團長,應該也對這個單詞不陌生吧。」空開口說道,「用那些自稱為神的話來說,我就是那把鑰匙,只是在那個時候,「還沒有得到」而已。所以,只要在我獲得鑰匙之前的這段期間,找到他們想要解開的封印位置,或許我們就還有勝算。」
維多莉亞開口說道,「但就算我們知道解開封印就是他們的目的的話,我們根本無從找起啊,封印又不會直接出現在地圖裡頭。」
「接下來就交由我來解釋吧。」愛德華接著說道,並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張紙,「請問兩位有聽過六神之歌嗎? 」
見兩人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愛德華繼續說道,
「你們⋯都沒有童年嗎?算了,總而言之,對應著這塊大陸上所信奉的六位神祇,過去曾被稱為封印的地點,一共有六個。分別為:現實、力量、空間、時間、心靈、靈魂。根據文獻的紀載,裡面提到若是將所有封印給解開,就可以得到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再加上,我們目前知道,作為鑰匙的空,只有他知道封印的確切位置,也只有他才能真正使用鑰匙將其解開。 」
「統治世界?都甚麼年代了,居然還想要這種無聊的東西。」維多莉亞吐槽道。
「但不管怎麼說,這下我們就知道他們的目的了。」愛德華說道。
話才剛說完,一陣輕緩的敲門聲從後方傳了過來。
「抱歉,打擾了。」
突然打斷的聲音,讓病房的幾人都微微地感到了驚訝,聲音的主人腳步踏入房間中,在驚訝的視線中露出雍容的微笑,是一位有著蓬鬆鬍子的老先生推開了門,向正在裏頭交談的幾人說著。
「畢安卡大叔?」維多莉亞有些疑惑地問,「有甚麼事情待會再說,我們還有事情要討論,出去吧。」
「不,是我叫他來的。」愛德華露出了微笑說道,「而且除了他之外還有個重要的人物。」
只見畢安卡走到了空的身旁,對著兩位彎下了腰,做出了敬禮的動作。而緊跟在他身後的,則是手裡拿著兩本書的奎恩。
「愛德華先生,這位是⋯?」諾艾爾看著走進來的兩位問道。
「諾艾爾團長、維多莉亞船長,貴安。我是奎恩 · 瓦德拉,學士城第一首席,也是畢安卡教授的助手兼學生,敝人對於突然的打擾,非常抱歉。」
「老生也是,對突然闖入感到抱歉,但緣由我想這位小伙子已經有跟兩位提過了。那我就不再多做贅述了。」畢安卡繼續接著說道。
「東西都用好了。」奎恩對著空與愛德華說道。
愛德華笑著說道,「好了,既然人員都到齊了,可以上主菜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愛德華就從奎恩那邊結果了那兩本書,並大力地擺放到了桌上。
「其實來與兩位交談,其實是要遺憾地告訴兩位,包含我與空在內的九人,要拒絕您加入不死鳥神話的請求。」
「咦?」空疑惑地看著愛德華。
「甚麼?」維多莉亞也一同發出了驚訝聲。
「除此之外,我們九人要以合作的方式,與不死鳥神話組成同盟軍。」愛德華堅定地說。
「等等,你不想要加入就算了,還想要同盟的身分跟我們一起行動?你瘋了嗎?」維多莉亞不解地問。
「喔,我根本還沒開始瘋呢,但是別急,聽完所有的條件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諾艾爾抬起了頭,直視著坐在他前方的愛德華。
「這兩本書,記載了目前為止所有關於狂龍症病毒的資訊,從感染初期到變異之後的模樣、病毒的特性等,還有最重要的,關於病毒的克制方法。」
「什麼?」維多莉亞有些驚訝地說,「怎麼可能⋯你們是怎麼拿到的?我們一直都⋯」
「一直都一籌莫展,對吧?」愛德華說,「是啊,我知道,這位老爺爺已經告訴過我了,你們缺乏足夠的樣本進行研究,甚至連這東西能夠感染人都還只是推測而已。」
說話的語氣堅定,眼神毫無疑問的愛德華,一步步使用話語所構成的棋子,將諾艾爾他們逼進了絕路。
「給你一個忠告吧。」愛德華繼續說道,「比起追捕行蹤不明的封印教團,倒不如將資源放在狂龍症上頭,更有效率。」
