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故事續集11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有點晚了，看著家裡面漆黑一片我趕緊進去，尋找著小語的身影，深怕他受到一絲傷害，幸運的是他在書房裡面安靜地讀書，今天晚上的事情只有稍微跟他提過，就是怕如果有個萬一，那至少小語不會被牽連進來，他也可以逃離這裡去過著新的生活，我默默地走過去從背後抱著他，而他也只是溫柔地摸著我的頭，抱了一會之後，牽著小語的手去飯廳裡面，一起吃著桌上的菜，吃著吃著我主動跟他述說著剛剛發生的事，而他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只是默默的拿出藏在身上的槍枝跟那隻簪子，並且告訴著我他都猜到了，他（小語）在很早之前就聯繫著阿華，讓阿華帶著玲子換一個隱蔽一點的住處，默默地替我聯絡著一切，我看著他的臉，一臉不捨的撫摸著，小語也握著我的手回應著，「沒事了、回來就好，吃飯吧」，我向他點了點頭，吃完飯兩人一起洗了鴛鴦浴，最後躺在床上互相擁抱著，看著看著我突然做了一個決定，拿著鑰匙打開抽屜的鎖，裡面擺著一個相框，相框裡有兩個青年和一大片的草原，我盯著照片許久，才回到床上遞給小語並解釋著我和他的故事。

「你怎麼會突然打開抽屜，還把裡面的東西給我看？」

「我想了想與其一直害怕著，不如勇敢一點的去面對過去」

「你確定嗎？如果真的不行沒關係，我可以等到你想說的那天。」

「沒事的，我可以說的，人終究是要面對過去的。」

那時候我還很年輕17歲而已，那時候他轉學過來，班上對於他的身份背景一無所知，老師也不願意透露半點消息，我剛好跟他坐在隔壁桌而已，也忘記了是誰先開始搭訕對方，你一句我一句、你走我也跟，兩人幾乎無話不談，後來我才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很高位份的軍官，之所以轉學過來是因為他父親希望他考取好成績，以便日後送他出國留學，但是他熱衷音樂、寫作、甚至是藝術，之前的學校是跟外國人士一起合辦的，他也是在那便學到了很多新知識，縱使成績沒有任何影響，但他父親還是堅持讓兒子轉學，只因為著那個學校傳著男男相愛的流言，或許現在看來很荒謬，不過四十幾年前可不像現在，我們兩個人越走越近、相輔相成，直到某天他突然提出想要出去旅行，我當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那時候他帶著我去逛著台北百貨、老街，吃很多平常吃不到的東西，甚至是花了一些錢住高檔酒店，我雖然察覺到異樣，但他也老實跟我說這些錢都是他自己偷偷存的，也不好說什麼話，後來我們到酒店入住進去了房間，他緩緩地坐在沙發，凝望著窗外的風景，對我說「如果哪天我走了，你會不會思念我啊」，當我聽到這句話時，我立馬過去抱著他、安慰著他，想開口詢問著發生了什麼事，他卻主動吻著我，雖然一開始我嚇到了，但是我隨即地反應過來著，主動的吻了回去，兩個年輕炙熱的身體在潔白無瑕的床單上翻湧著，後來我才知道他一畢業就要被送進去軍營裡面，沒辦法去讀自己喜歡的大學，那時候我向他承諾著，我一定會考上他喜歡的大學陪著他，而他對著我笑了笑把我拉進懷裡，回去的路上他帶著我來到一個大草原，無憂無慮地奔跑著，享受著那溫暖的太陽，玩累了就坐在草原上休息，要離開的時候他拿著相機，提議著一起拍照留念，卻沒想到這張照片是他離世後唯一留給我的東西，回去後我們一起努力讀書，一起邁向著考上大學的夢想，我們常常放學後一起在圖書館讀書、吃飯.......等等的，偶爾兩個人偷偷約會，當看到看榜上的名單，兩個人的名字緊連著彼此，我們默契的相視一笑，卻沒想到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已，他的父親後來知道我們的事，便把他關在家裡，等時間到了送進去軍營，想要把他矯正回來，雖然我嘗試著無數種方法聯繫他，卻再也看不到了，因為他選擇在家舉槍自盡，他的父親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竟然到最後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悲痛不已又後悔萬分，但畢竟就家醜不能外揚，只能對外宣稱犬子是因病過世，而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們家的老管家偷偷找人聯繫著我，把他唯一的遺物交給我，聽管家說他父親把他所有的東西，都銷毀殆盡彷彿沒有這個兒子，就連要下葬都不願意，只是把他燒一燒撒入海洋，老管家看不下去偷偷的把這張照片藏起來，我聽完之後整整兩個月，過著像活死人的日子，每一天都崩潰大哭、鬱鬱寡歡，直到某一天我終於夢到他，在夢裡面我們還是在那片大草原，他笑著牽著我的手奔跑，到後來他慢慢停下，笑著跟我說「我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我都會在，要趕快振作起來完成我們的約定。」，聽完這句話我邊流淚邊點頭，漸漸他的身影離我遠去，而我也逐漸清醒過來，看著一旁的相框裡的那張照片，默默的把它放進抽屜裡，開始整理著生活、學業等等的，我完成了學業也考上公務員，後來也得到了一些基本的尊重，再後來變成有名的「洪哥」，直到現在遇到了小語讓我有重新去愛一個人的動力，彷彿一切都是那麼剛好，又或許是他在背後默默的保護著我，沒有他可能就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