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對諜

「小天，你真厲害，跟你爸請假吧，累了這麼久，趁我下張專輯還沒出來的空檔，我們去玩玩。」 「好啊。」一連複製了三條腿，禇天闊也真的有點累了，黏人學弟跟著他也都沒日沒夜的忙著，他決定請假跟洛英桀好好去玩玩，由於禇天闊已成為禇氏醫學中心的搖錢樹，禇霸天就算不願意也得答應。 「阿洛，這家生魚片真好吃。」 「吃完去泡溫泉吧。」 「好久沒這樣享受了。」禇天闊整個人放鬆的泡在溫泉裏。 「是啊，我也好久沒吻你了。」洛英桀說完，雙唇就貼上了禇天闊半開的口，吻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喂，不怕被別人看到喔。」禇天闊推開洛英桀喘著氣說。 「剛看了，就我們兩個，這時間日本人都在居酒屋吧，而且霧氣沖天的也看不清楚啦，再來，讓我親個夠。」 「不...」話還沒說完又被洛英桀吻上，禇天闊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呻吟，洛英桀的手開始不安份。 被撩起的慾火讓兩人開始放肆了起來，眼看四下無人，他們大膽的互相愛撫著，就在洛英桀想進一步時，遠處傳來東西落水的聲音，兩人往聲音的方向望去，有個青年入池了。 「真掃興。」洛英桀小聲的說著。 「那我們回房間繼續好了。」禇天闊難得這麼興致勃勃，洛英桀高興的拉著他的手上岸，那青年突然挨近叫著Jeffery。 「好難得會遇到自己的偶像。」黑瘦的青年載著眼鏡，說著話時眼睛卻直盯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禇天闊趕緊鬆手，洛英桀一臉不爽的看著那人，什麼話都沒說再度拉起禇天闊的手就往屋裏走。 隔天，洛英桀經紀人打電話來，劈頭就罵。 「你在狗仔面前公開出櫃是怎樣？之前你跟Justin被誤會是一對的，面對記者我都要解釋個半天，你現在跟正宮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要我怎麼解釋？」 「承認就好啊，幹嘛解釋。」 「洛英桀你有紅到百毒不侵了嗎？你如果真的出櫃，你知道影響有多大嗎？」 洛英桀不想聽，把電話拿給了身旁的禇天闊，自己則躺在床上休息。 洛英桀的經紀人語無倫次的罵個不停，禇天闊等他發洩完畢，回了句對不起就掛了電話。 「這下怎麼辦？會不會影響到你專輯的銷售量啊。」 「沒差啊，剛好測測我的粉絲有多堅強，最差的狀況就只是再回ｐｕｂ唱歌啊。」 洛英桀如此看得開，禇天闊也就沒再說什麼。 「老闆，你看這報導，那是少爺吧，被人照到跟男人牽著手啊。」助理阿岡拿著報紙遞向禇霸天。 禇霸天一把搶過報紙，看到那照片氣得把報紙揉成一團：「那小子在測我的底線是吧，我會讓他後悔。」一旁的阿岡頻頻點頭。 休假回來的黏人學弟剛要踏進實驗室遇到了正走出來的阿岡。 「阿岡，你進去實驗室做什麼？」 「老闆要我去看看冷氣的溫度有沒有正常，因為剛剛大樓跳電。」 「跳電！天啊，機器的溫度沒跑掉吧。」 黏人學弟趕緊進入實驗室檢查每個機器的指數，半响再想起儀器都裝有備用電池，根本不用窮緊張啊。 因為複製人腿的成功案例已累積到一定的數量，後來的移植手術也都非常的順利，在短短不到半年禇天闊跟黏人學弟幫禇氏醫學中心賺進好幾筆巨款，各國前來求治的民眾絡繹不絕。 「學弟，接著下來進入內部器官的複製吧，先從心臟開始如何？」 心臟可是掌管人類生命最主要的器官，構造可是遠比四肢複雜許多，禇天闊必須全神貫注的投入精力，碰巧此時洛英桀新專輯發行開始密集宣傳，以致於兩人又進入了久久見面一次的模式，雖然之前牽手的報導鬧得沸沸洋洋，但這回父親竟然都沒有出聲，禇天闊心想父親終於認清了事實，如果沒有自己的複製技術，褚氏醫學中心最大的財源就會斷了線。 因為不能常見面，簽唱會上的洛英桀又變回撲克臉。 這天禇天闊想了解心臟病的病發原因，所以向父親請求調閱院內所有心臟病病患的病歷。 「我已知會心臟科的醫生全力協助，病歷都放在資料室，當然，你也可以進入醫院的病歷系統查看。」 