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M！渾然天成】2023

一句話短評：想起來只剩美好的青春！

【WHAM！渾然天成】是一部在Netflix推出的紀錄片，影片的主角叫作「WHAM！渾合唱團」，這是由兩個英國年輕人喬治麥可George Michael和安德魯呂基里Andrew Ridgeley所組成，會知道這個名字的人應該都已經年過半百了，畢竟他們走紅的時間是在八十年代初期，而且只有紅了短短四年的時間。但是他們那時演唱、創作的歌曲留下來了，說到「Careless Whisper」、「Freedom」、「Wake Me Up Before You Go Go」、「Last Christmas」等歌曲，都夠格列入西洋流行經典歌曲之中。

 WHAM！的起源

喬治麥可的名字現在當然已經載入流行音樂史冊，當初和他合組「WHAM！」的安德魯呂基里早已經慢慢淡出回憶了。【WHAM！渾然天成】這部紀錄片是由過往喬治麥可的訪問和現在的安德魯呂基里的對話，穿插「WHAM！」一路走來的影像照片大事記，【WHAM！渾然天成】紀錄片最大的功臣是安德魯呂基里的媽媽，她收集的「WHAM！」演出或剪報的本子實在太過於精彩，讓紀錄片完全沒有冷場的地方。

所有的故事都從1975 年兩人11、12歲在學校認識講起。在學校中，喬治麥可是個有點肉、帶著眼鏡、沒什麼自信的希臘裔男孩，當他轉學後，遇到班上活潑好動的安德魯，兩人一拍即合，焦不離孟，特別是在音樂的品味上。16歲的他們組了一個ska樂團The Executive，沒持續多久就解散了，剩下喬治和安德魯還在創作音樂，試著想要出道當藝人。「WHAM！」的團名就是那個跑舞廳玩耍的年代，邊跳舞邊大喊：「Wham! Bang!」而來。

關於這段過往，我以前就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他們剛出道是被當成反映社會現實，被塑成成衝撞大人體制的青少年代表。現在回想一下，好像也是如此。當時英國的社會氛圍，正處於冷戰年代的末期，在長期失業潮及福克蘭戰爭的陰影下，「WHAM！」推出的「Wham Bang(Enjoy What You Do)」、「Club Tropicana」，用迪斯可、放克音樂、電子合成樂組合而成，帶著惡搞和批評精神的享樂主義，就成了當時英國青少年的偶像。

 1982年的「WHAM！」因為有個機會，參加了著名音樂節目「Top Of The Pops」，從此一飛衝天。解決了初期的合約問題，首專【Fantastic】再次登上排行榜冠軍，英國巡迴演唱也開始進行，這對好哥們迎來屬於他們的掌聲與歡呼。

忠實呈現青少年過渡成人階段的掙扎

我記得當年我開始聽「WHAM！」的音樂，比較紅的其實是安德魯，但是出版「Club Tropicana」後，在Ibiza拍攝的MV，穿著白色三角泳褲的喬治麥可，突然變成性感偶像；看了【WHAM！渾然天成】紀錄片才知道，其實這時候的喬治麥可已經面對了自己的性向問題，但是隨著「WHAM！」的日漸走紅，他無法也不能公開自己的性取向。

除了喬治麥可的性向問題，他們還要處理另外一個「大」問題，那就是喬治麥可的創作能力和天分真的比較高！這讓原本共同創作的兩人，決定分別創作。從紀錄片來看，安德魯對於喬治麥可的才華高過於他，是抱持著認份的祝福心情，他理解喬治麥可想要成為一個被人認可的創作歌手的渴望，於是安德魯讓自己成為媒體上的「花花公子」，一方面掩護兄弟性向傳聞，一方面也襯托喬治麥可的創作才華能被看見。

 「我為我的朋友感到高興，他站在偉大的分界點上，但我不知道成為喬治麥可的真正含義是什麼。」當然，【WHAM！渾然天成】紀錄片是事後諸葛，以現在的觀點要怎麼詮釋當年的事情，自然是活著的人說了算，不過實情若真如紀錄片所描述，那安德魯的支持力量還蠻偉大的；畢竟過去在「WHAM！」時期，很多新聞集中在安德魯是靠著喬治麥可的光環在吃穿，反過來想，如果不是安德魯的堅持與支持，喬治麥可也不會踏入音樂圈，更不會踏上個人的獨唱歌手生涯。

