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的哀悼

老子言，歸根曰靜，是曰復命。

這幾天，街道漸漸恢復成以往的模樣，路樹也大批大批的被清理、移開。

世間秩序恢復得很快，我也到這個時候才稍微有辦法靜下來，寫下颱風離開後的那天，我內在的衝擊與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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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是一邊騎車，一邊掉眼淚去上班的。

不是因為小鬼們開學第一天，而是在連續兩天颱風假後，沿路所見的滿目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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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彷彿可以在樹幹的撕裂、倒塌、連根拔起中，看見祂們前一晚與風雨拚搏的模樣。

原本只是不捨、有些難過，以及懾服於大自然的力量，直到拐彎騎進那條我最喜歡的綠色隧道。

迎面而來的是龐大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凝重的，灰暗的，我感受不到任何一棵樹，即便祂們如此的近。在我腳邊，在車輪下，在我輕輕伸手便能觸及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繞、尋找可通行的空隙；耳邊沒有停止的轟隆隆，我的心在劇烈搖晃。

直到一棵巨大無比的樹橫躺在馬路中間，完全擋住了去路。

我掉頭，然後開始停不下來的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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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大自然有摧毀的力量，也有復原的力量；

我知道樹有智慧，也會開啟新生。

但祢們所給我的一切、對生命的奮力一搏，以及最終的倒下，仍讓我心痛。

因為當我看見祢倒下後短淺的根部，仍沾黏著大大小小的水泥塊與碎石，我知道人們給祢活的空間太少，祢卻仍然盡一切所能地完成祢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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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上帝給予大地復原的力量。」

這幾天禱告時，我心裡都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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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願天地陰陽和順，萬物歸於靜，而復生生不息。