「謝謝爸。」 褚天闊翻著病歷研究著，資料顯示大部份的心臟病不是因先天的構造缺陷就是後天因高血壓引起的心血管疾病，他希望多看看不同的病因，索性走到堆放陳年病歷的那排櫃子翻找，有個特別的病歷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病名寫著肺源性心臟病，簡稱肺心病，那是由於各種胸肺及支氣管病變而繼發的肺動脈高壓，最後導致以右心室肥大為特點的心臟病。大多數肺心病是從慢性支氣管炎、阻塞性肺氣腫發展而來，少部分與支氣管哮喘、肺結核、支氣管擴張有關。多於冬春季節併發呼吸道感染而導致呼吸衰竭和心力衰竭。 褚天闊看了看那病人的名字，譚林美，這不是洛英桀母親的名字嗎？不會是同名同姓吧？他翻看著治療的日期，確認真的是阿洛的母親，於是開始認真的、一字一句的看著醫療記録，在最後一個月的治療記錄裏，醫生開了項跟治癒心臟病沒什麼關係的藥品，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心想＂那只是用做活血的藥劑罷了，為何要服用這種藥？＂，他查了查那藥品上市的日期是在病患使用後的三個月，也就是說，當年洛英桀的母親服用的是實驗中的新藥，查了查那藥品的副作用，除了輕微的頭暈以外，沒什麼嚴重的症狀，但這是上市以後的說明，禇天闊好奇的想知道實驗階段的副作用為何，他用手機拍下了最後幾頁的治療記録，走回實驗室跟黏人學弟說，自己想要看看那活血藥劑當年未上市前的成份跟副作用。 「學長，這不好找啊，除非藥廠那有熟人可以幫忙。」 「藥廠嗎？」褚天闊摸著下巴沈思著，不一會兒他想到那每兩個月出現一次的藥廠業務，或許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問出些什麼。 「妳好，我是褚天闊，有個問題想請教妳。」 「褚天闊！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褚醫生？」那可愛的女業務驚訝的張大眼睛看著他。 「也沒這麼大名鼎鼎吧。」 「請問有什麼事我可以效勞？」 「嗯，關於一個活血藥劑的成份我非常好奇，可以讓我看看未調整前的記錄嗎？」 「哪個活血藥劑？」 「施蘿乏。」 「這藥劑上市很多年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只是純粹好奇。」 「所以你是想知道上市前的記錄是嗎？」 禇天闊點點頭。 「我不確定找不找的，不過，你很幸運喔，那時剛好是我負責的項目，我會試著幫你找找看，但我希望你也能幫幫我。」 褚天闊挑了挑眉問道：「要我幫妳推銷新藥是吧。」 「這麼容易被看穿啊。」那業務尷尬的吐吐舌頭笑了笑。 「要我幫妳可以，新藥的副作用和成份報告給我看看，有效又安全，我就請我爸核准，但我要先拿到我要的資料。」 可愛的女業務點點頭，拿出手機不停的滑動，兩分鐘後她抬頭對著褚天闊說：「加我line，我把報告傳給你。」 居然這麼容易就找到，還真幸運，亳不猶豫的跟那可愛業務加了line，在收到她傳過來的資料後，謝過對方，禇天闊拿著她今天要推銷的新藥資料走回實驗室了。 一進實驗室還沒坐下就先點開line看那活血藥劑施蘿乏的舊紀錄，只有二項成份跟上市時的不一樣，但在看到副作用時，心悸這兩個字讓褚天闊微微皺眉，他點開之前拍下來的醫療記錄，發現當時醫生的處方籤是寫著一日三顆，那可是超過一日一至二顆的用藥量，他快速走回病歷室想看看當初譚林美的主治大夫是誰，卻怎麼翻也翻不到病歷。 「不可能啊，我明明有放回原位的。」 褚天闊不信邪的把整個心臟科的病歷都翻了一遍，還是找不到譚林美的病歷，他困惑的走回實驗室，黏人學弟看到他的表情關心的問著：「學長，沒想到辦法啊？」褚天闊搖搖頭：「學弟，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合常理的事？」 學弟皺著眉搖頭，搖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大叫了聲：「啊，你爸那個助手，叫阿岡對吧，他最近常常會來實驗室走動，說是來關心我們怕我們太累，但我總覺得他是在監視我們。」 