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武當 番外】深夜的山間尋覓 01

在風光明媚的書庫裡，開陽玄君靜靜地打坐著。 前些天從山下出任務回來的莫錚在旁邊低頭提筆抄寫著經書。 一室的寧靜。 大概。 開陽玄君斂回心神，就看到莫錚正出神地望著經書。 他嘆口氣。 「莫錚。」 察覺了自己的恍神，莫錚放下筆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股委屈感讓開陽玄君哭笑不得。 「自己說說發生什麼事。」 「...沒事。」 嘆口氣，開陽玄君拿起旁邊的經書翻起。 「莫沂回來跟我報告你們的任務。」 莫錚愣一下，似乎想到什麼，沒開口。 開陽玄君緩緩的翻過經書，像是閒聊般的語氣：「你們這次下山遇到靜陽郡主，結果她看上你，企圖把你抓去拜堂，你不但打傷了她的護衛還公開拒絕她，導致她在鬧市裡大罵你沒有情調，說就算有人瞎了眼看上你也很快會移情別戀。」 幾乎能聽出莫沂當時是怎麼跟師傅講這一整段故事，莫錚的臉色難看，很想駁斥什麼，卻開不了口。 「結果你丟下一句才不會，人就跑回武當山，莫沂拖著師弟們，晚了幾天才回來。」 開陽玄君講完整個事情的始末，然後抬起頭，看著神情複雜的莫錚：「然後，你回來武當山，又是關禁閉又是來我這裡抄書……既然沒事，那就回去吧。」 莫錚固執地低頭繼續寫著。 「你不回去...不會有人找你嗎？」 筆尖一頓。 「今早下課後就來我這，也沒吃東西。」 開陽玄君站起身：「回去休息吧。」 「弟子不餓。」 莫錚皺著眉，還是不停筆。 開陽玄君笑非笑地看著他，「萬物之始，大道至簡，衍化成繁。」 莫錚不明所以地回望著自己的師尊。 然後，還是被下了逐客令。 莫錚站在書庫門口，皺著眉，許久才起身往回房的路上去。 回房間的路上，他走得很慢，前些日子的事情反覆出現在腦海裡盤旋不掉。 莫錚知道自己冷情，過去享受經歷的一切，早已讓他不在意其他人怎麼看，只要顧好自己，潛心修道，生活總會過去。 直到生命中有了柳旭，生活像是重新活過一樣，每一件事情都充滿了樂趣和新奇，彷彿才在茫茫人海裡找到了方向。 但……萬一有人比自己更適合柳旭呢？ 萬一……那個時候沒有跟自己去那趟任務呢…… 抱著心事回來，原本是想見著那人好好的親吻他，但卻撞見柳旭和莫斐兩人在食堂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莫斐不知道在柳旭耳邊講什麼，兩人低著頭呵呵地笑著。 然後還互相舉杯慶祝了些什麼。 柳旭起身要離開時被同門撞倒，要倒下時被莫斐接住，兩個人好像又嬉鬧了什麼。 在看到這幕時，原本想喊人的舉動硬生生停住。 柳旭......跟莫斐嗎...... 莫斐的個性就是能夠跟誰都說上兩句，也都能跟誰有良好的關係，甚至還很能讓大家都很快樂…… 如果那幾次柳旭被莫斐帶去喝酒，而自己沒有出現，是不是現在能擁抱柳旭的就是莫斐？ 心裡的黑暗如墨翻一發不可收拾，莫錚連房間也沒回，獨自去後山面壁三天，要不是開陽玄君的課，恐怕他只想繼續待在那空無人煙的深山之中。 原本，他以為三天的冷靜能夠讓他說服自己自然而然的看待柳旭和莫斐的互動。然而當他跟開陽玄君踏入課堂時，瞥眼看到莫斐旁邊的柳旭，兩人正在交換筆記又低頭竊竊私語的舉動，還是讓他耐不住內心煩悶的感受。 