「這我不同意,」維多莉亞反駁道,「擒賊先擒王,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吧。與其浪費時間在想要怎麼解決病毒,不如直接把他們一網打盡,要他們解除狂龍症的問題,反而更加省事省力吧。」
「不,我們根本無法預測他們下一個出現的地點在哪、時間又是甚麼時候。現在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瞎找的話,也只是浪費時間。」
「所以只要將資源投注在你們身上,就能夠解決這次的事件。」諾艾爾開口問。
空注意到那並不是疑問,而是從話語中所得出的答案。
愛德華點點頭,「是的,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有傳出被感染的魔物襲擊村莊與城鎮的消息,因此而受傷的人們肯定不在少數,他們也是因為想要有個答案,才會委託公會來處理此事的,所以你們但是就你們的樣子看來,肯定是沒什麼進展吧。」
原本還保有的最後一絲輕鬆情緒的維多莉亞,表情瞬間停滯,接著消失。
「是啊,很抱歉,我也知道這件事情。」愛德華笑著說,「將軍了,諾艾爾團長大人。」
轉為了與諾艾爾一樣的謹慎情緒,筆直地用銳利的眼神看著愛德華。
「愛德華先生,我也給你個忠告吧,」諾艾爾開口,將視線拉了過去,「在交涉之中,急著將所有的手牌打出的人,是無法奪得最後的勝利的。」
說完,一股坐立不安的威赫感撲了過來。
但是愛德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充滿自信地露出了笑容。
「你真的以為我連一張底牌都沒有留嗎?」愛德華說,「空,那個東西。」
空將一直放在口袋,從影那邊拿回來的那台小機器,交給了愛德華。而接過機器的愛德華,放到了書本上。
「這東西是阿爾克斯(ARCUS),一種戴在耳朵上就能啟用的魔法道具。」愛德華向露出一臉疑惑的諾艾爾與維多莉亞解釋道,「這東西擁有特殊的魔法術式,能夠將使用者所見到的一切都進行解讀,也有可以指引使用者去到正確地點的功能。」
兩人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東西,眼神之中幾乎同時亮起了驚奇的光輝。
「等等,你是說這個不到我手掌大小的東西居然能辦到這樣的事情嗎?」維多莉亞疑惑地問。
「沒錯,不過,很不巧的是,這東西不是屬於我的,而是空的,也只有他懂得操控這東西。」愛德華繼續說道,「所以呢,除了剛才提到的兩本書之外,再追加一則能給予的條件吧。」
愛德華豎起了食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另一隻手搭在了空的肩上,對著兩人說道。
「與我們結盟的同時,我們就願意提供找到鑰匙與封印的機會,換句話說,就給予了你們能夠與封印教團作戰的機會。而作為同盟的你們,只需要完成我的三個小要求就好了。第一、我們是同盟的身分,而不是隸屬於你們之下,所以我們擁有絕對自由權。第二、這次的事件結束之後,由我們決定是否要繼續同盟。第三、成功做成狂龍症病毒的解藥之後,發行權與榮耀都歸你們,但是我們要做為主要研究者而抽成所有營收的百分之二十。以上,就是我的條件。」
把抬起右手向前伸出,愛德華請求著諾艾爾,握過這只手,以證明擺在眼前的價值,並不是空談。
「有件事情想要先確認一下,」俯視著愛德華伸出的手,諾艾爾面向著這裡提問道,「作為一切關鍵的你,寧願當成道具使用,也要選擇這條路嗎?」
空直覺到這個詢問,是諾艾爾所准備的最後關口,也代表著空對於此事的覺悟。
作為所有事件與計劃的出發點,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夠找到鑰匙或封印,但在這條賭上其他人性命的路上,他能做的也只有相信自己未來的可能性,以及,相信一直以來一起奮戰的朋友們。
「是的,團長。」空堅定地說,「我相信他們,也願意賭上自己能夠帶來的可能性。」
這是在不停地支付了自己與他人的生命之後才得到的情報,這份確實性毋庸置疑,也並不該是表現出自卑的場面。
小聲地吐了一口氣,諾艾爾閉上了眼,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後,緩緩地回答著,「雖然還有好幾個質疑的地方,不過完全被吃得死死的,這倒是第一次。要不是時機不對,我會直接任命你為副團長了。」