「是嗎？我怎麼都沒碰到他。」 「對，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他好像故意避開你。」 禇天闊覺得事有蹊蹺，但沒有證據顯示阿岡的別有意圖，正在苦思時，大樓跳電了。 「又跳電，不會吧。」學弟緊張的檢查每個冰櫃跟設備的備用電池有沒有啓動。 「這不是第一次嗎？」 「上回休長假回來，剛好遇上修復，還在實驗室門口遇到阿岡。」 「阿岡來實驗室做什麼？這些設備都有加裝備用電池啊。」 「對啊，不過我也是後來才想到，那時他是說來看冷氣。」 「冷氣？沒人在，管冷氣幹嘛？」 禇天闊突然想到：「學弟，我們有多久沒有做人腿複製的手術了？」 「三個月。」 禇天闊點點頭後，打開筆電進入病歷系統，他鍵入外科手術的記錄，發現這三個月醫院又做了三次複製人腿的移植手術，而自己跟黏人學弟都不知情，突然禇天闊似乎想到了什麼，搬了張椅子放在冷氣下方站了上去，伸手在冷氣機附近摸索著。 「學長，你在找什麼？」 禇天闊沒回答，只是一個勁地摸索著，他快速的站回地面，把椅子搬到接近冰櫃的電燈下方，再度站上去摸索著，他重複著這樣的動作一直到電力恢復。 把椅子放回原位，禇天闊什麼話也沒說就拉著學弟走到離醫院二條街外的某間咖啡廳。 「學長，我現在不想喝咖啡啦。」 禇天闊沒回話，點了兩杯拿鐵，找了位子坐下來。 「學弟，你說的沒錯，我們被監視了，而且我爸一定也掌握了我們的核心技術。」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我找到了一堆針孔。」 「所以剛剛你是在找針孔喔，話說回來，你爸心機也太重了吧。」 「可是學長，我不太懂，你為什麼一定要用核心技術來威脅你爸啊？讓更多醫生知道核心技術可以造福更多人啊，我們也不會這麼累。」 禇天闊看了學弟一眼說道：「你真的支持多元成家嗎？」 「蛤？」 「我在問你支不支持多元成家。」 「絕對支持。」禇天闊認真的口吻讓黏人學弟不得不舉起手做發誓樣認真的回答。 然後禇天闊說出了跟洛英桀的戀情，也說明了當年禇霸天的阻撓和自己對洛英桀家人的死因感到可疑的這些事。 「不會吧，Jeffery的家人有可能是你爸叫人去殺的？」 「小聲點。」 「學長，你爸有這麼狠嗎？」 「我不知道，但我媽曾說，我不知道我爸瘋起來有多可怕，她希望我不要跟洛英桀交往，上次在英國，我媽看到洛英桀的表情跟看到鬼沒兩樣，就是因為這些跡象讓我深深懷疑我爸有嫌疑。」 黏人學弟拿起咖啡杯一飲而盡，眼神堅定的看著自己崇拜的學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學長，告訴我針孔的位置，從今天開始我在做每個動作前都會好好擋住不讓針孔拍到，複製心臟的核心技術我會好好守著。」 「你牛飲是怎樣？咖啡不燙嗎？」 「唔，好燙好燙。」黏人學弟吐出舌頭、雙手猛揮著散熱，禇天闊回以受不了的眼神。 禇天闊跟學弟成功複製了小白老鼠的心臟，兩人又跟醫院請假休息，臨走前禇天闊刻意把研究報告放在實驗室裏最顯眼的桌子上。 他飛到法國跟洛英桀見面，兩人本來要到愛情橋上去掛上一把象徵他們永恆愛情的鎖，但法國政府已下令不准在橋上掛鎖了，於是兩人跑到蒙馬特區的愛之牆，寫下了我愛你三個字。 「我們結婚吧。」洛英桀突然的求婚讓褚天闊驚喜不已。 「我想想。」他沒有馬上答應是因爲在沒查出譚林美的主治醫師跟殺害洛英桀雙胞兄弟的兇手前，不想節外生枝。 「居然拒絕我，喔，我好傷心。」洛英桀捧著胸口故裝痛苦樣，褚天闊在一旁笑開了。 「還笑，我真的很傷心。」 褚天闊主動吻上洛英桀的唇安慰著：「我們之間不差那結婚儀式。」 「總有一天我會向全世界公開我們的戀情。」 褚天闊點點頭，心裏卻閃過一絲絲的不安。 回國的隔週，八卦雜誌幫他們公開了戀情，內容詳細的敘述了他們從UU pub的邂逅到這次在法國的約會，照片也從在pub後台的擁抱、英國街上的牽手到法國的擁吻，黏人學弟憂心的看著褚天闊，而他則是一副不知道在盤算什麼的表情，手指不停的敲打著複製心臟的研究報告，不久電話響了。 