彷彿能看到靜陽郡主正在恥笑自己的自大。 『長得好看有什麼了不起？跟你再一起根本無趣至極！』 下課後忍不住的以習武之名挑翻幾個師兄弟，莫錚就抱著經書如鴕鳥般在師尊書庫裡抄寫。 原以為跟著師尊能夠靜心遺忘這些事情，但過去在書庫裡每個和柳旭一起做過的事、那些時光一直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如果換成別人.......柳旭是不是也笑得這麼開心...... 無法控制內心黑暗持續深邃，莫錚回到黑漆漆的房間，一室的冷清像極了內心的感受。 思索半晌，莫錚還是決定拿起了披風獨自去後山的溫泉處。 武當的後山有個幾塊大石頭圍起來的池子，溫暖的霧氣飄在空氣之中，映著月光倒有幾分朦朧的美感，遠處的泉中央有個不斷冒水的噴泉，搭著寒冬飛雪粉色白梅，倒是景致宜人。 莫錚放下披風脫下外衣，坐在白玉大石上，靜靜的打坐。 柳旭是在上開陽玄君的早課時才發現莫錚回來了，但一下課還來不及等他找人說話，便聽說莫錚在折騰了一些師兄弟比武後跑掉了。 完全不懂是什麼狀況，柳旭向一些師兄們打聽，這才得知莫錚早在三天前就回來了。 一整個疑惑不解，懸著牽掛了整天，柳旭在當天的課業瑣事都忙完結束後又去了灶房，踏出時已近傍晚。 發現莫錚也沒有回去自己的住所，那裏一片漆黑，又尋了一些地點仍舊是撲空，最後只好硬著頭皮去找莫斐詢問，向他問了些莫錚可能會出現的地點。 柳旭有些沮喪，打從知道莫錚回來後就一直處在找不到人的狀態，甚至知道他是已經回來些天了，卻完全沒聯絡自己。 莫斐講的幾個地點都是後山相當冷僻的地方，一般深夜會有人出現的機率也很低。 其實沒帶什麼期望，他只是覺得還是該去找看看，手上提著的食盒裡的食物熱度早就冷卻，原先想著打算在對方忙完回來後，特地燉補製作的甜品，想馬上就給他嚐嚐。 柳旭有些落寞的往噴泉方向找去，在不遠處的距離處看見了自己找了快一晚的人。 上善若水清淨無為的念了一個晚上，感覺身體跟心情都冷了下來，莫錚動了動略為冰涼的手腳，正要起身卻瞥見不遠處那個正瞧過來的人影。 即使天色已黑，僅憑月光也能看得出那模糊身影是誰。 單薄的人影走在雪地之上，看著他迎著月光而來，一月的天仍算微冷，即使這幾天沒下雪，白雪也尚未融化。 理智終究是戰勝情緒，莫錚輕功飛躍，在他面前落下，抖開帶來的披風將人裹住。 慣性地想伸手擁抱他給予溫暖，卻在觸及時想到他在莫斐懷裡的那幕。 沒來由的一陣惱怒，莫錚退開兩步，撇過頭不與他對視：「天晚，快回去吧。」 尋了一晚，好不容易找著人，聽到的卻是這樣冷淡的話語，本來因為奔波沒注意到溫度的身體頓時更加冰冷了。 莫錚披在身上的披風讓柳旭覺得沉甸甸的，宛如心情。 「...他們說你前幾天就回來了，可是我今天才知道。」 完全不懂，他只感覺到對方的不悅，卻不曉得原因。 「發生什麼事了，...還是你在避著我嗎？」 時間點約在 ➤【雙武當 番外】帶著驚喜的酒糖 01 之後。 往下一章 ➤【雙武當 番外】深夜的山間尋覓 02(R) 相關篇章 ➤ 【雙武當 番外】深夜的山間尋覓 02(R)、【雙武當 番外】深夜的山間尋覓 0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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