一如出道高唱「Young Guns」到最後一支單曲「I`m Your Man」…從男孩到男人，「WHAM！」的四年三專兩人情誼幾番更迭也見證了這段成長的過程。

紅到要解散的「WHAM！」

1984年，「WHAM！」的二專【Make It Big】出版，如眾人所料上了排行榜冠軍，所有走紅的歌曲都出自喬治麥可之手，轉往成人抒情領域的「Careless Whisper」如預期中的登上排行榜冠軍，「Wake Me Up Before You Go-Go」的歡愉酣暢，身為第一支進入中國大陸高唱著「Freedom」的西方流行樂團，1984年底展開美國的巡迴演唱更是被媒體形容成「二次英倫入侵」(第一次媒體下這個標題是披頭四)。

在看【WHAM！渾然天成】紀錄片時，我印象最深的是喬治麥可寫了「Last Christmas」，原本冀望可以達成一年四首冠軍單曲的願望，沒想到橫空出世了一首英國版「We Are The World」—眾星合唱的「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讓「Last Christmas」坐了五個禮拜排行榜的老二，重點是喬治麥可自己也參與其中。在壁爐明火前，喬治麥可那種想要證明自己，面對的又是眾星雲集的慈善歌曲雙重矛盾中，我終於有點理解後期喬治麥可單飛後歌曲呈現的掙扎，特別是日後唱的那首「Freedom 90’」。

喬治麥可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自信的人，他對自己的外貌與才華，一路走來都是磕磕絆絆而來，幾次人生轉折將他推向歌壇高峰，掩藏真實自我，在舞台上扮演著一個性感偶像角色，面對外在掌聲產生的心中質疑，一方面又有著雄心壯志，當樂評批評他們音樂、舞台過於膚淺且設計過、只為討好青少年而產生，他就不斷地寫出很好的作品來證明自己…在大眾形象和私密自我之間，記錄片中隨著「WHAM！」的歌曲披露，很多過往事情就像密碼一樣，一層一層被解開。

這一切到了1985年7月13日，喬治麥可站在Live Aid英國場的舞台上(安德魯在後面當合聲)，以獨立歌手的身分和他一直以來崇拜的艾爾頓強合唱「Don’t Let the Sun Go Down on Me」，身旁圍繞著夢寐以求的歌壇巨星，註定「WHAM！」的解散是遲早的事。

WHAM！的成功真的是渾然天成？

1986年，「WHAM！」示範了一個流行音樂史上最好的分手。推出了三專【The Edge of Heaven】(有些地區改為【The Final】精選專輯)，這年六月28日，在倫敦溫布利體育場，「WHAM！」和超過七萬人一起開了最後一場演唱會，正式結束這輝煌了四到五年時間的流行樂團。

 說到「WHAM！」或是現在看到的【WHAM！渾然天成】紀錄片，就像是在定義青春的短暫本質，很美麗，但就是停留在那一刻！

 「Wham!永遠不會成為中年人，也永遠不會成為除了身為年輕人所代表的本質與純粹以外的事物。」

關於「WHAM！」的回憶，很多是被我塵封在回憶裡的，只能說對比「WHAM！」時期的音樂，後來喬治麥可的單飛實在太成功。這回看【WHAM！渾然天成】的紀錄片，讓我回顧了我的青少年聽「WHAM！」音樂的歷程。

想當年捧著余光音樂雜誌拜讀，去唱片行拿Cashbox和Billboard的榜單，攢了很久的錢買一卷八十塊的西洋盜版卡帶，高中時因為喜歡喬治麥可，還想方設法看「WHAM！」在中國的紀錄片和【The Final】演唱會的錄影帶…【WHAM！渾然天成】的紀錄片，讓我想到其實1982年的喬治麥可和安德魯呂基里不過也才十幾20歲，從冷戰的七十年代走向拜金的八十年代，兩個有點笨拙、帶著夢想的大男孩從當初的跌跌撞撞，在因緣際會的轉折點，從宅在家寫唱的泡泡糖音樂，逐步走上流行商業音樂的頂端；面對外界的掌聲、質疑，面對自我內心的矛盾、不安，紀錄片—或是「WHAM！」的音樂、演出，看到喬治麥可和安德魯兩個人聚散分離，並成就自己從青少年走向成人的路途，在其中，我也看到了我自己。青春成長歷程在當下或許有許多不堪、痛苦的回憶，但事過境遷，回想起來都只剩下美好的啊！

「我變成獨自一人，我完全不知道我會多麼想念那份支持，但我會永遠記得這趟旅程，美麗卻也怡然自得，WH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