這份答案,空最初沒能捕捉到是什麼意思,但當這句話慢慢地沁入腦中,所代表的意義就變得明朗了起來。
諾艾爾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站起身子,並再愛德華伸出去的手上,她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握了上去。
「就相信你們的這份勇氣吧。」
看著這兩人的握手,奎恩的肩膀大大地松了下來,誇張地喘著氣,滿是冷汗地搖著頭。
「我說你啊,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奎恩對著愛德華煩躁地說,「要我在短短幾分鐘之內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也太過分了吧。就算我是天才也要花上不少時間的啊。」
愛德華鬆開了團長的手,轉頭說道,「吵死了,情況緊急啊。而且你不是已經有你的老師幫忙了嗎?」
「老生我倒是挺樂在其中的,這些資料雖然很多,但多虧了這些資料,才終於讓很多事情變得明朗起來。」畢安卡露出了微笑說道,「不過,比較讓我意外的是,這個不合群的小子居然願意聽你們的話。」
注意到這個對話,諾艾爾一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們幾個果然已經先串通好了嗎?」
「這是當然,要是沒有事前準備,我們是不會做這麼冒險的事情的。」愛德華回應道。
維多莉亞也站起身,「不過我還是有點難理解,為何要用同盟的方式?就這樣待在我們團體內不是也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嗎?」
「因為我不喜歡被束縛,要是能夠自由自在的來去,誰喜歡待在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愛德華豎起了一根手指說,指著船長說,「還有,因為我討厭你們。把還在受傷的傷患當成罪犯關押起來這件事情,我可沒有打算要原諒你們。」
「甚⋯」維多莉亞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驚訝地看著他。
諾艾爾雙手交錯,放在了胸前,「那麼,愛德華先生,做這些事情的理由,是因為大義、還是私情?」
空將視線轉向愛德華,只見他眉頭皺了一下。
「⋯私情。」
「我想也是。」諾艾爾點點頭,反而露出了微笑,似乎已經明瞭了一切。
畢安卡走上前,「團長,老生願意相信這幾位年輕人。他們所帶來的情報與資訊的確能在未來派上用場,而且真要我說的話,或許這幾位年輕人,就是我們解救這世界的關鍵也說不定。」
提到「關鍵」這兩個字時,空感覺到來自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關鍵⋯」諾艾爾小聲地說道,「看來我們也只能把未來賭在你的身上了,空。」
空深吸了一口氣。
對這場交涉的結果,空應該要比誰都要感到高興的才對。
被眾人需要、解開未知謎題的答案、身為解救未來的那顆最重要的齒輪,這是空從沒想過的事情。
打從一開始的他,就單純只是想要與影兩人一起去尋找失去的記憶,還有在這世界上存活下來,僅此而已。
但這場交涉是直接將所有人的未來交付於空,連拯救世界的重擔丟到了空的肩上。因為這是他身為鑰匙的使命,他必須要做到,他也絕對不能退縮。
他沒辦法確定能否做到,但空必須要做到才行。
「我會盡力的。」空重新望向諾艾爾的綠色雙眼,並堅定地說。
諾艾爾點點頭,重新站直了身體,「那麼,作為同盟軍的你們,有甚麼計畫嗎?」
愛德華、空與奎恩三人互看了一眼,站在了一起的三人幾乎同時開口提出了下一步的計畫。
「我們要去學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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