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很多朋友其實不認識這位台灣導演,還記得我當初專訪YouTuber 黑素斯,他就是因為在馬德里看了楊德昌導演的電影 《一一》毅然決然地跑來台灣,一待就是一輩子。
這位導演究竟有什麼魅力,台灣人不太認識他,外國人卻因為他眼裡的台北而愛上台灣呢?
你聽過楊德昌嗎?還記得第一次看他的電影時的感受嗎?歡迎與我分享~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楊德昌的電影,是在一間捷克小酒館的二樓,上樓時得彎著腰,席地而坐在假草皮上,和一群陌生人有的坐臥、有的躺著,一起看著投影幕上播著的《一一》。
作為第一次看藝文片的經驗,《一一》老實說有點長,但看完時,卻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好像知道了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任何話。
這是我對楊德昌的第一印象。
楊德昌從小就對藝術十分有興趣,然而為了父母的期望,大學選念交大控制工程學系,而後赴美念電機工程研究所。而在他一路求學過程中,接觸了音樂、電影、日本漫畫家手塚治虫的《原子小金剛》,後來對他的電影工藝影響甚深。
研究所畢業後,楊德昌申請上南加州大學研究所學習電影,然而看似靠近理想的經驗,卻讓他對電影產業大失所望,決定回到原先的人生軌道,繼續當一名工程師。
在西雅圖華盛頓大學以電腦工程師身粉工作了七年之久,楊德昌在某次下班後的夜晚,楊德昌看了韋納・荷索的《天譴》。那晚,他決心以電影為一生志業,放棄了麻省理工學院與哈佛大學就讀機會。
提及轉換跑道時的思考,楊德昌在一次專訪中笑著說:「因為我沒聽說什麽人會餓死的,我只是做我喜歡做的事。其實念理工對我也有很大幫助,它訓練了我條理分析的能力。」
工程師的思考訓練,影響了楊德昌的劇本設計,有些人認為電影的構圖與剪輯讓人看來過分理性、置身事外,然而當我們了解導演想要透過電影傳達給社會大眾的訊息,會發現隱藏在一針見血的觀察下的,是一顆溫柔的心,一雙關懷社會的眼睛。
楊德昌的對社會冷靜、精準的剖析,可以從他在美國的那段時間,日記上的新聞剪貼、對國際、社會事件的個人評論中窺知一二。在北美館這次的展覽《一一重構:楊德昌》中可以看到他的日記內容,十分具有批判性,也是如此,奠定了他對社會的敏銳觀察以及對議題的關注與思考。
從美國回到台北,當遊子再次回望故鄉,受西方文化洗滌後的楊德昌,眼裡的台北與深處當代的大眾不同,台北不僅作為一座商業迅速發展的城市,他更看見許多隱藏在高速發展底下逐漸發酵的社會問題。
他提到電影《恐怖份子》想傳達的是,都市裡的人們看似獨立、疏離,然而發生在每一個獨立個體上的事情正切實地影響著整體社會。因此他以多條故事線的交叉、多位看似無交集的男女的互動,呈現個體與整體社會的相互影響。
「每個人要思考的是對別人的關懷,假設自己與他人無關是最可怕的。」——楊德昌
「你會因為這個主題,去找一個最好的敘事型態。」
我自己在展覽中最喜歡這個影片的片段。創作的核心最終還是回歸「主題」,一個創作者想表達、傳遞的理念是什麼,而這個主題會帶著你找到最適合表達的媒介。
這也是為什麼我深受楊德昌電影的吸引,他的電影語言很特別。
當被記者問起,為何在電影中常用素人演員?他的回答是,演員的演技並不是他電影中最重要的元素,他認為,能運用鏡頭之間的排列組合去說好一個故事,才是他身為導演想挑戰的事情。
聽完他的一席話,再次重看《一一》更加注意每顆鏡頭間的調度與排列,十分有趣。看完這次在北美館的《一一重構:楊德昌》展覽,我才知道看電影時那種似懂非懂卻又令人著迷,忍不住想一看再看的感覺從何而來。
這次的展覽收錄了電影劇本的手稿、楊德昌的畫作、日記等等展品,看完整個展覽,會更了解楊德昌這個人,擁有赴美留學、工程師背景的他,如何成為引領台灣電影新浪潮的重要導演之一? 如何解讀楊德昌的拍攝手法與鏡頭語言,以及透過如此緊密的設計,他想要傳遞的想法為何?
展覽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