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春秋》：衛州吁弒其君完（四）

衛國州吁發動四國聯合攻打鄭國，圍困了鄭國首都的東門五天，讓魯國的魯隱公注意到弒君自立的州吁。在當時，弒君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其他諸侯有義務去討伐弒君的人。可是魯隱公看到其他諸侯不但沒有討伐州吁，宋、陳、蔡三國竟然還跟衛國一起攻打鄭國。

於是魯隱公詢問大臣眾仲，說：「你認為州吁有沒有可能坐穩國君之位呢？」

眾仲回答說：「據微臣所知，要管理人民，就要以德政服人，我從未聽說過挑起大家的紛爭、使局勢更動蕩，就能安定百姓的。如果安定百姓就像整理絲線一樣，那麼挑起大家的矛盾，就會令絲線糾纏在一起，更加混亂。州吁這個人啊，自恃手握兵權而做出殘忍的行為。管治者用武力來統治，就不會得民心；管治者做出毫無人性的事，就沒有人想要親近他們。既得不到民心，又沒有人想接近他們，便是眾叛親離！這樣的統治者怎會成功呢？武力，就跟火一樣，如果不加以約束的話，最終會燒到自己身上，自取滅亡。州吁是個弒君、以下犯上的人，又殘暴地對待自己的人民，不思考怎樣行仁政，反而挑起紛爭，怎會有好結果呢？」

上一次四國聯合攻鄭國是在夏天，到了秋天，宋國又聯合了衛、陳、蔡三國攻打鄭國，宋殤公來到魯國，希望魯隱公也出兵相助。魯隱公依據眾仲的判斷，考慮到弒君的州吁也在四國聯盟裏面，因此不打算加入攻打鄭國的行列，最後拒絕出兵。魯國有個公子翬，沒有得到魯隱公的同意卻私自帶兵參戰。

宋殤公、陳桓公和魯國公子翬率領五國聯軍第二次攻打鄭國，這次聯軍只勉強打敗鄭國的步兵，並未取得壓倒性的勝利。聯軍回國之前，掠奪了鄭國外圍的農作物作為戰利品。

衛國勞師動眾，一年之內在夏天和秋天都出兵打仗，在外雖然打敗了鄭國，但州吁在國內仍然未能取得百姓的支持。州吁的黨羽中有一位名叫石厚，是衛國老臣石碏的兒子。石厚見州吁難以安定百姓，便打算向父親石碏請教。石碏作為經驗老到的大臣，他會提出什麼好建議嗎？

【原文依據】

《春秋經．隱公四年》： 戊申，衛州吁弒其君完。

《春秋左氏傳．隱公四年》： 公問於眾仲曰：「衛州吁其成乎？」對曰：「臣聞以德和民，不聞以亂。以亂，猶治絲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無眾；安忍，無親。眾叛、親離，難以濟矣。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也。夫州吁弒其君，而虐用其民，於是乎不務令德，而欲以亂成，必不免矣。」 秋，諸侯復伐鄭。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羽父請以師會之，公弗許。固請而行。故書曰：「翬帥師」，疾之也。諸侯之師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 州吁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