「褚天闊，你以為掌控了核心技術就可以好好的當個gay是吧，我說過我們褚家不准有同性戀，你如果再跟那洛英桀在一起，別怪我接下來要做的事。」褚霸天氣憤的怒吼著。 這句話有如觸電般的激發禇天闊，他在心裏將一連串的畫面拼湊起來，種種跡象讓他不得不深信阿洛弟弟的死跟那藍色奧迪一定跟自己的父親有關。 「又要殺人是嗎？上次的錯殺讓你很懊惱吧。」褚天闊故意這麼說想引出父親不小心的承認。 「什...什麼錯殺？」褚霸天的語氣帶點緊張。 「爸，你就承認吧，還有洛英桀的媽媽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 「你在說什麼，我可不是殺人魔，他媽媽本來就有心臟病，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嗎？我看了譚林美的病歷，當時開的施蘿乏是實驗中的藥，心悸這項副作用很可能害死她，當初的主治醫師該不會是你吧。」 「你如果真看過病歷就知道主治醫師不是我。」 「那是誰？」 「這麼久我不記得了，你自己看病歷。」 「問題是病歷你要給我看啊。」 「在病歷室不是？」 「不見了。」 「怎麼可能？」 「是你叫阿岡藏起來的吧。」 「我沒這麼閒，會叫阿岡做這種事。」 「是嗎？那誰趁實驗室沒人時進來裝針孔又是誰來翻實驗報告的？」 一旁的黏人學弟聽到褚天闊直接跟院長翻牌，嚇得臉部表情僵硬。 電話那端沈默不語，褚天闊並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喘息：「你默認了是嗎？」 「你沒證據證明是我指使的，也休想再用什麼核心技術來威脅我，下星期有個重要人物要做心臟移植，你最好不要給我出差錯，不然不要怪我對洛英桀做出什麼事。」 「所以現在是你在威脅我？很抱歉，這手術我不接，你讓當初譚林美的主治醫師接吧，反正你都看了實驗報告了。」褚天闊不讓父親有反駁的機會，語畢就掛了電話，隨即打給洛英桀，提醒他預防自己父親的暗算。 「你說Jeffery會有危險？不會吧？好的，我會好好注意的。」接電話的是他的經紀人。 「學長，所以我們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嗎？你爸已經知道複製心臟的方法了。」 「怎麼可能，你以為我會笨到把關鍵技術一五一十的寫在實驗報告裏嗎？何況我還故意把它攤在桌上。你等著，我爸不久就會來求我了。」 不久電話響起，禇天闊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但還是回絕了父親的請求。 「真不接？那重要的人物如果死了怎麼辦？」學弟的側隱之心不忍絕拒。 「一時半刻死不了，況且生死有命，我們現在做的事有時我也懷疑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禇天闊開出接受手術的條件，第一，父親必須保證不傷害洛英桀，第二，承認裝設針孔的事實。 拉鋸戰的結果，禇霸天認輸了，阿岡來實驗室親手拆掉了十多個針孔攝影機，還奉上譚林美的病歷。 「學長，那要移植複製心臟的重要人物到底是誰？你爸居然屈服了。」 「一個美國議員，我爸的大學同學，對美國醫療法規的修訂法案有絕對的決定權，我們的技術要引進美國得靠他。」 「你爸要把我們的技術引進美國？然後核心技術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哇靠，那我們不累死？」 「我爸知道腿的技術，其他部位他研究一下應該就可以了解，只差複製心臟的關鍵還在我們手裡，不過接下來還有人腦要複製。學弟，我呢，就只是想著實驗成不成功，而我爸呢，只想著錢，對於未來要醫治誰的心臟，得要我點頭才行，這點我相信我那愛錢又愛面子的老爸很清楚，所以應該不會有太多心臟移植的病例，放心，累不死啦。」 黏人學弟打從心裏佩服學長，但也替學長感到難過，明明是如此優秀的人才，卻因為愛上男人搞到要跟自己的父親諜對諜，這種日子任誰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